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作者:88884024 更新时间:2025/10/19 22:44:12 字数:7436

创生社总部的地下实验室永远亮着冷白色的光。安格尔・泰站在中央培养舱前,指尖划过透明舱壁上凝结的水珠,舱内淡绿色的营养液里,一团银紫色的基因聚合体正像活物般蠕动。

那是他耗费三年研发的 “蝗皇基因”,融合了非洲飞蝗的爆发力、沙漠蝗的环境适应性,以及人类基因链的稳定性。对他而言,这不是什么进化实验,而是通往绝对力量的钥匙。

三十岁的安格尔,早已是创生社最年轻的首席研究员。办公桌上堆叠的实验报告:“蚁后型变异体研发”“螳螂刀兵量产技术突破”…… 这些不过是他攫取资源的工具。实验日志扉页上,他用加粗的钢笔写着:“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弱者不配拥有命运。”

他的成长轨迹和常人别无二致。中产家庭,名牌大学,一路顺遂却从未满足。学生时代就曾偷偷修改实验数据,只为制造出更强的变异小鼠,看着小鼠撕碎同类时,他眼底只有兴奋,没有丝毫怜悯。

“博士,蝗皇基因的神经接驳率稳定在 91%,但骨骼强化剂的兼容性还剩 0.3% 的误差。” 助手莉娜抱着平板走进来,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担忧,“社长刚才又来电话,问您什么时候能提交量产方案,他说……”

“告诉他,急什么?” 安格尔打断她,语气里满是不耐,目光始终没离开培养舱,“等我先试过效果,剩下的废料再给你们量产。”

他根本不在乎组织的需求,只想把最完美的力量留给自己。

莉娜跟着他三年,早知道这位天才的自私 —— 他会把最危险的实验步骤推给下属,却把所有成果揽在自己名下;他办公室的抽屉里藏着数十张怪人设计图,每张图的标注都是 “自用优先”,从未考虑过实验可能带来的灾难。

“社长说,如果您再拒绝配合,他会重新评估您的实验权限。” 莉娜攥紧了平板,声音更低了。

安格尔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他当然知道社长的威胁意味着什么 —— 创生社的 “评估”,从来都是清洗的前奏。前两个月,研究 “蝶形变异体” 的老教授就是因为想分走实验成果,第二天就消失了。

“知道了。” 他语气平淡,转身时将实验日志里 “量产方案” 那一页撕下来,揉成纸团扔进垃圾桶 —— 他才不会让别人染指属于自己的力量。

当天深夜,实验室只剩下安格尔一人。他将培养舱的参数调到最高,AI 的电子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检测到操作员安格尔・泰,基因匹配度 100%,是否启动‘蝗皇计划’最终阶段?”

“启动。” 他脱下白大褂,露出贴身穿的黑色作战服 —— 衣服内侧缝着压缩急救包和信号干扰器,不是为了防组织,而是怕实验失败后被其他研究员捡了便宜。培养舱的舱门缓缓打开,淡绿色的营养液冒着细小的气泡,散发出类似薄荷的清凉气味 —— 那是他特意添加的镇定成分,只为让自己能更清晰地感受力量觉醒的过程。

当营养液没过胸口时,安格尔按下了舱壁上的红色按钮。

瞬间,数十根纤细的基因注射管从舱顶落下,精准地刺入他的颈部、手臂和腿部动脉。

“注射开始:蝗皇基因片段 1 号……3 号……12 号。”

AI 的播报声里,安格尔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液体顺着血管流遍全身,紧接着,灼热感从心脏处爆发开来,像是有无数只蝗虫在啃噬他的内脏。

安格尔的指甲抠进舱壁的防滑纹路里,指缝渗出鲜血,脸上却挂着病态的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肌肉在疯狂收缩 —— 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先是膨胀到原来的两倍粗,皮肤被撑得发亮,可下一秒又骤然萎缩,变回比普通男性更纤细的维度;腿部的腓肠肌则在持续紧绷,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在颤抖,仿佛随时会断裂,脚踝处甚至浮现出细密的银紫色鳞片纹路,牢牢贴合骨骼,强化支撑力。

“骨骼重组开始,预计疼痛等级:10 级。”

