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一上午桑念上课都有些漫不经心的,有些走神甚至于有些失态,没有听讲。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响,桑念是第一个从后门冲出教室的。
有一个同学想叫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念哥,一起去食堂吃饭呀,我请你吃新出的土豆炖肉。”
桑念则是选择无视了,然后快速的穿过了教学楼的走廊,走向教师办公室。
高三七班的班主任王晓丽老师,正端着她的保温杯,坐在工位上刷手机。
桑念在开着的门上敲了两下。
王晓丽抬起头,看到是他,那张平时对学生总带着势利眼和尖酸刻薄的狗脸,立刻堆起一个堪称和蔼的笑容。
“是桑念啊,快进来,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桑念走进办公室,没有坐下,就站在王晓丽的工位旁。
“王老师,我来帮白念珠请假。”
“白念珠?”
王晓丽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下去不少,眉毛习惯性地就要皱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他怎么了?又无缘无故旷课?”
“他生病了。”
桑念打断她的猜想。
“需要请一段时间的假,两个月。”
“两个月?”
王晓丽这个老女人的声音瞬间拔高,她意识到失态又压低了声音。
“桑念,不是老师说你请假这么久,可不是小事。”
“而且,你怎么又替他来请假?你是个好孩子,成绩好,人也懂事,老师一直很喜欢你。”
“可老师实在不明白,你怎么就非得跟那个白念珠玩在一起?他那个样子,阴沉沉的,成绩也一塌糊涂,简直就是……”
她的话没说完,但是表达出来的嫌弃已经是淋漓尽致了。
桑念的眼神冷了下来,他盯着王晓丽,声音不大。
“王老师,假我请了,白念珠的情况我很清楚,至于我和谁做朋友,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您费心,您只需要批假就行。”
王晓丽被这话呛了一下,她确实喜欢桑念这种能给她带来成绩和面子的学生,但此刻被他当着其他老师的面这么顶撞,面子上很是挂不住。
可她又不敢真的对桑念发作,只能像个乌龟一样慢吞吞地拿出请假本,一边潦草地写着,一边哼着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两个月是吧?批了,不过桑念,老师可提醒你,别被他带坏了,高三关键时刻,把自己的学习抓好才是正经。”
桑念没再接话,看着她在假条上签了名,拿起属于白念珠的那一联,转身就走,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留下。
走出教学楼,中午的阳光很强烈,有些刺眼。
桑念没有去食堂,而是朝着教学楼后方那个偏僻的厕所走去。
他了解那帮自称自己是混的人的垃圾的聚集点,这个时间点,他们很大概率会在那里聚集。
果然,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烟味,隔着一堵墙,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笑神,还有小混混们吹牛逼的声音。
“你知道吗?我爸给我订了个几千块钱的西装,要带我去大酒里面里面拿着一瓶毛子对着吹。”
“我爸给我买了2万块钱的表。”
桑念放轻脚步,靠在厕所的外围门墙。
里面烟雾缭绕,以那个染着黄毛,被称为应哥的家伙为首,十几个人或站或蹲,吞云吐雾,地上已经散落了不少烟头。
他们正在得意地吹嘘着自己有多么多么牛逼。
桑念有一些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一股暴戾的冲动直冲头顶,他想要立刻冲进去,狠狠的把他们揍一顿,给家里的小猫娘出气。
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对方人多,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他往后面走了几步,确保自己处在阴影里,然后迅速掏出手机,调整到录像模式,将镜头对准了厕所内部。
他清晰地录下了里面每一个人,尤其是黄毛应哥和他那几个主要小混混跟班的脸,以及他们手中点燃的香烟和地上散落的烟头。
录了将近一分钟,证据确凿后,他保存视频,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
整个下午,桑念看似在认真听课,但心思早已飞远。
他利用课间时间,将拍摄的视频和照片整理好,发送到了学校保卫科的公开举报邮箱。
邮件里清晰地指出了时间,地点,参与人员,他知道,这最多只能让学校方面对他们进行一番不痛不痒的批评教育,远远不够。
放学铃声一响,桑念又是第一个冲出教室,他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用手机拨通了110报警电话。
