早间的新闻是非常美妙的背景音，虽然我们一个字都没有听进耳朵里，但不妨碍它为这件狭小的屋子带来了些许生活气息。
"以后不要再自己做饭了，姐姐会做的。"我训斥着自己的妹妹——雏子，因为她今天早上居然心血来潮地去做早饭，明明什么都做不了却还要逞强的她最后把锅子给烧糊了，这让我十分恼火，于是我扇了她一巴掌。
“对不起，姐姐。”雏子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啊，不对，她就是一个犯错的小孩。
“下次不要再尝试其他东西了，毕竟像是雏子那么愚笨的小孩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用双手捧住她的双颊，将我们的视线相互**，“姐姐会守护你一辈子的，所以雏子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如果没有我的话雏子就会死去哦，毕竟雏子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听到姐姐的话了吗？”
看着雏子空洞的眼神，我心满意足的笑了。
愚钝的雏子，什么都做不好的雏子，我最讨厌的那个雏子是多么的可爱，就这样下去就好了，一直这样闭门不出，一直这样眼神空洞的活下去。
“那，我先去上学了。”
吃完饭后，妹妹像往常一样回到了她昏暗的房间里，我向她道了声再见，便安心的去上学了。
“哇，小雪真厉害，又是班级第一呢。”
我的邻座——花筱枫看到我又排在第一位时，不禁发出了赞叹。不过她的成绩……有些惨不忍 睹就是了。
“花筱同学也要加油了呢。”
“欸嘿嘿……”她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考了倒数呢。小雪你不会讨厌我吧。”她的表情的确有些慌乱的成分在里面，看起来她很重视我这个朋友。虽说她学习的能力确实不好，但她出众的外貌和极其强大的社交能力却让她顺利地成为了班级里的吉祥物，能和她打好关系倒不如说是我求之不得的呢。
“不会哦，毕竟花筱同学很可爱呢，总是能让我想起自己的妹妹，”那个学习不好、社交能力为零的废物，同时也是我最可爱的妹妹。
“欸？小雪的妹妹也很可爱吗？”看起来她并没有发现我说得是哪一方面的相似，不过小雏确实很可爱就是了。
“对哦。你们两个都很可爱。”
“嘿嘿，最喜欢你了小雪。”花筱紧紧抱住了我，鼻尖传来了轻微的香皂香气。
"那个……类濑学姐。"背后传来了一道细小的声音，啊啊，麻烦的家伙来了。
回过头去，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穿着初中部校服的女生，她带着眼睛，看上去小小的，没什么反抗能力，但又让人感觉她骨子里有种不可磨灭的倔强。
“嗯？小雪，是你认识的人吗？”花筱依旧在旁边搂着我的脖子，她疑惑的看着我。
“啊，是的，花筱你先去体育馆吧，我一会跟上。”
“好啊，一会见。”随后花筱便哼着最近一首比较流行的歌曲就走了。
“你有什么事，葵音同学。”我冷冷地说道，并且用凶狠的眼神瞪着她，她不甘示弱地向前走了一部，回瞪了过来。
“这是我给小雏的课堂笔记和作业，请你好好转交给小雏。”
“谁允许你用那个名字称呼她了。”
“她是我的朋友。”
“啧，随便你。”我感到了有些不耐烦，一把接过资料后便转头准备离开。上课铃声已经打过了，走廊上没有什么人，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果然，身后的那个家伙还没有走。她以一种不大但刚好能让我听清楚地音量说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小雏可以来上学。”
就像是最为敏感的神经被刺痛了那样，我感到了强烈的痛楚与不安，身体凭借着本能就冲向了葵音，将她扑到在地后，我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你休想把雏子从我身边夺走。不要装作一副优等生的样子就自以为是地掺和别人的事情。”
确认到那个家伙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恐惧，我便松开了手。
“忘了你看到的事情，这对你和我都好，毕竟你也不希望那种事情被曝光出去。”我拍了拍沾上了灰尘的裙摆，看着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的葵音。
真是丑陋啊，为什么雏子会和那种让人扯上关系呢。看起来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是没有好好保护住妹妹，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疼爱她。
一想到雏子那可爱的脸庞，刚才发生的烦恼瞬间就被一扫而空了。
“你，你疯了。”葵音挣扎着从地上怕了起来，撂下这句话就踉跄着跑走了。
我疯了？可真是搞笑，我只是在保护雏子而已，保护她远离你们这些想要伤害她的怪物。