AI 的提醒刚落,安格尔的腰椎传来 “咔嗒” 一声脆响,他忍不住闷哼出声,视线开始模糊 。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视网膜在基因影响下发生了变异,原本正常的视野里,突然多出了数百个细小的复眼视角,能同时捕捉到舱内每一处细微动静,连营养液里漂浮的杂质都清晰可见。

“神经接驳率 93%……95%……” 安格尔的意识逐渐恍惚,他想抬手触摸自己的脸,却发现手指变得异常纤细,指甲泛着淡淡的银紫色光泽,指尖还隐约透出角质层的冷光。胸前原本平坦的轮廓,竟在营养液的浮力里泛起柔软的弧度,皮肤也从原来的小麦色,变成了近乎透明的苍白。

“力量…… 再多一点……” 他扯了扯嘴角,喉咙里却涌出带着腥气的泡沫,那是基因链过载导致的内出血。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大门被猛地撞开。

刺眼的红光瞬间铺满整个房间,清洗部队的黑色作战服映入眼帘 。

他们的衣服上绣着创生社的标志:一只握着试管的骷髅手。

“安格尔・泰,涉嫌私藏实验数据、违规启动高危计划,组织命令:立即终止实验,接受调查。” 为首的队长举着能量枪,枪口的蓝色能量体嗡嗡作响,“如果抵抗,格杀勿论。”

安格尔的大脑瞬间清醒。他想调动刚觉醒的怪人力量,却发现身体像被拆开重组的机器。上肢力量几乎消失,唯有腿部传来的紧绷感愈发强烈,每一次肌肉收缩都像蓄满力的弹簧。

“你们敢拦我?” 他挣扎着想要从培养舱里站起来,却因为身体重心的突然变化,重重摔在营养液里,眼底满是暴怒,没有丝毫慌乱。

队长没回答,只是朝身后的士兵挥手。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用带着电流的金属镣铐锁住了安格尔的手腕。

当冰冷的电流顺着皮肤蔓延时,安格尔透过培养舱的玻璃,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银紫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脖颈上,眼尾泛着淡淡的绯红,原本一米八五的身高缩到了一米六八,作战服被新的身体曲线撑得变了形,分明是个纤细得能被风吹倒的女性模样。

“基因崩溃:性别表达异常。”

监控屏上的警告字样,让他愣了愣,随即冷笑:性别而已,只要腿部的爆发力还在,这点变化算什么。

“把他和其他失败品一起,送到回收站。” 队长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记住,别让他有机会激活怪人能力。”

安格尔被拖出培养舱时,营养液顺着他的衣角滴落,在地面上汇成细小的水洼。

他回头望了一眼实验室,在莉娜的办公桌上,还放着她没写完的实验报告,封面写着

“蝗皇基因兼容性优化方案”。

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被士兵捂住嘴塞进押送车时,心里想的只有:等我逃出去,一定要让创生社付出代价。

押送车的车厢是全封闭的金属结构,里面挤满了和他一样的 “失败品”: 有失去手臂的螳螂怪人,有翅膀断裂的蝶形变异体,还有意识模糊的蚁后型实验体。

刺鼻的消毒水味里,混着基因药剂的甜腥,安格尔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开始默默计算:从总部到回收站,需要 47 分钟;回收站的防御系统主要集中在正门,通风管道的直径是 60 厘米,足够容纳现在的身体;熔炉的温度最高可达

3000℃,能干扰创生社的追踪信号……

蝗虫的本能正在他体内觉醒,他能听到车厢外轮胎摩擦地面的频率,能感知到车身每一次细微的颠簸,甚至能分辨出士兵对讲机里的电流声,腿部肌肉则在无意识地收缩,为随时可能到来的逃跑蓄力。

“吱 ——” 押送车突然刹车,车厢门被拉开,刺眼的阳光让安格尔眯起了眼睛。

回收站的轮廓在他眼前展开: 那是一座巨大的金属建筑,高约 50 米,外墙布满了生锈的管道,烟囱里冒着黑色的浓烟,远处传来机械臂运转的 “哐当” 声。

“下车,动作快!” 士兵推搡着他,将他和其他失败品一起,扔进了一个巨大的金属平台上。

回收站内部比安格尔想象的更恐怖。生锈的机械臂悬在半空中,像巨大的蜘蛛腿,正将破损的怪人零件一个个扔进下方的熔炉,火焰的热浪扑面而来,带着烧焦的蛋白质气味。平台上散落着各种残肢 :有带着利爪的脚掌,有覆盖着甲壳的躯干,还有睁着眼睛的头颅,眼球里还残留着惊恐的神色。

“编号 734,准备熔毁。” 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响起,安格尔抬头,看到一只机械臂正朝自己伸来,机械爪的内侧闪烁着金属的寒光。

就是现在!

