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线微弱的光，并未带来希望，反而像探照灯，将江璃此刻最不堪的狼狈彻底暴露。她像一只畏光的穴居动物，下意识地将脸更深地埋入臂弯，身体因长期蜷缩和虚弱而无法自控地颤抖。
脚步声轻柔地靠近，停在身前。熟悉的、甜腻的香水味强势地驱散了空气中原本的霉味，却带来另一种更令人作呕的窒息感。
“看来，黑暗让你冷静了一些。”苏念卿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满意的叹息，如同主人评价一只终于学会安静的宠物。
江璃没有回应，甚至连抬头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她能感觉到对方蹲了下来，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裸露在外的、冰凉的后颈。
一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抓住了她的胳膊，试图将她拉起来。江璃浑身一僵，残存的本能让她产生了微弱的抵抗，但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与对方抗衡。她像一片轻飘飘的叶子，被轻易地提了起来，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只能半靠半挂在苏念卿的身上。
“站好。”苏念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命令的口吻，一只手紧紧箍着她的腰，支撑着她，也禁锢着她。
江璃被迫抬起头，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眼睛无法适应哪怕这昏暗的光线，刺痛感让她瞬间涌出了生理性的泪水。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到苏念卿正低头凝视着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炽热的占有和一种……近乎艺术家审视自己作品的专注。
“看看你，弄得这么脏。”苏念卿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划过她干裂起皮的嘴唇，沾染着泪痕和灰尘的脸颊，动作看似怜惜，实则带着一种清理所有物的随意。“我美丽的小璃，不该待在这种地方。”
江璃偏开头，想躲开那令人战栗的触碰，却被箍在腰上的手更用力地固定住。
“别动。”苏念卿的语气冷了一分，“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还是说，你喜欢那里？”
江璃的身体猛地一颤，小黑屋里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和死寂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恐惧压倒了厌恶，她僵在原地，不敢再挣扎。
苏念卿似乎对她的顺从感到满意，语气重新变得“温柔”：“乖，我们先去洗干净。”
她半扶半抱地将江璃带出了那个令人绝望的小黑屋，回到了那间奢华却冰冷的卧室。与之前不同，卧室连接着的宽敞浴室里，巨大的按摩浴缸已经放满了热水，水面漂浮着厚厚的、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泡沫。
“脱掉。”苏念卿松开她，站在一旁，用不容置疑的目光看着她身上那件因为挣扎和蜷缩而变得皱巴巴、甚至沾染了污渍的丝绸睡裙。
江璃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睡裙的边缘，指节泛白。脱掉衣服，意味着在她面前彻底暴露，失去最后一点可怜的遮蔽和尊严。
“需要我帮你吗？”苏念卿向前一步，嘴角噙着一丝危险的笑意。
屈辱的泪水再次涌上眼眶，江璃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知道反抗是徒劳的，甚至可能招致更可怕的对待。在极致的恐惧和无力感中，她颤抖着手指，一点点解开了睡裙的系带。
丝滑的布料顺着她光洁却冰冷的皮肤滑落，堆叠在脚踝。她赤裸地站在温暖明亮的浴室里，却感觉比在小黑屋中更加寒冷和无助。她本能地用双臂环抱住自己，试图遮挡，羞耻感像火焰一样灼烧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苏念卿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流转，那眼神不再是医生的冷静，而是充满了露骨的欣赏和欲望。“很美……”她低声赞叹，走上前，伸手拂开江璃试图遮挡的手臂，强迫她完全展露在自己面前。
“别……”江璃发出一声细微的、带着哭腔的哀求。
苏念卿无视了她的哀求，手指轻轻抚过她纤细的锁骨，滑过微微起伏的胸口，停留在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她的触碰带着一种评估和占有的意味，每一寸被触碰的皮肤都激起江璃一阵剧烈的战栗和生理性的恶心。
“以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苏念卿的手指如同带着电流，在她身体上留下无形的烙印，“都属于我。明白吗？”
江璃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恐惧和屈辱而剧烈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拒绝回答。
“回答我。”苏念卿的声音沉了下来，捏住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
疼痛和更深层的恐惧让江璃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明……白……”
“很好。”苏念卿似乎满意了，她松开手，转而揽住江璃的腰，将她半强迫地带进温暖的浴缸。
热水包裹住冰冷的身體，本该是舒适的，但江璃却只觉得像是被投入了滚烫的油锅。苏念卿也跨了进来，就坐在她对面，拿起海绵，蘸满了浓郁的沐浴露，开始亲自为她清洗。
海绵滑过她的脖颈、后背、手臂……每一处都不放过。动作算不上粗暴，甚至可以说细致，但这种细致的、来自施暴者的“照料”，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江璃像一个人偶，僵硬地任由她摆布，牙关紧咬，才能不让自己失声痛哭。
