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二十一岁,云大在读,大三“咸鱼”一条。
人生成就包括但不限于:
连续三年荣获“教室睡神”称号
Galgame全成就达成者
以及“社交恐惧症十级患者”
要说特长?
那必须是能在床上躺出各种高难度姿势,同时单手通关Galgame。
室友林轩称他为“人体工程学奇迹”。
不过作为新时代好青年,他也有着远大的志向——比如在毕业前通关第一百部Galgame。
别问为什么如此执着,问就是死宅的信仰。
放假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简单来说就是:房门一关,与世隔绝;外卖一到,天下我有。
林轩说他这叫“当代隐士”。
毕竟他比古代隐居的田园诗派更不问世事,也更宅。
……
但此时的陈默,正一脸苦逼地挥舞着扫帚,和满地落叶作斗争。
这可不是他心血来潮突然变得勤奋,纯粹是被迫营业——作为一名即将毕业的大三学生,他在“完美校园”系统里的积分,赫然是个醒目的零蛋!
按照学校规定,毕业生若积分不足,存在“发展不全面”的风险,就会被“贴心”地安排一些义务劳动,美其名曰:“促进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强制喂饭。
而陈默,非常“幸运”地成为了被选中的孩子。
陈默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什么破系统,我连自己专业课教室都找不全,还要攒什么积分?
大学三年,别说社团活动了,陈默连这占地两千多亩的校园都没整明白。
他有次下课后绕晕了头,愣是找不到回宿舍的路,最后硬着头皮,装作懵懂的大一新生,向同年级甚至大二的“学长学姐”问路,堪称他大学生涯的“光辉”时刻之一。
可以说,他的大学三年,完美扮演了集体生活的“陪跑员”。
此刻,落日的余晖将天地浸染成暖金色,把稀疏的人影拉得绵长。
这次安排的义务劳动本来有三名学生,加上这位来自外语学院的负责人,一共四人。
可另外两位仁兄早已效率十足地完成任务,溜得不见踪影,只剩下陈默一人还在坚守阵地。
陈默心里直犯嘀咕,他总觉得那位负责人——苏梦,好像察觉到了他时不时偷瞄过去的目光,然后生气了。
要不然每次他感觉差不多了,准备收工开溜时,苏梦那清冷的声音总会适时响起:“这里,还有那里,都没打扫干净。”
那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是故意要把他留下来。
不过……这既视感…怎么有点像游戏里的强制事件?
没办法,陈默只好一边磨着洋工,一边忍不住再次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那道倩影。
少女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裙摆在傍晚的微风中轻轻拂动。
夕阳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连发丝都仿佛在发光。
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低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夹,就美好得像一幅精心描绘的油画。
苏梦,外语学院公认的第一校花,是无数男生梦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
陈默过去只敢在校园论坛的照片里远远欣赏,从未想过能有如此近距离……观察这位校园名人。
就在陈默再次看得有些出神时,苏梦却忽然合上了文件夹,抬起眼眸,径直看向他。
那双清澈的眸子在夕照下显得格外明亮,仿佛能洞穿人心。
“陈默同学,”她开口,声音比之前似乎柔和了一丝,“你知道,为什么你的积分会是零吗?”
陈默一愣,有点难绷。
他当然知道,因为就连app都是他才下的,要不是被学院点名,他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规定。
但他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苏梦的下一句话,就如一颗石子投入他平静的心湖——
“还有,”她微微偏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其实我是故意把你留到最后的。”
“啊?”
这是什么神展开?
陈默有些纳闷,CPU都快干烧了。
他完全搞不懂这位素未谋面的校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看着他迷茫的样子,苏梦眼底的笑意加深了些许。她缓步走近,随着她的靠近,一阵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清香萦绕在陈默鼻尖。
“因为有些话,我想单独对你说,跟我来。”
她的声音轻柔,却像羽毛般搔刮着陈默的耳膜。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扫帚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但陈默没有拒绝,只是默默跟在对方身后。
不一会,他们来到了一间教室,苏梦随即转身看向陈默,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她微微歪着头,那双清澈的杏眼一眨不眨地望向陈默,瞳孔里没有一丝戏谑或玩笑,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而言至关重要。
陈默完全没料到会迎来这样一个直球。
他大脑空白了一瞬,下意识地想后退,脚跟却钉在了原地。
你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追你的人能从教室排到校门口,怎么偏偏跑来问我这个边缘透明人“什么是喜欢”?
内心的吐槽翻滚不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干巴巴的回应:“额……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大概是荷尔蒙与多巴胺分泌异常?”
他扯了扯嘴角,试图用一个自嘲掩饰慌乱,“好吧,说实话,我对这种事情真的不太了解。”他摊了摊手,目光下意识地避开她的注视,声音低了几分,“毕竟……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谈过恋爱的人吗?”
他几乎预见了接下来的发展——无外乎是对方轻笑一声,说一句“开玩笑的,别当真”,然后优雅转身,留他一人继续在自我的角落里发酵。
这是他习惯的,也是他为自己划定的安全区。
然而,苏梦并没有笑。她反而向前挪了一小步,傍晚微暖的风拂动她额前的碎发,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不像。但正因为不像,我才想问你。”
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目光依旧牢牢锁住他:“那些看起来‘很懂’的人,说出的答案像教科书一样标准。可我觉得,喜欢不应该是被定义好的概念。”
陈默愣住了,他第一次没有立刻用自贬或玩笑来搪塞。
他抬起眼,撞进她那片认真的眼眸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苏梦的指尖无意识地卷着裙角,继续轻声说道:“所以我就在想,如果一个……像你这样,看起来对这一切都很疏离的人,会对‘喜欢’有什么样的理解呢?会不会……更接近它本来的样子?”
她的话语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陈默的心底漾开一圈圈陌生的涟漪。
他原本坚固的、用以自我保护的外壳,在这一刻,被她这句笨拙却真诚的话语,撬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光线透进来,带着暖意,也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未知。
“因此我想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