安格尔猛地绷紧腿部肌肉,蝗虫基因赋予的爆发力瞬间觉醒 :他能感觉到腿部肌肉纤维在飞速收缩,脚踝处的鳞片纹路紧紧扣住地面,在金属平台上划出细小的划痕,空气中的尘埃仿佛都被这股力量震得静止。

“嗡 ——” 金属镣铐在超音速的弹跳中崩成碎片,安格尔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紫影,堪堪躲过机械爪的抓捕。

他借着弹跳的惯性,伸手抓住旁边一根废弃的金属管,用力一扯,将其当作武器砸向机械臂的液压管 。 黑色的液压油喷了他一身,却丝毫没影响他的动作。

“警报!警报!失败品逃脱!”

回收站的警报声瞬间响起,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清洗部队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能量子弹擦着安格尔的发梢飞过,在金属平台上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弹孔。

安格尔借着熔炉的热浪,踩着堆叠的废料快速穿梭,每一次落地都像弹簧般瞬间弹起,改变方向;指尖弹出的角质层划破一名士兵的喉咙——那是基因残留的蝗虫口器变异,锋利得能切开钢铁。

“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队长的怒吼在空旷的回收站回荡,他举着能量枪,对准安格尔的后背扣下了扳机。

安格尔听到了子弹破空的声音,身体下意识地向侧面翻滚,同时借着翻滚的力道,一脚踹向身边的废料堆 , 几块厚重的金属板滑落,正好挡住了子弹。

子弹击中金属板,迸出刺眼的火花,碎片飞溅划伤了她的手臂,鲜血瞬间流了出来。但她没有停下,腿部力量再次爆发,沿着废料堆的斜坡快速向上奔跑,脚掌与金属摩擦产生刺耳的声响,却始终保持着稳定的重心。当她看到不远处的通风管道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猛地转身,对着追来的士兵踢出一脚。 这一脚带着超音速的爆发力,气流甚至在空气中划出短暂的波纹。士兵来不及躲闪,被一脚踹飞,撞在机械臂上晕了过去。安格尔趁机爬上废料堆顶端,伸手抓住通风管道的栅栏,指尖的角质层嵌入金属缝隙,用力一扯,栅栏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她钻进通风管道,里面漆黑一片,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气味。管道很狭窄,她只能匍匐前进,膝盖和手肘被管道壁上的毛刺划伤,火辣辣地疼,但腿部肌肉仍在持续调整姿势,确保前进速度不被影响。

身后传来熔炉爆炸的巨响 。 那是她刚才扯断液压管时,故意让液压油流进了熔炉,引发了小规模的爆炸。炽热的气浪推着她在管道里翻滚,细小的金属碎片划伤了她的脸颊,却让她笑得愈发疯狂。

“创生社…… 你们以为扔了垃圾,就能掩盖你们的无能吗?”

她一边爬,一边扯下身上破损的作战服,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衣 。 这是她为了方便实验准备的,现在却成了她隐藏身份的掩护。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安格尔加快速度,爬出通风管道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废弃的工厂区里。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她汗湿的皮肤上,让她打了个寒颤。她靠在墙壁上,大口喘着气,低头打量自己的新模样:银紫色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紧身衣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柔软的胸口,裸露的脚踝上沾着回收站的油污,脚踝处的鳞片纹路已隐入皮肤,只留下淡淡的银紫色痕迹;原本属于男性的肌肉线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女性特有的柔和曲线,但腿部肌肉线条却比普通女性更紧实,隐隐透着爆发的力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全集中在腿部。每一次呼吸,都能带动腿部肌肉的细微收缩,仿佛随时能再次跃起。