苏念卿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她一边清洗，一边在她耳边低语：“你看，只有我会这样照顾你，不嫌弃你脏，不嫌弃你麻烦。林沐雪能做到吗？，她懂得怎么珍惜你吗？”
她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试图在她崩溃的精神壁垒上凿开裂缝。
清洗完毕，苏念卿用一条巨大柔软的浴巾将她包裹住，抱出浴缸，细致地擦干她身上的每一滴水珠。然后，她拿出一套全新的内衣和一件更加精致、却也更加暴露的黑色蕾丝睡裙，亲自为她穿上。
整个过程，江璃都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没有任何反应。
苏念卿将她带到梳妆台前，按着她坐下。镜子里映出两张脸。一张是苏念卿带着满足笑意的、掌控一切的脸。另一张，是江璃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如同被玩坏了的瓷娃娃般的脸。
苏念卿拿起梳子，开始慢条斯理地梳理江璃湿漉漉的长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饿了吧？”她看着镜中江璃毫无生气的眼睛，柔声问。
江璃没有反应。
苏念卿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端来一小碗温热的、熬得烂熟的粥。她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江璃唇边。
“张嘴。”
江璃紧闭着嘴唇，眼神里是无声的抗拒。
苏念卿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变得幽深。“不吃饭，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就没办法保持清醒。你是想回到那个什么也感觉不到的黑暗里去吗？”
小黑屋的恐惧再次攫住了江璃。她的身体开始发抖，胃部因为极度的饥饿也开始痉挛。生存的本能，以及对黑暗的恐惧，最终战胜了那点可怜的自尊。
她极其缓慢地，张开了嘴。
苏念卿将粥喂进她嘴里，看着她机械地吞咽下去，脸上重新露出了那种病态满足的笑容。
“这才对。”她一勺一勺地喂着，如同在喂养一只被驯服的雀鸟，“你要学会听话，小璃。只有听话，才能得到奖励，才能避免惩罚。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只有在我身边，你才是安全的，我会给你一切你需要的……”
江璃麻木地吞咽着，味同嚼蜡。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随着这被迫咽下的食物，随着这无处不在的掌控和“关怀”，一点点沉入她的心底，试图腐蚀她最后残存的意志。
身体的清洁完成了。
喂食完成了。
那么接下来呢？
江璃看着镜中那个被精心打扮、却眼神死寂的自己，一股悲哀的情绪涌上心头...身体不住的颤抖…
“过来”苏念卿打开了小黑屋的门，随后走向卧室，坐在床边，在光影交界处，她向江璃伸出手。
江璃看着那只手，看着门内的黝黑深邃，内心剧烈挣扎…但是不过去…她不敢想象后果。
最终，对黑暗和密闭空间的恐惧，压倒了江璃对苏念卿的恐惧。她用手撑着墙壁，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双腿软的如同面条。
她一步一步，极其缓慢的，挪向门口，挪向苏念卿。
当她终于走到门口，站在苏念卿面前时，身体因为虚弱和紧张而微微摇晃。
苏念卿伸出手，没有扶她，而是轻轻的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然后，拥抱了她。
苏念卿的手臂紧紧的环住江璃的腰肢，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力道大的几乎让江璃窒息。
江璃的身体僵硬的像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回应。她能闻到苏念卿身上的甜腻的香水气，能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和温热的体温，但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冰冷和恶心。
“你看，这样多好”苏念卿在她耳边低语，气息灼热。
“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会对你好。你可以不用呆在那个黑屋子里，可以睡在柔软的床上，吃到美味的食物……”
她的话语如同恶魔的低语，或者江璃放弃最后的抵抗。
“告诉我，你会听话的，对吗？”苏念卿稍稍松开她，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眼神深邃的如同漩涡，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江璃看着她，看着这张曾经让她无比安心的脸，此刻只觉得无比狰狞。她想要摇头，想尖叫，想撕碎这张虚伪的面具。
但是，黑暗的恐惧，干渴的折磨，身体的虚弱……这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淹没了她微弱的反抗意志。
活下去…
至少，要先活下去……
这个卑微的念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极其缓慢的，几乎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一滴滚烫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滴在苏念卿的手背上。
苏念卿看着哪滴泪水，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狂喜、扭曲的笑容。她低下头，吻去了江璃眼角的泪痕，动作轻柔。
“这才是我想要的乖女孩。”
她牵着江璃的手，如同牵着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走出了那片吞噬光明的黑暗。
江璃跪在她的身前，低着头。
苏念卿笑着，伸出了手，停在江璃的脸颊边。
江璃顿了顿。
随后，江璃的脸贴在了苏念卿的手上，蹭了蹭……
苏念卿笑的更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