他向接警员说明了情况,星辉中学高中部,有多名学生长期在校园内特定地点聚集吸烟,屡教不改,严重违反校规校纪,且怀疑有欺凌同学行为。
他提及了白念珠被打伤请假的事,但隐去了猫娘的部分,只说是被欺凌致伤,希望警方介入处理,以正校风。
大约二十分钟后,警车停在了学校门口,保卫科的人显然已经收到了匿名举报,配合着警察,直接去厕所那边抓了个正着。
桑念就站在不远处的教学楼拐角,冷冷地看着黄毛那帮人被警察和保卫科的人从厕所里带出来。
他们被带到了派出所。
桑念作为报警人和受害者好友,也被请去协助调查,在派出所里,桑念条理清晰地向警察陈述了他所了解的霸凌情况。
并出示了白念珠请假条作为间接证据,然而,正如桑念所预料的那样,由于最主要的受害人白念珠无法到场,无法做伤情鉴定和直接指认,而校园吸烟和轻微霸凌。
也算不上什么严重的事情,而警方也秉承的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态度。
警察对黄毛等人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警告他们校园霸凌的严重性,勒令他们写下保证书,并通知了他们的家长。
最后,警察说这是第一次,以教育为主,如果有下次,将会依法对其进行拘留等处罚。
黄毛那帮人一开始还有些慌张,听到最后只是批评教育,写保证书,态度立刻又变得敷衍和无所谓起来。
嘴里只会说一些敷衍的话。
“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桑念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清楚,这种程度的惩罚,根本无法伤害他们分毫,最多恶心一下他们。
但他不在乎。
这只是第一步,他至少用这种方式跟他们说了别欺负白念珠,白念珠有人管,有人要。
从派出所出来,桑念婉拒了警察说要送他回家的好意,独自走在冷风凛凛的街道上。
那几个混混的嘴脸在他脑中闪过,但很快就被另一个身影取代。
念珠,她一个人在家里,怎么样了?肚子饿不饿?有没有害怕?有没有又偷偷躲起来哭?
想到白念珠现在那娇小,胆怯的样子,桑念的心就总是会心酸。
然后,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想到了之前看到她还穿着单薄的男装,会有一些走光的样子。
她现在是女孩子了,不能再穿以前那些衣服了。
桑念开始幻想,如果给小猫娘换上女装,会是什么样子?
他想起最近看过的一部动漫,里面有个个子小小的女修理工,总是戴着一顶小小的帽子,穿着蓝色的背带裤,里面是白色的短袖衬衫,天气冷的时候,外面会套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
那身打扮显得人格外娇小可爱,如果给小猫娘穿上,应该会更可爱吧?
桑念的想象力,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起来小猫娘穿上的样子。
蓝色的背带裤穿上去可能还是会显得有一点宽松,但能勾勒出身为一个女孩微微起伏的曲线吧?
白色的衬衫领子衬托着她瘦小的脖颈和光滑,洁白的皮肤,米白色的开衫会让她看起来更加柔软,更加的娇小。
最重要的是,那顶小小的帽子,大概会压住她总是有些不安地抖动着的猫耳,或许还会从帽子的边缘露出一些发丝。
幻想中的画面愈发清晰,小小的猫娘穿着这身衣服,或许会因为衣服不合身或者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她不会立刻爬起来,而是就那样仰起脸,用那双可爱的猫眼望着他,带着点委屈又像是在撒娇,头顶的猫耳因为情绪而转动,那条柔软的尾巴则会在地板上扫来扫去。
然后会悄悄地,伸过来,缠绕上他的手腕,应该感觉很好吧。
昨天捏了小猫娘的耳朵反应那么大,如果揪一下小猫娘的尾巴?
“咳!”
桑念咳嗽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被自己脑海中这过于具体,过于龌龊的幻想惊到了。
在他看来,自己的想法有些龌龊了,又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散那些画面。
桑念,你在想什么?那是念珠,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现在遭遇了这种事情,变得这么脆弱。
你怎么能,怎么能对着她产生这种难以言说的想法呢?
他想着明明只是想着要保护她,照顾她,可为什么思绪会不受控制地飘向那种想法?
是因为她变成了女孩子吗?还是因为是一个可可爱爱的猫娘,对自己非常的信任,对自己非常的依赖?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吗?
他又甩了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应该回家,确认家中的小猫娘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