安格尔整理了一下衣服,将长发扎成一个马尾,开始琢磨新的身份。

直接说找工作太普通,容易被追问细节。她想起之前在创生社见过的被贩卖的外国实验体,那些人说话带着生涩的口音,眼神里藏着恐惧,最容易博取同情。她刻意放缓语速,在心里练习着带着异域腔调的中文,又揉乱了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更狼狈。

她沿着废弃工厂区的小路往前走,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路灯的光晕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她终于看到了城市的灯光——城南大学的校门就在不远处,校门口的路灯下,还站着几个晚归的学生。

安格尔躲在小巷的垃圾桶旁,观察着来往的行人,等待着合适的目标。

一阵脚步声从巷口传来,安格尔立刻屏住呼吸,缩到垃圾桶后面。脚步声很稳,带着温和的节奏,没有丝毫压迫感。

她悄悄抬头,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棉质 T 恤和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肩上挎着一个帆布包,包上印着城南大学的校徽,看起来像是学校的教职工。

但当男人走近时,安格尔的瞳孔微微一缩: 白色 T 恤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的胸肌轮廓虽不夸张,却透着紧实的力量感,肱二头肌的线条流畅而饱满,小臂上的皮肤细腻却有光泽,没有任何纹身或疤痕。男人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像温水般柔和,鼻梁高挺,嘴唇的线条温润,路过一个骑自行车差点摔倒的学生时,他伸手轻轻扶了一把,声音带着笑意:“慢点骑,晚上路滑。”

人类?安格尔心里咯噔一下。

这男人身上没有危险的气息,反而透着让人放松的温和。但她现在需要的是避风港,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能暂时藏起来就好。

“你没事吧?” 男人注意到了缩在垃圾桶旁的安格尔,脚步顿住,语气里满是关切。他走近几步,从帆布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过去时特意放慢了动作,怕吓到她:“看你身上有伤口,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安格尔立刻切换到脆弱的表情,眼眶泛红,声音带着生涩的口音,像是刚学中文不久:“我…… 我从…… 很远的地方来。”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有人说…… 这里有工作,结果…… 结果他们把我的东西都拿走了,还…… 还追我。”

她低下头,让银紫色的长发遮住脸,只露出泛红的耳尖,语气里的恐惧像是要溢出来。

男人蹲下身,和她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没有贸然靠近:“别怕,这里是学校附近,很安全。”

他的声音放得更柔,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我叫白浩,是城南大学的副教授,住学校的教职工宿舍楼,离这里不远。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带你去处理伤口,今晚先在我那里住一晚,明天再想办法,好吗?”

安格尔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白先生不仅温柔,还是大学老师,身份稳定,最不容易引起怀疑。

她慢慢抬起头,露出带着泪痕的脸,小声说:“谢谢您…… 白先生。我叫…… 安琪。” 她故意把名字说得很轻,像是怕被人记住,眼神里的依赖恰到好处。

白先生站起身,做了一个 “请” 的手势,还贴心地帮她挡住了巷口的风:“走吧,宿舍楼离这里只有五分钟的路,晚上有点凉,你要是冷,我包里还有件薄外套。”

他说话时始终看着安格尔的眼睛,没有丝毫闪躲,也没有异样的打量,只有纯粹的关心。

安格尔跟在白先生身后,沿着学校的围墙往前走。路上遇到晚归的学生和教职工,白先生都会笑着打招呼,声音温和,和每个人的交流都自然而亲切。

路过教职工宿舍楼下的便利店时,白先生还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请你吃热乎的关东煮。”

安格尔摇了摇头,他也不勉强,只是说:“那回到宿舍我给你煮点粥,空腹对胃不好。”

教职工宿舍楼是一栋六层的红砖建筑,外墙爬着绿色的藤蔓,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白先生领着安格尔走进楼道,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他轻咳一声,灯光亮起。

“我住在三楼,楼层不高,你要是累了,我们可以歇会儿。” 白先生一边走,一边轻声说。

三楼的走廊很安静,白先生掏出钥匙打开 302 室的门,侧身让安格尔进去:“进来吧,地方不大,但很干净。” 安格尔走进宿舍,环顾四周。

房间是标准的教职工单人间,大约二十平米,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架,书桌上堆着几本摊开的教学笔记,旁边放着一个保温杯;书架上摆满了专业书籍和学生送的小礼物,有手工贺卡,还有可爱的玩偶;靠墙的位置是一张单人床,床上铺着浅蓝色的床单,叠得整整齐齐;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型衣柜和一个迷你冰箱,整体布置简单却温馨,透着生活的烟火气。

