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拥有了回家的能力，它就是你脚下的红舞鞋。”
“咔——”，导演扯着嗓子：“这段语气不对，夏卿卿你先下场，我们先排铁皮人和奥兹的对手戏。”
夏卿卿上下嘴唇轻颤，却始终没能说出什么。她看见台下星芒娱乐她的经纪人也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夏卿卿这才下台。
秦黎路过她的身旁，轻拍她的肩膀：“放轻松，第一次演戏而已，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她说完之后就走开了，夏卿卿还没反应过来，经纪人就已经走了过来：
“卿卿，你也知道公司一直很器重你觉得你一定能大火，没错，你现在确实已经发了很多专辑因为音乐获得了很多不错的成绩，但是在如今的娱乐圈光有实力会唱歌是没用的。你要有能留住粉丝的点，这也是公司让你参加《青春-ing》的原因。可是你现在呢？一开始确实挺不错，大家都说你五官清纯，像每个人梦中学生时期的白月光，跟周围同学相处也挺不错，温柔的性格也很讨喜。但是到了后来你就成了六名艺人转校生里讨论度最低的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夏卿卿摇摇头像个犯错的孩子，经纪人继续说着：
“因为没有节目效果。你的性格太平静了，学校里的活动也不怎么参加，学校里的矛盾也不怎么参与，这样持续没有爆点，粉丝们怎么会喜欢看？最新一期节目你的出场镜头连十分钟都没有。卿卿，你知道多少人挤破头想借《青春-ing》走红吗？你知道我为了能让你参加争取了多少吗？可是你呢？”
经纪人的声音逐渐变大：“一开始平静没爆点，也就算了，怎么到现在连跟之前周围那几个同学也不往来了？连这点最少的互动也没了？卿卿，我没要求你一直持续地产出看点，我不是恶魔。可是，你跟同学疏远跟樊柚吵架是怎么回事？你的艺人观念怎么了？节目才播出两期吧，再这样下去，你第三期节目镜头不到四分钟，第五期节目镜头不到两分半，最后就彻底没有镜头了。作为经济公司，我们可能得解约你，真的。”
夏卿卿有些委屈，低着头咬着嘴唇：“对不起，我知道了。”
经纪人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往樊柚的方向走去，似乎还有话要找她谈。
“被经纪人骂了？”，夏卿卿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是赵文梓走到了她的身旁。
夏卿卿装作不经意地用手抚过眼角：“要你管？你的戏份排完了？”
赵文梓轻笑：“我的稻草人戏份不多，我已经很熟练了，这就是专业演员的素养。”
夏卿卿有些鄙夷：“还专业演员，出道到现在就演了几部低质量工业偶像剧，有哪一部需要演技？”
赵文梓摇了摇头：“你别管演技好不好，你就说火没火吧？”
夏卿卿没有回答，之静静看着台上，赵文梓看到她的样子继续说：“所以你是真的跟樊柚吵架了？这也就不怪经纪人那么生气了，你当年退出Jointstar的时候，网上都在传樊柚遭受了你排挤，公司可是花了不少钱才辟的谣。”
“你来跟我说话就是为了对我冷嘲热讽的？”，夏卿卿说。
“怎么会？”，赵文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眼尾刻意压低：“我是来帮你的。”
“樊柚在和你那个同桌谈恋爱你知道吗？”，赵文梓说：“没错，当时学校里和网上都说那个女生是因为喜欢我才来抢我的水，可是我知道不是，她的眼神——是一只狼在保护属于自己的猎物，他是想阻止樊柚喝我的水。”
“谈恋爱？！”，夏卿卿有些惊诧：“可是她们都是女生啊。”
赵文梓玩味的说：“是啊，都是女生，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是我有一次无意间看到樊柚的手机壁纸是她和那个女孩的合照。而且……”
赵文梓环顾四周，确认大家都沉浸排练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沓照片递给夏卿卿。
“这是……”
“这是昨天她们两个请假后我朋友在你同学旁边小吃街发现两个人一起的照片。”
夏卿卿紧攥着照片的一角，还是坚持说：“只是行为亲密了一点而已，这在女生里很正常，就靠这个说她们在谈恋爱有些太牵强了吧？”
赵文梓嘴角先勾起一个仿佛丈量过的弧度：“你再往下看。”
夏卿卿瞪大了双眼。
“这是樊柚不同时间进出那个女生家里的照片，她几乎没事就往那里跑，我的人最多发现她有一个月超过二十天去到了那个女生家里。”
夏卿卿沉默良久：“我想起来了，樊柚先前在Jointstar团的时候每次训练完都特别着急离开，像是要去见谁，休息也几乎从不告诉任何人她的行踪。”
赵文梓露出玩味的表情。
“赵文梓，你到底想做什么？”，夏卿卿说。
赵文梓将身体微侧，背后对着舞台和人群，拿出一个U盘：“这个U盘里有我刚才给你看的所有照片，我要你想办法帮我在校园艺术节上把它公之于众。”
“赵文梓！”，夏卿卿吓了一跳突然大声地说，但是又下意识地环顾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这么恨樊柚吗？”