“小雪你来啦！”花筱在看到我后便像一只金毛犬一样热情地贴了过来。
虽然迟到了几分钟，不过鉴于我平时表现不错以及体育老师本身懒得去管这些事情，所以我顺利地回到了我应该在的位置。
“哎呀，我还真是不擅长运动呢。”在漏掉第五个球的时候，花筱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这节课练习的是羽毛球，在我擅长的范围之内。不过真到我不擅长的领域内时，花筱总是要比我还不擅长，所以我喜欢和她分成一组。
“没事的哦，我打球的技术也就一般般而已，花筱同学多加联系肯定很快就能超越我了。”骗你的，你应该一直比我要差劲才对。
“小雪的父亲最近怎么样了。”花筱提到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虽然我也曾提到过我和雏子是两个人住的，并且母亲已经死去的事，但询问我父亲最近过得怎么样好像并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就是，如果可以的话也能带着雏子会家看看他不是吗……”
“别再说了。花筱，那个人来找你了吗？”我打断了她的话，果然这个家伙还是不善于伪装啊。
“欸？什么意思？” 她的动作变得迟缓了，羽球擦着她的拍子飞了出去。
“我的父亲，来找过你了吧。就算你说谎也没有用，我已经知道了，告诉他我是不会原谅他的。”我接过她传来的球，用力做了一个扣杀，网面接触球的瞬间爆裂出了巨大的声响。
“好球。”体育老师的声音从嘈杂的背景音中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黄昏时分，放学铃声从广播里面响起，我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所以就先行回家了，不过在回家之前我还必须要和一个人见面。一个我痛恨到骨髓里面的人。
从学校正门出来后，转过第一个路口，街上那家名叫“昔日”的咖啡厅……
我在心里默念着花筱给我的地址。冬日的空气中不知为何总是有一股烟火味，闻着总是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旧日的气息，就像是把尘封着往事的盒子突然打开了那样。
在母亲死后，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在我还在上初中的那段时间里，母亲突发了一种先天性的心脏病，即使医生奋力抢救了数天，最终母亲还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心脏用于移植而死掉了，那段时间对我来说简直是地狱。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一脸阴沉的抽烟，一支抽完那就接着抽下一支，一包抽完那就抽下一包。记得在某天夜里，我在睡梦中问到了一股难闻的烟味，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家里起火了，不过当我叫醒妹妹的时候却发现家里并没有起火，而是父亲抽烟的时候没开窗户。烟雾弥漫在漆黑一片的客厅里，父亲像是幽魂一样坐在那里，弓着背，失魂落魄的，不像一个还活着的人。
不过他再怎么堕落，再怎么显得像是少了母亲就活不下去了，这些行为却依旧改变不了母亲即将死去的事实。记得是一个寒冷的冬日的晚上，母亲突发了急性心力衰竭，抢救无效，就这样死在了父亲，妹妹以及我的眼前。
自那之后，家变得不再像是家。雏子因为母亲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她的精神发生了退行，退回到了小学生的水平，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变得像是一个废人一样的原因。
在我看来，妹妹虽然变得愚钝，幼稚，但确实变得更加可爱了，以前的她学习，社交也都非常优异，虽然还是没有我强就是了。不过令我最为恼火的就是她总像一个跟屁虫一样黏在我后面，简直…简直就像是快要超过我一样。她是我最讨厌的人，我讨厌她那副可爱的样貌，讨厌她那流利的口才，讨厌她学习努力的样子。不过在母亲死后，她变得可爱了，变成了愚钝可爱的孩子，没有我就活不下去的孩子，这样的她才是最可爱的。
雏子的身影又一次塞满了脑袋，不过现实却像是霉菌一样扩散了进来，我似乎已经到了花筱口中提到的那家咖啡厅。
推门进入时，一股浓郁的咖啡豆香味就流了出来，同时伴随这一阵慵懒的钢琴声，缓慢而神秘，诡异中夹带着一丝丝温柔，像是能让人在美梦中死去的毒药。
他的背影并不难认出来，我在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就锁定了他的位置。
我径直走到咖啡厅深处的那张作为旁边，坐到了那个家伙的对面。他回过神来后，抬起了他那张消瘦的脸，看到是我来了之后原先就惨白的脸变得更没有生色了。
