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琉璃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带着一种莫名的畅快感继续开口道,“因为你本质上是李泽的‘复制品’,所以即便是汲取了负面情绪而诞生的造物,你也不可能背离李泽的本质,比如说——
那家伙再怎么爱装酷,喜欢拿一些黑深残的东西来标榜自己,做时尚单品,也只是个本性善良的‘死小孩’。”
毕竟李泽仅仅只是做了一个“自己拿出火把和汽油差点伤害到羽琉璃和小白粱”的梦,就专程过来道歉,可见他嘴再怎么硬,心也是软的。
羽琉璃继续道:
“那么,之所以你审判的行为没有遭到宿主的抵触和反抗,理由大概就是——所谓的审判,从一开始就不会真正伤害到人,这样也符合李泽的行事标准,能最大限度减少你们之间的内耗。
我猜猜,其真正的作用,在于传播FFF团的教义,烙印某种‘思想钢印’,强制让被审判者加入并成为FFF团的团员吧?
不然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只是短短隔了一天的世界,你就暗中搜罗了这么多的信众,从迅速就有十几人包围过来的组织度来看,这可不是简单的展开领域,引发共鸣就能做到的程度。”
底裤都被看穿了,“李泽”脸上原本故意摆出的凶恶表情消失不见,转为了一种无奈的表情,“话都让你说了,那我还说什么?”
随后,他的神情转为认真,颇有些诚恳道,“都已经说开了,那我也不和你们玩弯弯绕绕的了。是的,审判本身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危险,只是会从你们的情绪中汲取部分的力量,而我需要这些力量。”
羽琉璃嘴角微微翘起,有些稀奇地看着对方道,“哎呀呀,会主动求人的李泽同学吗?这可真是不多见啊,我可得好好欣赏一下。”
“李泽”的嘴角肉眼可见的一抽,随后目光变得颇有些幽怨,“羽琉璃同学,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宿主,我们好像才刚刚认识不超过两天吧?你说得好像和我很熟一样。”
“咳咳..”羽琉璃反应过来自己的表现过于代入了白粱,忽略了自己现在是星光之蝶,连忙用咳嗽掩饰尴尬,同时找补道,“小白经常和我讲你的事情,耳濡目染,就对你有些了解了,不过那不是重点。”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轻声道,“如果我说,我不愿意莫名其妙就成为什么团员,要拒绝被你审判呢?”
“为什么?”“李泽”眉头皱起,对此似乎完全无法理解,“既然你们这么清楚我宿主的为人,那肯定就是拿他当朋友,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需要这种力量。说到底,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只是为了实现他的某种愿望而诞生的,你们又为什么要阻止我。”
羽琉璃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与对方对视许久过后,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以我的立场有些说不明白,还是让小白来回答你吧。”
忽然被羽琉璃提到,小白粱脸上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只是在羽琉璃鼓励的眼神之下,他很快就明白羽琉璃想要他传达的是什么。
没错,要阻止“李泽”,哪怕他的理由是帮助宿主实现某种愿望,不需要与羽琉璃有任何的沟通,他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深吸一口气后,白粱开口了,“你说的愿望,无非也就是以你的方式,去审判楚玉,以及楚玉即将要表白的人吧?拆散他们,然后让他们成为FFF团的团员,那样就皆大欢喜了,你是这样认为的吧?”
“李泽”略微挑眉,不耐烦道,“白粱,你这不是都知道吗?所以..”
小白粱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李泽”的话语,毫不犹豫道,“所以说你不是李泽,也不了解李泽,他是不会那样做的,就算你成功了,李泽也不会因此感到开心的。
我认识的那个李泽,不说能做到大大方方地祝福楚玉表白成功,至少也不会如此小鸡肚肠,以审判之名,行报复之实!”
“李泽”脸上露出了困惑和愕然的神色,似乎是有些动摇。
但作为负面情绪的载体,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即便现在在李泽的心中也心怀着的怨念,于是他冷笑道,“哦?你们都说我是李泽的复制了,都能算作是他的另一个人格了,难道说你们能比我更懂他?”
见“李泽”油盐不进,小白粱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羽琉璃伸手阻止了。
她面带微笑地看着“李泽”,嘲讽道,“小白,你记住了,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既然他选择了只用阴暗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就永远不会真正的理解和共情他人。
我们走吧,没必要和这样的东西废话,白白浪费口水。”
小白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见两人无视了自己,居然真的一副说走就要走的意思,“李泽”顿时有些恼火,“谁让你们走了?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主场..”
但“场”字还没说完,“李泽”就看到趴在羽琉璃肩膀上的那只哈基米对着他露出了拟人化的诡异笑容。
下一刻,一段令人印象的回忆忽然向他袭来:
高一时候李泽作为现眼包被教官责罚,由于觉得仅仅是反驳了教官一句,就要罚跑十圈有些过火,白粱看不下去站了出来,说处罚未免过重。
结果教官觉得白粱说的合情合理,于是将李泽跑十圈,改成了白粱和李泽各自跑五圈。
虽然白粱有些倒霉蛋的成为了为现眼包李泽“分摊伤害”的大冤种,但在李泽看来,白粱如此讲义气,自然就是他的好哥们,于是两人就这么有些稀里糊涂的“不跑不相识了”。
这些记忆在“李泽”脑海中乱窜,那些正面的,美好的情绪上涌,负面情绪理所当然地被压制了下去。
在“李泽”彻底失去身体掌控权,构建的领域也土崩瓦解之前,他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对方能游刃有余地让自己随意展开领域——
在他支配李泽的身体的时候,那只幽蓝色的迷之生物就已经是与之对视的状态了,当时他只觉得很诡异,却没多想。
现在看来,羽琉璃大概是早在问出那个问题,引爆李泽负面情绪之前,就已经让那只迷之生物对李泽本体施加了某种心理暗示,以至于羽琉璃只要将暗示揭晓,就能引发那段记忆。
这样一来,就算局面失控,他忽然暴起想要伤害二人,也会立刻因为正面记忆的作用,而立刻被李泽的身体“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