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芸怔在原地，战斗服表面的能量纹路因心神激荡而明灭不定。她眼睁睁看着那座如山岳般的石像在泠渊一刀之下分崩离析，认知被彻底颠覆。
“这不可能……那不是力量，也不是技巧……那是凌驾于物理规则之上的权能。主人，在您面前，我引以为傲的力量……原来连尘埃都不如……”
她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发颤，突然意识到自己过往所有的战斗，在泠渊方才展现的境界面前，都成了孩童的嬉闹。
泠渊缓缓转身，将平静中带着慵懒的目光投向另一处战场。那里是属于他麾下女仆的战斗试炼。
上帝之拳与高芸正与高达数十米的阿形力士激烈缠斗。或许是目睹同伴被不可思议的方式瞬间解体，石像的程序思维受到巨大冲击，动作明显变得迟缓混乱。而两位女仆也因方才那神乎其技的一刀陷入震撼，竟忘记继续攻击，只是悬浮在半空用近乎仰望神明的狂热眼神注视着泠渊。
他对着她们无奈轻笑，摇了摇头。
看来刚才的演示有些用力过猛。除非出现生命危险，他不会再度介入这场战斗。唯有通过血与火的试炼，她们才能成长为能与他并肩立于世界之巅的真正伙伴。
他的视线从她们美丽的脸庞移开，落向不远处那块黑色岩石后方，那个被精神攻击余波震晕的可怜小家伙还躺在那里。
泠渊迈着平稳的步伐走去，蹲下身注视着毫无防备瘫软在地的娇小身躯。少女稚气未脱的清秀小脸上残留着干涸泪痕，嘴角挂着精神冲击导致的口水。
“宋雅……”
“没事了，宋雅。”
“醒醒吧。”
在他温暖能量与轻柔呼唤的双重安抚下，宋雅浓密卷翘的长睫微微颤动，缓缓睁开迷茫的大眼睛。
“泠……泠渊……？”
她尚未完全清醒，只是呆呆望着月光下这张格外英俊温柔的脸庞喃喃自语。
“这是哪里……”
“你在我身边。”他对她露出足以让任何少女着迷的温柔笑容。“你现在很安全。”
看着她依旧迷茫的可爱模样，他忍不住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不过你刚才直接晕过去，没能亲眼看到我那场精彩的‘表演’，实在太可惜了。”
“希望阳阳有把全过程录下来供大家学习。”
宋雅混沌的小脑袋尚未理解话中含义，只是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身后战场。
“什么表演……？”
然后——
她和刚才的上帝之拳与高芸一样彻底呆住了。
她看见堆积如山的青灰色碎石坟冢，看见另一尊威严阿形力士正与两位天神下凡般的女武神进行史诗级战斗，更看见了用平静眼神注视这一切的泠渊。
虽然错过了整个过程，但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是他，以一人一刀之力……将那座让所有人束手无策的恐怖守护神斩杀了。
而且看样子是秒杀。
一股比被暗夜之月当时击败樱哭之骸姬所展现的惊天一击，还要强烈百倍的崇拜情感，瞬间冲垮了她不堪一击的理智。
她刚恢复血色的清秀小脸“腾”地变得比熟透的苹果更红更烫，眼中迸发出近乎疯狂的炽热光芒。
而在作战指挥室中，又是另一番画面。
阳阳的指尖在控制台上凝滞，数据流在她眼底奔腾却无法掩盖那份震撼。她注视着全息投影中泠渊行云流水的动作，连呼吸都有片刻紊乱。
“主人……”她无意识地轻唤，声音带着久违的颤动。作为最了解泠渊实力的人，她本以为早已见识过他全部的强大。但此刻这场战斗，却让她意识到主人在这段沉寂期里又抵达了怎样全新的境界。她快速调出战斗数据分析，当看到“结构解体精度：0.001毫米”这个数值时瞳孔微微收缩，因为这已经超越了现有科技能够解释的范畴。
林婉音手中的通讯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死死抓住全息投影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画面中泠渊每一个优雅的转身，每一次精准的挥刀，都让她浑身颤栗。这不是她所知的任何战斗方式，这更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死亡华尔兹。
“他原来……这么……”她喃喃自语，声音里混杂着惊愕与崇拜。一开始她看到泠渊亲自战斗还充满了担忧，此刻只觉得当时的自己是何等无知。当看到泠渊收刀时那抹从容的微笑，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更多的爱慕。
