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个叫苏沐酥的女生又来找过我,问我要摄像机。”,司马维随意地说。
他看见旁边女生紧紧咬着牙齿:“你到底想怎么样?”
司马维摆摆手:“小姑娘说话别这么锋芒太露,我注意到你相机里有之前曝光到网上的苏沐酥和赵文梓的视频,在我遇到你的那天晚上,我也正好看见了苏沐酥在现场,结合后面樊柚发生的事情,我觉得你的出现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女生问。
司马维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种,你是苏沐酥派来的,她想让你拍下她救樊柚的全过程,从而洗刷网上对她的不利言论。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你和苏沐酥要分别单独找我要相机呢?”
司马维笑了笑:“那么就大概是第二种可能——你是受人所托把樊柚被锁的过程拍进入,只是苏沐酥的突然介入打乱了你的计划。”
女生的声音已经有些微颤,但还是故作平静:“你看,你也说不出我拍摄樊柚被锁的理由,这些充其量就是对你的猜测罢了,事实上我也不过是喜欢在校园里进行拍摄,当时正好走到那个地方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马维捂着肚子仰着头笑个不停:“没明白呢,你完全没明白呢。”
“我看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呢,且不说你的说辞有多苍白无力,可就算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呢?我猜测的两种可能,无论是那种都够劲爆够有趣,人们不会在意所谓真相,大家只乐于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这就是话题,这就是流量,这就是红。”
女生沉默良久才缓缓说出一句:“我可以给你钱?”
司马维:“哦?你能给我多少?能给出和‘《青春-ing》播出事故和女明星樊柚遭校园霸凌’相同价值的金额吗?省省吧……”
“秋怡——”
一声女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什么嘛,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你们认识吗?”
来人是秦黎,她看到秋怡苦涩的表情,走到她身边挽住她的手恶狠狠地瞪着司马维:“你不是在欺负秋怡吧?知不知道她是我罩的?”
司马维尴尬地摸摸后脑勺:“怎么会呢?我和秋怡同学也不过是在路上偶然遇到而已。”
“诶!难道说你是在路上骚扰女同学吗?”,秦黎把秋怡又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我跟你说,你可死了这条心吧,我们秋怡可是有男朋友的,而且她的男朋友你可惹不起,说出来吓死你!”
秋怡一惊,浑身一震,像被惊雷劈中的兔子一下子从秋怡的怀里跳出来:“秋怡你在说什么呢?!我……我哪里有什么厉害的男朋友?”
秦黎却一脸坏笑:“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呢?我就是骗骗他给你解围啊。”
“哦……原来是这样……”,秋怡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确实过大了。
司马维叹了口气:“行了,我真没想把她怎么样,你们两个也不用一唱一和了。”
秦黎满意地点点头,又转换话题对秋怡说:“差点忘了,我来找你是叫你去上化学实验课的,早自习你不在,老师说今天的化学课在实验室里进行,让我通知你一声。”
秋怡示意她明白了,在准备走的时候秦黎却突然向司马维发出邀请:“司马同学,你不一起来吗?”,正好我们一起去实验室,下课了我们两个正好顺路去艺体馆排练。
司马维觉得秦黎说的有道理,跟上了秦黎的步伐。
……
“黑面包反应”通常指的是在化学实验中,浓硫酸与蔗糖发生的剧烈脱水反应。这个反应因其产物在外观和质地上与黑面包非常相似而得名。”
台上老师的话还没结束,台下同学们就已经跃跃欲试——
秦黎前座的男同学直呼:“这么简单!”,没仔细看就抓起手边的“稀”硫酸就往自己组的糖上倒……糖粒只是委屈地湿了一滩。
秦黎也不甘示弱:“老师加的太少了!”,偷偷摸摸想给反应中的黑面包再补一刀浓硫酸,被老师一把按住滴管:“想喷脸吗?!”
就在秦黎被训斥的同时和她同一组的秋怡一激动碰翻了烧杯架,哐当!瓶子们跳起了踢踏舞,幸好空的!
“噗嗤!”全班看着那块毫无反应的糖水洼和差点酿成大祸的滴管,憋不住的笑声瞬间炸开。
老师扶额,指着那根成功矗立的“黑炭警告牌”:“看见没?手欠的下场就是——连黑面包都吃不上热乎的!”