“我是不会回去的。”我提前开口说到；“雏子也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是啊，事到如今再多的道歉、再多的誓言都无法挽回过去我犯下的错误。”父亲低着头以很小的音量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不断的纠缠我们，现在花你的钱我以后都会还回去的，我不会拖欠你任何东西的。”
“不，不，你不用还，我说真的……”父亲无助的抱住了头，说话的时候还参杂着几声呜咽，恐怕他又喝酒了吧。
“如果这样的话我现在就辍学去工作。”我斩钉截铁地说到，为了不用他的钱我可是一直都在便利店打工啊，同时兼顾学业和工作恐怕早就透支了我的身体，不过习惯以后倒也感觉不出什么了。
“我……我好歹还是你的父亲啊。”
“在你殴打雏子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你是她的父亲呢。”我冷冷地发出质疑。母亲死后，父亲彻底变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可能因为雏子长得非常像母亲的原因，每当看到雏子的脸时，他总会毫无预警地发出凄惨的叫声，甚至对雏子施暴。
“你不该在这里，你早就死掉了啊。模仿她的人去死吧！”
某日，在我放学回到家时我看到了地狱般的景象。父亲口中念叨着这样的话，掐着雏子的脖颈，像是要杀死她一样，雏子害怕地留着眼泪，口齿不清地喊着爸爸，可是他现在已经丧失了自我，无论雏子怎么喊，他都无动于衷。
“最差劲了。你真是个没用的大人。”我撂下这句话以后便起身准备离开，未曾想父亲却继续说到；“果然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啊。雏子随她的母亲，而你随我。”
我转过头狠狠瞪着他，他逃避着我的视线，不知何时咖啡厅里的钢琴曲变得异常具有戏剧性，简直像是在说着人生如同喜剧一样。
“你也在依赖着雏子吧。就像我依赖着浅仓一样，没有她你也会失去一切，像我这样失魂落魄，像我这样自暴自弃。”父亲自顾自地说道：“但雏子却很像浅仓，她虽然因为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变成了那样，但我相信她一定有重新前进的勇气与决心，你忘了你母亲以前是怎么说的吗？人生只会在你下定决心去改变现状时对你展露笑脸，你和我却只是冷眼看着‘现在’像这样腐烂下去，却没有改变它的决心。”
他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削瘦的身体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你，果然也是个没用的孩子啊。”
与父亲在咖啡厅分别后，我也无心去打工了，于是索性请了一天的假，直接回家了。好像快点见到雏子，可爱的雏子，笨蛋一样的雏子，好想紧紧抱住她柔软的身体，就这样睡在她的身边，闻着她的体香入睡，这样一定可以驱散今天所~有的不快。
“欸？”
一个预料之外的人从我的眼角溜过，似乎是葵音同学，在街角的十字路口，我只看见了她转瞬消失在另一条路上的身影，可是根据我之前跟踪她时找到的她的住所来看，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于是我悄悄跟了上去，黄昏下的人影变得模糊，街道上鲜少有居民的存在，不过要是她大喊大叫就会变得有些麻烦。
下个路口，她转到了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着也给了我靠近她的机会。
我迅速跟了上去，从背后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音，她像是受惊的羊羔一样，疯狂地挣扎着，不过体格上的差距是难以跨越的，她很快就没了力气，我感到手被什么沾湿了，难不成她被吓哭了？
“不准动，你也不需要说话，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不然我就杀了你。”我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杀了这个孩子的，因为她想要霸占雏子，但雏子只属于我一个人。
“你是来找雏子的吗？”
她摇了摇头。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诚实一点说不准能救你一命。”我稍稍将她的头扭转了一点角度，看上去她被我弄疼了，于是她赶紧点了点头。
“是吗……雏子给你开的门？”
她又摇了摇头。
“哼，那你是怎么进去的，除了雏子谁还能给你开门。不要把自己推向死亡的边缘，这个小镇里的警察可是很不靠谱的，即使你失踪了也追查不到我头上。”
她慌张地点了点头。
我保持这样的姿势把她带到了小巷的深处，她已经开始浑身颤抖，强烈的恐惧感使得她整个人都虚脱了，只能任由我摆布。
