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破系统嘲笑得彻底没了脾气,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干一样瘫在榻榻米上,脑海里系统的声音还在回荡。
呜呜呜……难道我这辈子就真的……
“小归云?你在里面吗?” 门外传来月冉姐轻柔的敲门声。
我赶紧吸了吸鼻子,胡乱揉了揉还有点发烫的脸,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在的,月冉姐。”
门被轻轻拉开,月冉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简单的居家服,围裙还没解下,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仿佛昨晚那个醉酒后脆弱又主动的人只是我的幻觉。
“给你做了点早餐,吃饱了才有力气准备比赛。”她把托盘放在矮桌上,上面是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烤吐司和一小碗蔬菜沙拉,旁边还有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谢谢月冉姐……”我小声道谢,尾巴尖无意识地蜷了蜷。
月冉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跪坐在旁边,开始帮我检查今天要带的东西。她拿出我的数位板包,打开,仔细检查数据线和转换头是否带齐,又摸了摸笔盒里的备用笔尖。
“充电器带了吗?参赛证明和身份证单独放在好拿的地方,别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一起。”她一边整理,一边轻声嘱咐,动作熟练又自然,“比赛场地可能空调凉,我给你包里放了件薄外套。”
看着她低头认真检查的侧脸,我心里那点因为系统而产生的郁闷和羞耻,不知不觉被一种暖融融的感觉取代。月冉姐真的好细心啊……
【叮!检测到宿主正沉浸在虚假的安宁中。】 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温馨提示:过度依赖他人关怀,可能导致自身‘独立应对能力’因果下滑,请宿主保持警惕。”
……闭嘴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在心里狠狠怼了回去,但莫名有点心虚,赶紧捧起牛奶喝了一大口。
就在这时,伶晓晓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粉白的兔耳因为兴奋而抖动着:“归云归云!准备好了吗!”
她一眼看到月冉在帮我整理东西,立刻凑过来,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白色兔尾巴球挂件,二话不说就挂在了我的数位板包拉链上。
“喏!带着我的幸运尾巴!”她得意地晃着自己的大尾巴,“这可是跟我最久的挂件了,手感超好!肯定能给你带来好运!摸鱼(划掉)摸尾巴灵感爆棚!”
这个举动不像她之前那些不靠谱的“魔法”,带着点孩子气的真诚。我看着那个随着她动作一抖一抖的小毛球,忍不住笑了笑:“谢谢你,晓晓。”
“嘿嘿,不客气!”伶晓晓又掏出手机,“我跟时雨姐商量好了,比赛期间我们会在线给你应援!要是比赛有公开投票,我们就发动全店熟客给你拉票!等你凯旋,月冉姐说给你做大餐!”
炸鱼排! 我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尾巴也下意识地摆了一下。这个诱惑太大了!
月冉看着我们,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把最后一样东西塞进我的包,拉好拉链:“好了,都齐了。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正当我沉浸在温馨的鼓励氛围中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屏幕上的名字让我瞬间僵住,是宁冬娅。
不过好在是消息,不是电话。
我忐忑地点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图片,点开大图,竟然是一页简洁的PPT,清晰地罗列了本次比赛几位主要评委的作品偏好和注意事项。
图片下面,只有一行冷冰冰的文字:
【宁冬娅:参考资料。别给公司丢脸。】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这算什么?雪中送炭?还是警告?
她怎么会特意去弄来这个?是怕我水平太差丢了她的脸,还是……某种程度的关心?
不可能!她肯定是怕我给她丢人!
我甩甩头,把那个荒谬的念头赶出去,但握着手机的手心却有点冒汗。这份参考资料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刚刚被月冉和晓晓温暖的心上,带来了更复杂的压力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检测到宿主情绪复杂度提升,压力值与动力值同步上升。】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因果纠缠加深。宿主,祝您比赛愉快,社死……咳,我是说,顺利。”
愉快你个喵喵头!
