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沉于海中，多么死寂的海！
没有暗流，没有活物，只有无边延展的黑与蓝。四面八方，空远而死寂。
我说不出话，海的沉重使人绝望。水愈发深了，呼吸愈发困难了，一些异象也产生了。我的身下，出现一些悬浮的岛屿，它们是锥形的，或近似T形的。
近...近了，更近了。当我下沉而并肩岛屿时，我看到很多的虫，有条形、有蛛足，有甲壳或蝠翼的。它们杂乱缠绕于岛屿的下缘。它们扭曲，蹒跚或爬动。
然后，虫群开始嗡鸣，却不是鸟声；我听到火焰的燃起，羽翼的挥动，刀刃的搏杀与各种人与非人的吼叫。诸多声音化为光点，汇聚成光的河流，在海底奔流不息。它如此明亮，却没有始处，没有终处。
我的惊慌使下沉加快了，因为我不想看到那些眼睛。穿过岛屿，虫群却化作血雨。人脸状的血珠滴下来了，他侵蚀我的双目，使我仇恨；割伤我的躯体，使我痛苦；刺穿我的胸膛，如谁的矛般，将我彻底推下了海底的光河中。
我降落在金光明朗的天穹。
我听到美妙恢宏的合唱。在远处，有一个巨人，他手持发火的巨剑，他的肤色像火山，其身布满岩浆状的纹路。他的眼如火焰，又射出雷光。
在他的身旁，由近到远，有三个火焰巨环（正如土星那样）。无数的、几乎挤满空间的、长着洁白羽翼的各种人或非人，依着火环而排列，环绕他旋转，他们有的人身兽首，或多首，多臂；有的翅膀上长着眼睛，或刻着文字符号，有的站在火炎中，或者头上长着圆环。
它们围绕着，或歌颂，或赞美。以尖锐奇异的声音。
“圣哉，圣哉，圣哉！”
“万福，万福，万福！”
刹那间，我因高度的战栗而清醒，意识到我正拿着长矛，，并骑在长着羽翼的马上。我的左侧，我的右侧，抑或身后，竟也有无数与我相似的人，我们语言各异，却已朝着那个巨人奔去了。
看吧。我们以巨人为中心，向围绕其的天军厮杀。
我看到燃起的火焰，挥动的羽翼，搏杀的刀刃与各种怒吼的人或非人。两方的天军从羽翼或武器发出灿烂流光，如射线，如藤蔓，或形成各式的虚影幻相，相互攻击，相互啃咬，或撕碎。
巨人漠然。我们一个接一个地落下云霄，直至死绝，一切重归平静，时针继续转动。十万年后，又一批天使从天顶的光中被生成，并围绕他，或歌颂，或赞美。
“圣哉，圣哉，圣哉！”
“万福，万福，万福！”
.......
我们如将熄的余烬般下堕，不知多久，堕入了无尽幽暗的海中，一切继续重演。
如此圣洁，如此平静。
无休止的循环。我尝试了各种方法后，最终变得麻木，我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个幻象。但出路在哪呢？我已厌倦了。当我明确的想要改变时，我的身体向四周的空间发出波澜，或者说，空间如同竖立的湖面浮动涟漪。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