“这件事不准和任何人说，不然就等着你和雏子接吻的画面被传到网上吧。”
我松开了一直勒着葵音脖子的胳膊，她失去了支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的样子狼狈极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便迅速离开了现场。
又回到了熟悉的门前，转动钥匙后门锁发出“咔哒”一声，木制的大门便从紧闭变为虚掩，我握住门把手，轻轻打开了门。
雏子的脑袋自她的房间探出，啊啊啊，感觉我的一切都被治愈了，不过关于葵音同学的事情我又必要好好和她说说，不然她说不准哪天就会被父亲或者其他的女人带走，雏子是我一个人的雏子，没有我的话雏子就没办法生存下去。
“啊啊啊，雏子~”我脱下鞋子后便冲到她的面前，抱住她走到了她的房间里。
雏子的力量不是很大，如果我有折断她手脚的意图她甚至无法反抗。但也因为这样，她很快就没办法支撑住我的体重了，于是我顺势将她扑倒在了她的床上，她的床有着淡淡的、甜腻的香味，我很喜欢和雏子睡在这张床上。
“雏子，摸摸我的头。”我将头埋在她的胸前，细嗅着她迷人的体香。
“原来姐姐也有这样的一面呢。”她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或许她也在笑着吧。
“对啊，今天实在太~想对着雏子撒娇了。”
“欸？为什么呢？”
“因为有人欺负姐姐啊。”雏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也从雏子怀里离开，房间里开着暖风的空调嗡嗡作响，我们俩都微微地有些出汗。
“雏子，你为什么还要和那个人接触。”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雏子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耳边空调运作的声音还在吵个不停，真是烦死了，好想让这张漂亮的脸上留下淤青啊，这样漂亮可爱的雏子真的好讨厌好讨厌好讨厌，想要毁掉，想要她再也无法离开我，想要她一直做那个没用的孩子。
脑袋中那些疯狂的想法就像是滚筒洗衣机里的衣服一样不停地打转。
“雏子，还是姐姐一个人的雏子吗？”不像是我自己的一个东西借由我的嘴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我情不自禁地掐住了她的脖颈，好纤细啊，好柔软啊，底下的鲜血一定也非常美味，好想吸一口，原来我是吸血鬼吗。
“呐，不要抛下姐姐一个人好吗？外面的所有人都不会像姐姐一样爱着你，你是一个愚笨的小孩，孤独的小孩，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姐姐会接受这样的你，离开了姐姐你只会被坏人利用，只会在饥饿与寒冷中死去。”我在手上稍微施加了一点力度，雏子可爱的脸蛋因为痛苦变得扭曲，这样的她在我眼中显得格外美丽。如果，如果她就此死去的话她会变得更可爱吧，再也不会让我感到厌恶。
“雪姐……”雏子微弱的声音打破了我无意识的状态，我像是碰到了滚烫的开水那样猛地松开了手。
我……究竟在做什么。
“对不起。”我感到了羞耻，房间里的暖气在此时像是升高了几度，我感觉已经热到呆不下去了。
仓皇逃出妹妹的房间后，我感到莫名的恶心，于是便吐在了马桶里面。
我居然，居然差点杀死雏子。这种感觉就像是甜美的毒药，我享受这种过程，但总有种背叛自己的感觉，这种感觉另我感到恶心，就像是变成了那个男人一样，明明说好要保护雏子，要一直爱着雏子，结果现在却一直在做着伤害雏子的事情。
我无法原谅自己……
我打开了雏子的房门，她无力的瘫倒在床上，看上去是昏过去了，我轻轻走到她的旁边，为她盖好被子，吻住了她的嘴唇。
“对不起，雏子，我实际上一直都爱着你。”我在心里默念道。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六点了，但我完全没有食欲。手上的小刀的刀刃上沾染了一抹红色，我的手腕上又多出了几道红色的血痕。想要像雏子施暴的时候就对自己施暴吧，我这样想到，毕竟她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的孩子，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坏掉的。
第二天早晨，清冷的空气将我从睡梦中唤醒。今天没有醒来就见到妹妹不免令我感到失望，像是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那样。冥冥之中，我只是感到今天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
“雏子……”我的话语飘荡在昏暗的客厅里面，没有人回应。我有些焦躁地用手指狠狠抓挠自己的脖子，疼痛的感觉让我维持住了现在这样清醒的意识。