“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找套干净的衣服,再拿急救包。”

白先生说完,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洗得发白的棉质睡衣,又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急救包。

他把睡衣递给安格尔时,还特意解释:“这是我没穿过的新睡衣,尺码可能有点大,你先凑合一穿。”

安格尔接过睡衣,小声说了句 “谢谢”。

白先生又指了指卫生间:“里面有热水,你要是想简单洗一下也可以,洗漱用品我给你拿新的。”

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未拆封的牙刷和毛巾,放在卫生间门口,还贴心地调好了热水器的温度。

等安格尔洗漱完换好睡衣出来,白先生已经在书桌旁摆好了急救包,还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上:“过来坐吧,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他示意安格尔坐在椅子上,自己则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对面,拿起棉签蘸了碘伏,动作轻柔地涂抹在她的伤口上,还时不时问:“会不会疼?要是疼就告诉我,我轻一点。”

安格尔摇了摇头。白先生的动作很轻,碘伏的刺痛感被他温柔的力道减轻了不少。他贴创可贴时,还特意把边角按得很服帖,怕刮到衣服。

“伤口不算太深,明天再换一次药就差不多了。” 处理完伤口,白先生收拾好急救包,转身走进厨房。“我去给你煮点小米粥,很快就好。”

安格尔坐在椅子上,看着白先生的背影。公共厨房就在房间门口,她能看到白先生熟练地洗米、加水,还从冰箱里拿出一颗红枣,切成小块放进锅里。他煮粥时还时不时搅拌一下,怕糊底,动作认真又温柔。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厨房里传来的轻微声响,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让安格尔紧绷的神经难得放松了下来。

不一会儿,白先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红枣粥走了进来,还拿了一个小勺子:“小心烫,慢慢喝。” 他把粥放在安格尔面前,又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咸鸭蛋,剥好壳放在小碟子里,“配着这个吃,能多吃点。”

安格尔拿起勺子,小口喝着粥。小米粥熬得很软烂,带着红枣的甜味,暖乎乎的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白先生坐在对面的床上,没有催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偶尔提醒她:“慢点喝,别烫到舌头。”

吃完粥,安格尔把碗递给白先生,用生涩的中文说:“谢谢您,白先生,粥…… 很好吃。”

“不客气。” 白先生接过碗,笑着说,“碗我明天再洗,你今天累了,早点休息。” 他指了指床,“你睡床上,我在书桌旁搭个临时的床,很方便的。”

他说着,从衣柜里拿出折叠床,熟练地展开,还铺了厚厚的垫子。

安格尔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白先生会让她睡床,自己睡折叠床。她张了张嘴,想说不用,却被白先生打断:“你是客人,而且身上还有伤,睡床上舒服点。我经常在书桌旁加班,习惯了。” 他的语气很温和,没有丝毫勉强。

安格尔躺在床上,盖着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看着白先生在书桌旁整理教学笔记,灯光柔和地照在他身上,勾勒出温和的轮廓。他偶尔会停下来,揉一揉肩膀,却没有丝毫怨言。

“早点睡吧,晚安。”

白先生整理完笔记,关掉了大灯,只留下一盏小台灯,轻声说。

“晚安,白先生。”

安格尔闭上眼睛,心里却在盘算:这个白先生太温柔了,正好可以利用他的善良,在宿舍楼里暂时隐藏行踪。创生社就算找到这里,也不会怀疑一个普通的大学副教授会和 “叛逃的怪人” 有关。

而白先生坐在折叠床上,看着安格尔熟睡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从帆布包里拿出手机,给学校的后勤处发了条消息:“请问学校附近有没有靠谱的救助机构?我遇到一个需要帮助的女孩,想帮她联系一下。”

他没有多想安格尔的身份,只觉得这个女孩很可怜,想帮她找到更好的去处。

安格尔并不知道这一切。她躺在柔软的床上,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站在一片废墟上,周围都是被她击败的怪人,她高举着手臂,感受着腿部源源不断的爆发力,笑得无比嚣张。

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掌控一切,无人能敌。而白先生的温柔,不过是她通往力量巅峰的垫脚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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