柳妤兮的咏唱工作早已交接完毕。此刻她双手交叠在胸前，指甲深深陷入手臂却不自知。全息影像中泠渊的身影与她在艺术典籍中见过的“战神”形象重叠，却又远比那些冰冷的神明更加令人心悸。
“这才是真正的美……”她痴迷地注视着泠渊每一个动作的韵律，那些精准到极致的闪躲和挥刀在她眼中化作了一首暴力美学的交响诗。当石像崩塌的瞬间，她竟流下热泪——为能见证这般完美的“表演”而感动不已。
三位女性以各自的方式，在这一刻共同见证了一场超越她们认知极限的演出。指挥室内，只剩下全息投影运转的轻微嗡鸣，以及她们难以平息的呼吸声。
视角重新回到战场上——
那尊威严的阿形力士在目睹同伴被泠渊以超越理解的方式解体后，程序化的思维陷入巨大混乱。它狂暴的攻击戛然而止，只是呆立原地，燃烧着猩红火焰的巨眸在同伴残骸与那个风轻云淡的人类之间来回游移。
处理器彻底过载。
与此同时，上帝之拳和高芸仍沉浸在方才那一刀带来的震撼中无法自拔。她们停下攻势，用近乎朝圣的狂热目光凝视着泠渊。
他的战斗已经结束。
现在，该给这些被震慑的女仆们送上必要的指导了。
这正是他作为主人存在的意义。
通过刚才对吽形力士的“肢解”，泠渊已彻底洞悉这类守护神像的所有构造与弱点。现在，是时候降低这场试炼的难度了。
通过战术终端的视觉共享，他将解析出的一百零八处阿形力士能量回路弱点，以三维立体图像的形式精准传送至上帝之拳、高芸和远在制高点的暗夜之月视网膜上。
“序列3。”
“在！我的主人！”上帝之拳如梦初醒，充满力量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与敬畏。
“你的任务不变。继续从正面压制，但这次我要你用最引以为傲的力量与防御去承受它的每一次攻击，为高芸和暗夜之月制造攻击后的短暂停顿。”
“用身体感受它的力量，然后向伙伴们汇报它的攻击模式与习惯。能做到吗？”
“是！我的主人！保证完成任务！”
她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眼眸中战意重燃，却少了几分疯狂嗜血，多了几分名为“责任”与“守护”的沉稳光芒。
“序列9。”
“是！主人！”充满青春活力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在它因上帝之拳的格挡产生停顿的瞬间，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从防御死角切入，摧毁我传送给你的一百零八个弱点中的部分目标。”
“不要贪多，每次只摧毁一到三个弱点后，立即撤离确保绝对安全。明白吗？”
“明白！主人！我会让您看到最华丽的解体秀！”高芸脸上绽放出自信俏皮的笑容。
“很好。”泠渊满意颔首，将最后指令下达给隐藏在黑暗中的致命幽灵。
“序列2。”
“我在。”冰冷的回应悄无声息。
“配合她们的行动。每次高芸击破次级弱点后，阿形力士会产生更明显的能量紊乱。捕捉那转瞬即逝的时机，用你手中的‘月影’击破那些隐藏更深的致命弱点。”
“这场试炼的终结权，就交给你了。”
“遵命，我的主人。”
暗夜之月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声线中似乎多了一丝名为“愉悦”的波动。
就在指令下达完毕的刹那，因同伴诡异死亡而长久呆滞的阿形力士终于从混乱中恢复。它燃烧着猩红火焰的巨眸死死锁定悬浮在前的上帝之拳与高芸，一直大张的巨嘴猛地闭合。
“阿——！”
天崩地裂的咆哮中，比吽形力士更狂暴的物理性能量冲击波向四周席卷！
但这一次，上帝之拳与高芸早有准备。
“喝啊！”
上帝之拳大喝一声，双腿微屈如扎根大地的青松，银白拳套交叉护在身前。纯粹白色能量构成的半透明护盾瞬间笼罩了她与身后的高芸。
能量冲击波狠狠撞上护盾，发出沉闷巨响。护盾剧烈荡漾却始终不破。
冲击波消散的瞬间，两道矫健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扑向巨大的阿形力士。
一场充满技巧与配合的全新战斗正式拉开序幕。
泠渊好整以暇地走回巨大黑岩后，对那个正用羞耻与崇拜交织的湿润目光偷看他的宋雅，再次露出温柔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