空气里焦糊味混着同学莽撞的兴奋和劫后余生的傻笑,比任何化学试剂都上头。
秦黎看着这欢快地常面,有那么一瞬突然慌了神,她下意识地看向正在拍摄的镜头,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这表情只在她脸上做了刹那的停留,随后她又马上进入了和同学们的一同大笑中。
……
“家人们,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青春-ing》中C市一中艺术节的排练现场,大家可以猜猜我们这次要表演的话剧是什么然后打在弹幕上,视频的最后维维会揭晓答案。”
“你在开直播吗?”,秦黎凑了过来打断了司马维。
司马维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用抱怨的眼神看着秦黎:“不是直播,是录播。我准备剪辑之后发到我的频道上去,不过现在都怪你把我打断了。”
司马维放下相机又想到什么似的把相机举起对准秦黎:“算了,事已至此,让你们采访一下和我一同转入五班的艺人转校生影后秦黎:你对这次表演有什么感想?”
“感想吗?”,秦黎做出努力思考的表情:“非要说好像的话我觉得这个舞台剧够我提名奥斯卡最佳女配角了。”
“哦?”,司马维问:“那你的角色是?”
秦黎微微一笑:“保——密。”
“夏卿卿你下场,我们先排练铁皮人和奥兹的对手戏。司马维和秦黎你们准备一下。”,两人听见导演的呼唤,意识到轮到了自己。两人答应一声,立刻就准备回后台去换服装。
司马维把摄影机放在地上,套上了笨重的铁皮服饰。秦黎的大魔法师奥兹的服装就简单多了,她戴上巫师袍、魔法帽和银质面具——这与原作中大脑袋的奥兹大相径庭,六位艺人为了更加贴合艺术节的演出时长和她们各自的形象做出了一定改编。
秦黎透过面具上的月牙眼睛,感觉目光仿佛比平时更加犀利。她看到夏卿卿失魂落魄地从台上走下,她正对着的方向是星芒娱乐的经纪人。
秦黎预感到什么一般,再往后面一看,赵文梓也无声地站在角落里。
稻草人的戏份,在昨天就已经结束了,但赵文梓却还是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只有一种原因了……
秦黎在心里恨铁不成钢地叹气:“本来如果你能就此收手,我就不再干预这件事,结果你还是告诉了他。”
她望向刚才被司马维落在地上的摄影机,径直走了过去。俯下身体假装系鞋带,然后用庞大的斗篷把摄影机遮住,悄悄地打开录像画面,并把它和散落在地上的混在一起,转向赵文梓的方向。
“这下我可就真不管喽。”,秦黎自言自语。
做完这些,她的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轻松又有些压抑。有过夏卿卿身旁时,她拍了拍夏卿卿的肩膀,放轻松、别把自己逼得太紧的话她不知道到底是说给谁听的。只觉得面具有些快掉了,她慌乱地把它扶正。
台上
铁皮人突然按剧本抓住她手腕:“伟大的奥兹,请给予我真实的心吧!”
不知道是不是被司马维掐疼了,秦黎被迫后退半步:“我将赐予你爱与被爱……”
“咔——”
磕磕巴巴的表演让导演又喊停了:
“秦黎你今天又是怎么搞的?拿出一点影后的实力啊,表演可是你的强项啊。”
“表演可是你的强项啊。”
秦黎听到这句话像被雷劈中,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舞台中央,秦黎矗立在氤氲的干冰雾气中,巨大的银白面具覆盖她上半张脸,镶嵌的齿轮与水晶折射出冰冷光芒。奥兹大魔法师的威严袍袖垂落如铁幕,而袍袖之下,她的指尖正陷入掌心,用刺痛镇压胸腔里失控的心跳。
“迷失的羔羊…”,秦黎喉间一紧,伪音陡然拔高:“命运之轮已为汝转动——顺应汝的意愿,吾将予汝以心脏。”
她瞳孔正因惊惶放大如坠深渊,嘴角却仍焊死在上扬15度的神性微笑上。艺体馆里回荡的声音,所有人无不惊叹于她那深厚的台词功底。
原作里偷奸耍滑的奥兹,在她的演戏下变成了一个洞察人心的大魔法师。
……
“真是厉害呀秦黎,这次是真的见识到你的演技了,原来你说这次要拿奥斯卡影后不是吹嘘啊。”,司马维在结束后对秦黎说。
秦黎却没有理睬他,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用斗篷遮掩住自己的身体,低着头离去了。
司马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感到不解,刚才还是扮演神奇的魔法师,怎么感觉现在又突然变回了那个帮忙逃窜的骗子?
司马维不再多想,他此刻更想做的是把笨重的衣服脱下来。
啪嗒——
什么东西从自己的怀里掉了出来,那是一张照片。是谁不小心落在道具堆里了吧,刚才自己穿的时候正好没有发现。等等,这照片上是……
司马维瞬间石化,脑海中惊涛骇浪翻涌。他慌张地把照片放进口袋,匆忙地从地上捡起摄影机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