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公寓楼檐，白浩就提着公文包站在玄关换鞋。
白浩的眉眼间带着成熟男人的沉稳，目光扫过客厅时，恰好看到安格尔泰从房间走出来 。
女孩穿着浅灰色针织衫，长发松松扎在脑后，脸颊透着点不正常的苍白，却没影响她精致的轮廓。
“早，” 白浩笑着点头，语气自然，“今天还要查资料？”
听说安格尔泰在准备某个专业考试，每天抱着电脑查资料到深夜，白浩不得不感叹她的学习能力强得惊人，毕竟之前连普通话都说的很一般。
上次他随口提了句编程难题，她看了两眼就指出了关键漏洞，却总说 “还在学，好多东西没吃透”。
“嗯，还差一点。” 安格尔泰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些，她抬手拢了拢针织衫领口，遮住手腕上昨晚咳血时沾到的淡红痕迹。
凌晨破解共生序列到三点，后遗症突然发作，她捂着嘴咳了半分钟，纸巾上的血渍差点没藏住，现在喉咙里还残留着腥甜。
白浩没多想，只当她是熬夜累的，从冰箱里拿出盒装牛奶递过去：“别太累了，你这几天脸色都不太好，记得吃早餐。”
他注意到安格尔泰接过牛奶时手指微微发颤，却没追问。年轻人熬夜赶学习进度，难免身体虚，他自己也是年轻人也有过类似经历。
“知道了，谢谢白哥。” 安格尔泰接过牛奶，指尖快速擦过盒身，掩饰住手抖的痕迹。看着白浩关门离开，她才松了口气，转身冲进卫生间。冷水泼在脸上，镜子里的自己眼底布满红血丝，她拧开水龙头，把昨晚藏在垃圾桶最底层的带血纸巾冲进水道，又用卸妆棉蘸着遮瑕膏，仔细盖住眼下的青黑。
回到房间，她从床底拖出一个黑色行李箱，里面藏着改装过的平板和信号发射器。
这是她叛逃时从创生社带出来的核心仪器，能远程连接三公里外废弃仓库的设备。平板开机后，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绿色的进度条显示共生序列已破解 83%，剩下的就是修改适配她基因的参数，消除两年前改造蝙蝠怪人时留下的后遗症。
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安格尔泰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屏幕上。共生序列的原始代码复杂难懂，碱基配对顺序错一个就可能导致基因崩溃，她必须逐行核对。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胃里传来轻微的绞痛，她才想起没吃早餐。刚起身想去厨房找吃的，喉咙里的腥甜突然涌上来，她慌忙抓起桌上的纸巾捂住嘴，咳了两声，纸巾上立刻染了淡红色。
她快速把纸巾揉成团，塞进随身的黑色背包里。
客厅垃圾桶每天傍晚有人清理，万一被白浩看到就麻烦了。
走到厨房，她打开橱柜，刻意选了最显眼的位置拿面包，确保如果白浩突然回来，能立刻藏起背包。
下午三点，平板屏幕突然亮起绿色提示：“参数修改完成，共生序列生成成功”。
安格尔泰盯着屏幕，心脏忍不住加速跳动。她快速将序列数据传输到加密 U 盘里，又删除了平板上的所有操作记录，把设备塞回行李箱，用旧衣服层层盖住。
白浩偶尔会帮她整理房间，绝不能让他发现这些东西。
整理完房间，她靠在床头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
后遗症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刚才传输数据时又咳了一次，这次她把带血纸巾藏进了阳台花盆的土壤里，上面盖了层枯叶，应该没人会发现。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 U 盘，决定今晚就去废弃仓库注射 —— 那里有她藏好的培育仓，能保证注射过程稳定，公寓里人多眼杂，太危险。
傍晚六点，门锁传来 “咔嗒” 声，白浩下班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一袋水果，走进客厅就看到安格尔泰坐在沙发上看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专业文献。“学习累了吧？买了点樱桃，你尝尝。”
他把水果放在茶几上，注意到安格尔泰起身时动作有些迟缓，脸色比早上更苍白了。
“谢谢白哥，我刚好有点饿。” 安格尔泰拿起一颗樱桃放进嘴里，刻意放慢咀嚼速度，掩饰喉咙的不适。
她知道白浩是个细心的人，刚才起身时不小心碰到了桌角，要是平时肯定反应很快，今天却慢了半拍，幸好白浩没在意。
“对了，” 白浩突然开口，安格尔泰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我晚上要去附近的废弃工厂练拳，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他最近迷失联系假面骑士的动作，废弃工厂人少空旷，适合练动作。
“好，我会锁好门的。” 安格尔泰松了口气，顺势接过话头，“我可能要学到很晚，不用等我。”
她刚好可以趁白浩外出，去废弃仓库注射序列。