赵文梓用舌尖慢悠悠舔过上唇：“不，我喜欢她。”
夏卿卿：“喜欢她？”
赵文梓：“她长的漂亮像林间偶然泄下的一束晨光，干净得让人屏息。她笑一下，我骨头缝里都在发痒。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可她不一样，她的笑从来不属于我，她从来对我拒而远之。后来我让人跟踪她才知道，她喜欢的是一个女孩，一个叫苏沐酥的女孩。你说好不好笑？她不是不喜欢我，她只是不喜欢男人，开什么玩笑？”
夏卿卿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文梓，只觉得眼前外表斯文的男人其实是一个怪物：“所以……你就要毁了她？”
赵文梓轻笑一声，夏卿卿却觉得背后发凉：“不，我要把她抢回来，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得到。”
赵文梓继续说：“我没有想让她身败名裂，我之前想给她们一点打击。谈个恋爱而已，对于偶像来说严重，但其实只要不涉及伦理问题也算不上特别严重。樊柚不会因为这件事毁了她的星途的，只不过她是同性恋这件事肯定要被拉到网络上被谴责。到时候她们受不了舆论压力自然就会分手。当然因为这件事樊柚的事业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我到时候再帮助她扶持她，让公司提拔她，你应该很清楚这点小事公司肯定会帮我，我现在可是公司最大的摇钱树。”
夏卿卿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用手拨弄着头发。
“她分手之后再加上事业受挫，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帮助她，她自然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赵文梓说完，夏卿卿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计划是不错，可是关我什么事？这件事说到底最后你抱得美人归，她在星途越走越远，可是别忘了，我跟她可不对付，这最后会让她获利的买卖我有什么理由去做？”
赵文梓：“你其实也喜欢苏沐酥对吧。”
夏卿卿一瞬间像被雷劈中，全身血液瞬间凝固：“你在胡说什么？！”
赵文梓露出得意的笑容：“既然我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就说明我有了十足的把握，真不知道那小姑娘有什么魔力，把我们星芒娱乐的艺人都迷得这么神魂颠倒的。好了说回正题，如果能把她们两个拆散，你也更有机会趁虚而入不是吗？”
夏卿卿咬着牙齿：“其实你就是想借我的手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吧。你觉得她们两个傻吗？在艺术节舞台上曝光她们，你觉得她们不会追根溯源？你也知道如果樊柚发现这件事是你做的她还能心甘情愿地接受你的帮助，和你在一起吗？所以你想借我的手做这件事，但是我也不是傻子，这种明显会让苏沐酥记恨的事情我才不愿意做。”
“谁说这账要记在我们两个头上了？不是还有一个更好的替罪羊人选吗？”，赵文梓说。
夏卿卿疑惑地瞪着赵文梓，赵文梓看她还没有猜出是谁叹了口气：“司马维。他本来走的就是黑红路线，本身也是个体网红，没有公司运营，嫁祸给他他连开辩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全网谁不知道他司马维爱蹭流量、没有下限？你敢说是司马维做的观众就敢信。”
夏卿卿：“可是……”
赵文梓：“别可是了，而且你还不知道吧——那天偷拍那个女生跟我在操场上的视频的和把樊柚锁起来的人也是他。”
“什么？”，夏卿卿嘴巴微张，喉头哽住。
“没错，有人告诉我他看到司马维在那天樊柚被锁的教室旁的草丛里用摄影机拍摄，就是为了制造话题为自己带来流量。而且苏沐酥应该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们尝试过私下解决，而结果就是司马维死不承认。所以就算是为了帮苏沐酥和樊柚，我们于情于理都应该给这个司马维一点教训不是吗？我又不是什么恶魔，我也不会真的毁了他，我之前想让他吃点苦头，等事情结束了我也会让公司帮忙压一压关于他的讨论热度的。”
夏卿卿把头发在指尖缠了一圈又一圈，冷笑道：“赵文梓，原来在公司已经能做到这么……一手遮天了吗？”
赵文梓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哈哈地仰着头笑个不停：“夏卿卿，星芒娱乐不是慈善机构，谁能红公司就捧谁，谁能给公司来带利益公司就把谁当爷，看来你离我还差的远呢。”
夏卿卿没有回话，赵文梓看她一直犹豫也收起了笑容，把U盘放到她手里：“你会做的。”以后就转身离开。
夏卿卿依旧保持着沉默，同样沉默的还有赵文梓远去的背影和手心里的U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