我看着身边温柔的月冉,活泼的晓晓,还有手机里那份来自宁冬娅的、冰冷又珍贵的“参考资料”,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乱七八糟。
算了,不想了!比赛要紧!
我深吸一口气,抓起收拾好的画具包。
出发!
月冉姐开车将我送到了市中心的国际会展中心。一下车,巨大的玻璃幕墙和熙熙攘攘的人流就让我有些眼晕。
入口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大多是年轻人,背着各式各样的画具,脸上洋溢着兴奋或紧张。
好、好多人啊……
我下意识地抓紧了画具包的带子,感觉手心有点冒汗,尾巴也不安地在身后轻轻摆动。月冉姐拍了拍我的肩膀,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便去观众入口排队了。
按照指引,我找到了参赛者通道,完成了检入。
比赛规则有点像匿名考试:所有参赛者进入指定区域,使用官方提供的、统一规格的数位设备,但也可使用自备设备,但需经过检查确保无作弊程序。
主题在开赛时统一公布,创作时间限定四小时。提交作品时,只能标注参赛号码,所有个人信息都会被隐藏,由评委团进行盲审打分。
呼……匿名还好,至少不会因为我是宁冬娅公司的实习生而被特殊看待…… 我稍微松了口气,但一想到要在这么多人中竞争,紧张感又爬了上来。
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早上喝了那杯牛奶,我忽然感觉到一阵不容忽视的尿意。
呜…得先去趟洗手间!
我捂着肚子,顺着指示牌的指引,小跑着穿过人来人往的走廊。眼看洗手间的标志就在前方拐角,我加快脚步,刚转过弯——
“嘭!”
一个娇小的身影结结实实地撞进了我怀里!冲击力让我们俩都踉跄了一下,我手里的画具包差点脱手。
“嗷呜!谁啊!没长眼睛吗?!”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夸张怒气的声音率先响起。
我定睛一看,撞我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女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栗色短发,头发里支棱着一对棕色毛茸茸的犬耳。
她穿着一身颇具朋克风格的黑色铆钉皮夹克和短裙,双手叉腰,正气鼓鼓地瞪着我,身后那条同色的犬尾像旗杆一样高高竖起,显示着她此刻的不满。
明明是你撞过来的好不好! 我心里吐槽,但尿意阵阵袭来,实在没心思跟她争辩。
“对不起,我没注意。” 我低声道歉,只想赶紧绕开她去洗手间。
“哼!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犬耳娘却不依不饶,上前一步拦住我,用那中二语气说道,“撞倒了本小姐‘暗夜咆哮·血月之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看你也是来参赛的,报上名来!赛场上我要用画笔将你彻底击溃!”
她甚至还摆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pose。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暗夜咆哮·血月之牙?!这是什么羞耻度爆表的称号!
我看着她那努力装出凶狠却只显得奶凶的表情,以及那双闪着愚蠢(划掉)天真光芒的亮棕色眼睛,瞬间判断出这只犬耳娘的脑子可能不太聪明,属于那种精力过剩又爱幻想的中二病萝莉。
跟这种人纠缠,绝对会没完没了。
“那个……血月之牙小姐,” 我忍着强烈的尿意和吐槽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真的很抱歉撞到您。但我现在有非常非常紧急的事情必须立刻处理!关于击溃的事情,我们赛后再议好吗?”
说完,我不等她回应,侧身从她旁边飞快地溜了过去,几乎是冲刺般钻进了不远处的女洗手间。
身后似乎还传来那只犬耳娘不甘心的喊声:“喂!你别跑!胆小鬼!赛场上我一定要你好看!记住本小姐的名号:暗夜咆哮·血月之牙!”
谁会记那种名字啊!还有,比赛是匿名盲审啊笨蛋!
解决完生理需求,我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苍白的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比赛还没开始,就遇到这种怪人……总觉得,今天好像也不会太顺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