晚八点，白浩背着运动包走进废弃工厂。
厂房空旷，月光从破损的屋顶漏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热身完毕，刚摆出拳击姿势，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工厂门口走进来，身材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厂房，最后落在他身上。
“请问你经常在这里练习吗？” 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带着点奇怪的沙哑，像砂纸轻轻摩擦木头。
白浩收起拳头，礼貌回应：“没有，就今天第一次来。你也是来锻炼的？”
他打量着男人，对方穿着厚重的风衣，手里没带任何运动装备，不太像来锻炼的样子。
男人摇了摇头，慢慢走近两步，空气中似乎飘来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路过而已。”他的目光在白浩身上停留片刻，突然开口，“你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
白浩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味道？我刚下班，可能沾了点办公室的香水味。”
他没多想，只当是对方随口一提。
“不是香水味。” 男人的声音沉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是种…… 很淡的生物气息，不常见。你最近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吗？”
白浩心里咯噔一下，莫名觉得对方的问题有点奇怪。他想起合租的安格尔泰，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就合租的室友，一个小姑娘，平时在家学习。可能早上出门时不小心蹭到了她的东西。”
“小姑娘？” 男人重复了一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口袋，“她多大？平时都待在家里吗？有没有去过旧工业区那边？”
一连串的问题让白浩的警觉心提了起来。
他往后退了半步，语气也变得谨慎：“你问这些做什么？你认识她？”
男人察觉到白浩的防备，嘴角扯了扯，试图缓和气氛：“不算认识，我在找一个朋友，气息和你身上的有点像。本来以为能在这里碰到，看来是我认错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那位室友最近有什么异常，比如身体不舒服、经常外出，麻烦告诉我一声。”
白浩没接话，只是盯着男人，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对方的眼神太锐利，追问的问题也透着不对劲，不像是单纯找朋友的样子。
男人见白浩不说话，也没再纠缠，转身往工厂门口走。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最近晚上不太平，让你室友少出门，尤其是旧工业区那边。” 说完，他便消失在夜色里。
白浩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他掏出手机，想给安格尔泰发个消息提醒她注意安全，又想起刚才男人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机。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但那个男人的样子和语气，总让他觉得心里不踏实。
而此时的废弃仓库里，安格尔泰正站在培育仓前。
银白色的舱体蒙着层薄灰，她用袖子擦去屏幕上的灰尘，将 U 盘插进侧面的接口。屏幕瞬间亮起，蓝色的数据流快速滚动，最后停在 “共生序列加载完成，是否开始注射” 的界面。
她深吸一口气，躺进培育仓，舱门缓缓闭合，带着凉意的金属贴在皮肤上。
“开始注射。” 她对着内置麦克风轻声说，一根细如发丝的针头从舱壁弹出，精准刺入她的手臂静脉。
初始时只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动的感觉，安格尔泰放松地闭上眼睛，想象着后遗症消除后的状态。
可没过三十秒，一股剧烈的疼痛突然从心脏蔓延开来，像有无数把烧红的小刀在切割内脏。她猛地睁开眼，指甲深深抠进培育仓的内壁，冷汗瞬间浸湿了衣服。
这种痛比后遗症发作时强烈十倍，她想按下紧急停止键，却发现手指已经没了力气。
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培育仓屏幕的报警声，红色的 “注射异常” 字样在眼前晃动。
之前持续的虚弱和咳血早已掏空了她的体力，此刻根本撑不住这般剧痛，意识像被潮水吞没，她最后看到的，是屏幕上停在 75% 的注射进度条，随后彻底陷入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