早上的课程我都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里面像是一团浆糊，连自己究竟在思考着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感觉我在想着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小雪，我们去吃午饭吧。”中午的休息时间很快就到了，花筱同学一下课就冲到我的座位旁，邀请我和她去食堂吃饭，“小雪，你的手腕怎么回事？”
不在意间，手腕处的绷带居然露了出来，我急忙将手腕缩回袖口，“没什么，昨晚骑车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也对呢，毕竟小雪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自残这种事情呢。”
我的心像是被尖锐的刀尖刺入了那般，剧烈的疼痛让一切都变得有些虚幻，连我自己的存在我都有些无法确定了。啊啊，难道我要死了吗。
一路上，花筱不停地在和我讲一部我根本没有看过的电视剧，可能在别的女生那里很流行吧。不过因为我现在脑袋里面全是雏子，我连点头应付的精力都没有，但这样不像是我会做出来的事情啊，所以我一定要点头，一定要像她传达“我正在好好听你讲话”这样的信息，可是她好烦啊，食堂里面其他人也好烦啊，都吵死了，尤其是花筱，真想让她闭嘴啊，不如就杀了她吧，先把她的脖子扭断，这样她的嘴就能停下来了，然后再割掉她的舌头，刨开她的喉咙……
这样阴暗的想法不断在我的脑中堆积，直到我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到在地。
“咳咳……”突如其来的撞击使得我无法呼吸，我的视野变得有些昏暗，但我依旧看清楚了袭击我的人是谁。
“葵音……”我艰难地从唇齿间挤出她的名字。
“你这个混蛋，你把小雏怎样了！她在哪里！”她揪着我的衣领，冲我怒吼道。喂喂，难道你也像我一样疯了吗，这里可还有那么多人呢，在这里打起来不好吧。
虽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不应该动手，但当雏子这个名字触及我的鼓膜时，手臂便不自觉地向她的脸挥拳挥拳。
“那个名字……”葵音被我打翻在地，可能是我下手很重的缘故，我看到她的脸上多出了一片青紫色的瘀血，还有红色的鼻血流了出来。“不准玷污那个名字，只有妈妈叫过雏子那个名字！你不配这样叫她！”
我骑在她身上，使出全力挥舞自己的拳头，葵音不甘示弱地扭动着身体试图逃脱我的控制，与此同时她还在叫喊着“小雏，你把小雏怎样了！”
欸？
脑袋中像是有一根弦突然绷断了那样，我停下了挥拳的动作，像是陷入了无边的空虚，我无法动弹。
雏子，雏子在哪？
一定是那个人在说谎吧，雏子不可能想要逃离我，她可是一个连做饭都做不好的孩子，她也没办法生存，没办法工作，她这样没用的话可是会死在外面的。
回过神来，我已经被两个男生来到一旁，还有几个女生围在了哭泣的葵音身边，她被我揍的看上去十分凄惨，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看着我，无数的话语填满了整个食堂。
"没想到类濑同学也会自残啊。"
“是啊是啊，手腕上缠着那样的绷带，没想到年级第一的心理也那么脆弱。”
“她刚刚打人的样子好凶狠啊，和平时那副温柔的样子简直是两个人。”
“那不成她一直在演戏，唔，好恶心。”
“对啊，说不准她一直在霸凌那个女生。”
不要再说了……
不要……
不要显得我那么没用啊……
再次回过神来，我已经逃离了学校。现在就回家吧，回家收拾行李，和雏子一起，一起逃到一个没用人认识的小镇，我也不去上学了，直接去工作，靠我自己养活雏子，这样就不会再有任何人闯入我和雏子两个人的世界了，一定是这样，雏子一定还在家里，她只是没有给那个家伙开门罢了，雏子还爱着我，雏子还需要我，我一直是那个有用的大人，才不是那种没用的孩子。
我最讨厌的雏子，那个不论怎样都会前进的雏子，那个即使是永远的第二名也会抬头看向我的雏子，她早就死去了，现在只有我最爱的雏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个什么都做不好的雏子，那个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逃避现实的雏子，那个即使被我无数次贬低还会笑着说“最爱姐姐了”的雏子，我最爱的雏子，请你不要离开我，请你不要死去……
推开房门，迎接我的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房间，雏子消失了。
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像我涌来，那个被我贬低的孩子离开了，消失了，死去了，那个什么都做不好，孤独而寂寞的孩子再也不在了，现在只剩下我了。
原来，我才是那个没用的孩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