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尘埃落定，投票结果毫无悬念。林月涵看着公示板上自己那少得可怜的票数，栗色犬耳彻底耷拉下来，尾巴也无精打采地垂在身后，但她嘴上依旧不饶人。
“哼！这次…这次是我状态不好！”她梗着脖子，努力维持着最后的气势，“构图太仓促了！色彩也没发挥出我暗夜咆哮者的真正实力！”
我看着她那副输不起又强撑的样子，刚才那点得意很快被后续的麻烦冲淡了。人事部的刘姐正笑容可掬地给她办理临时出入权限，还特意强调，“你的工位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归云旁边，很方便你们以后交流学习。”
交流学习？我看是方便她随时找我麻烦吧！
我忍不住开口，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刘姐，我们部门那个位置好像有点挤了，再加一张桌子会不会……”
“归云你放心，”刘姐笑得无比贴心，“你们那边预留了扩张空间，旁边的位置一直空着就是为此准备的。你看，多巧，她学用。”
我心里咯噔一下，尾巴瞬间僵住。
林月涵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耳朵唰地竖了起来，刚才的沮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战意。“太好了！归云，你等着！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你亲眼见证暗夜咆哮血月之牙的真正进化！”
我看着她已经开始规划作战部署的样子，只觉得眼前一黑，未来在宁冬娅手下打工难度又要上升一个档次了。
…………
呼，上午的比赛幸好灵感爆发，不然真的，丢人丢大发了，我有些后怕地擦了擦汗，接着手机闹钟也在这个时候响起，屏幕上跳出去宁冬娅办公室的提醒。
对了，还有这茬……
尾巴瞬间耷拉下来，本来就不轻松的脚步变得更加沉重。该来的总会来。
磨磨蹭蹭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我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又敲了敲，依旧一片寂静。
我这才注意到，门是虚掩着的，探头进去，宽敞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心里顿时涌上一阵小小的窃喜。不在？是不是临时有会议？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暂时安全？不过她没关门，意思显然是先让我进去等她。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打算在会客区的沙发上老实等着。
目光扫过那张巨大的办公桌时，却一下子定住了。
桌面上，摊放着一本眼熟的硬壳笔记本。
心脏猛地一跳。
这个本子……不是我学生时代送给她的吗？
是我们正式交往那天送的礼物，她说要用来记录……记录我们之间的事。她居然还留着？
而且就这么随意放在办公桌上？
怀揣着一种混合着怀念和好奇的复杂心情，我像被什么牵引着，不由自主地走到桌边。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我并没有多在意。
手轻轻抚过那有些泛黄磨损的封面，在强烈的怀念趋势下，我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小心翼翼地翻开了它。
熟悉的娟秀字迹映入眼帘，记录着一段段早已被时光尘封的往事，我只是粗略地看了几眼，并没有仔细看：
「今天，那个总是躲在教室后排画画的笨蛋，居然主动问我能不能做他模特。画完还红着耳朵塞给我一盒牛奶，说是谢礼。真是笨蛋。」
「他熬夜画画感冒了，还嘴硬说没事。逼着他吃完药睡着了，睫毛长长的，像小刷子。偷偷拍了一张，等他好了笑话他。」
「一起在旧教室吃午饭，他又把不吃的青椒挑到我碗里。说了多少次不准挑食！……不过，看他皱着鼻子可怜巴巴的样子，算了。」
「他说以后想开自己的工作室，画自己想画的东西。眼睛亮亮的，像星星一样。我相信他一定可以。」
一页页翻过，那些被遗忘的细节、青涩的悸动、笨拙的关怀，伴随着字句重新变得清晰。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又酸又涨，连鼻尖都有些发涩。原来……她都记得这么清楚吗？
直到翻到某一页，看到那句「他说要一直这样画下去」，我的指尖猛地一颤，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一直画下去……
我现在，确实还在画。却是以这样一种完全不同的姿态，躲在另一个身份之下，战战兢兢地活在她们的视线里。
我加速翻动着，曾经远去的回忆仿佛又一次在眼前重演，而很快，我知道要到最后一部分内容了。
「结束了，什么都没有了，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沉，那段时间的回忆，也跟着浮现在脑海中。
但接着我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不是日记最后一部分的内容，还有后续。
笔迹较新，墨色也更黑。我带着一丝不安和强烈的好奇，继续往下看。
「公司新来了个实习生，一只银发猫娘。也叫归云。巧合？虽然她的事情记在这个本子上不好，但无所谓。」
「看着她在面试时手忙脚乱的样子，莫名其妙就批了录用。我大概是疯了。无所谓，如果这样真的能减弱我的痛苦，多这么一个实习生也没关系。」
「她紧张时，右手的尾指会不自觉地蜷起来，和某个笨蛋一模一样。」
读到这一条，我的右手尾指猛地一缩，像被针扎了一下。赶紧把爪子藏到身后，后背开始冒冷汗。
「让她穿女仆装，反应很有趣。那种羞愤又不敢反抗的眼神……太熟悉了。」
「那块数位屏。她说是从亲戚那拿的，也就是我送他的那块？」
「在猫咖，因为这个实习生和月冉吵起来了，月冉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她在透过这只猫娘，看谁？果然，月冉也有这种感觉吗。」
「给她补课，讲材质表现。但是我注意到，笔记本上有随手画的涂鸦，这点和那个人也一样。」
「又和月冉吵了，说了好多他黑历史，小猫娘的反应很不对，月冉肯定也感觉到什么了。」
「今天为止，试探了好几次，结果都是我想要的，难道说……难道说……」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耳朵也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她早就怀疑了！从那么早开始！
「比赛那幅画。楼梯口吵架？构思取巧，但细节处理还是那么随性。」
然后，是最新的一条，墨迹甚至还没完全干透：
「今天上午，她画了那个飘窗。」
「我从未让任何人进去过的公寓，那个只属于我们的飘窗。阳光的角度，软垫的菱形花纹，那个旧捕梦网，甚至瓷砖的排列……分毫不差。她蜷缩着靠着的那个女孩……是我。」
「归云。果然是你。」
看到最后那句果然是你，我像是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日记本从颤抖的爪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柔软的地毯上。
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从数位屏到小动作，从我的谎言到月冉的反应，直到上午那幅画，将她所有的怀疑都变成了确定。她是在怀念过去，但是也是在查证！
恐慌像冰水一样从头顶浇下，浑身发冷，尾巴僵直地垂着，动都不敢动。
怎么办？她特意把日记放在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些？她是要摊牌了吗？她会怎么做？
「现在，看你的身后吧。」
喵喵喵？喵！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