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4:00,心理咨询室)
京介别无选择。
那封抄送了所有上级的"强制治疗"邮件,已将他钉死。他推开了咨询室的门。
"你来了,黑泽老师。"雾岛响子早已等候多时。
她今天没有穿白大褂,而是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米色针织套裙。她戴着那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专业而兴奋的光芒。
"请坐。"她指了指那个最柔软的单人沙发。
京介僵硬地坐下。这个沙发……比他想象的要软,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一种不祥的"无力感"包裹了他。
"我们开始吧。"雾岛响子翻开记录本,"昨天,是什么……或者说,是'谁',导致了你的恐慌发作?是校门口那位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士,对吗?"
京介闭上眼,拒绝回答。
"'否认'。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典型表现。"雾岛响子冷静地记录着。
她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她绕到了京介的身后。
一股知性的、混合着高级纸张和香水的气味笼罩了他。
"你很紧张。"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突然,一双微凉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
京介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触电般。
"哦,是的。"雾岛响子的声音很柔和,但手上的力道却不容拒绝。
她的手指很修长,隔着衬衫,用一种"测量"般的、缓慢的力度,沿着他僵硬的肩胛骨缓缓向下滑动。
"你在害怕。"她的指尖仿佛带着静电,"你的身体在'记忆'着某种痛苦。是来自……高中时期的'创伤',对吗?"
她的指尖,仿佛在阅读他的脊椎,一节一节地确认。
"......我没有。"京介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有。"雾岛响子的手停在了他的后腰,"你只是在'压抑'。"
她绕到了他的侧面,没有坐下,而是半蹲了下来。
这个姿势让她和沙发上的京介视线持平。
"黑泽老师,"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他胸口衬衫的口袋上。
"就是这个东西。"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发现"猎物"弱点般的兴奋。
她伸出了手。
不是试探,而是精准地、不容抗拒地,伸向了他的胸口。
她的指尖,隔着薄薄的衬衫,精准地按在了那枚滚烫的暗红色木符上。
"!"
京介猛地向后缩,但被沙发死死困住。
"好烫。"雾岛响子非但没缩手,反而用指腹在那个清晰的、坚硬的凸起上,缓缓地、带着某种侵犯意味地……按压。
京介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那不是一种"治疗"的触碰。
那是一种"检查"。
"评估"。
甚至"点火"。
他感觉那股来自"御守"的灼热,顺着她的指尖倒灌进他的身体,让他控制不住地升起一阵战栗。
"一个'护身符',却在汲取你的体温,让你处于低烧状态。"她的手指还在那里,轻柔地画着圈,"它让你感到'束缚',对吗?"
"这是你的'家人'给你的?一个……'病态'的信物?"
"拿开!"
京介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侵犯般的羞辱,猛地抬手,狠狠拍开了她的手。
"啪!"
一声脆响。
雾岛响子白皙的手背立刻红了一片。
她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兴奋至极的、满意的笑容。
"……反应激烈。确认核心'压力源'。"她站起身,在记录板上飞快地写着。
"黑泽老师,"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烁着冰冷的光,"你的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重新坐回他对面,双手交叉,用一种"解剖"般的眼神看着他。
"你看看你。"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因羞辱和愤怒而通红、甚至微微泛起潮红的脸。
"你的身体,被你过去的'加害者们'赋予了太多'意义'。"
"你就像一个被过度开发的'容器'。不,是一个'乐器'。"
雾岛响子的声音柔和得近乎冰冷。
"你的那些'加害者'——他们把你调试到了最敏感的状态。"
"你排斥我的'治疗性接触',"她轻声说,"不是因为你讨厌我,而是因为你的身体,已经被训练成在触碰时产生过度反应。"
她停顿了一下。
"你将触觉与警觉、甚至触碰与恐惧混为一体。"
京介猛地站起。
"而你胸口的这个'枷锁',"她指了指京介的胸口,"它就是你的'开关'。它在激活你,让你散发出更诱人的'气息',对不对?"
她缓缓地补充道:"它在让你的神经……变得更加活跃。"
"你……你这个疯子……"
京介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接受治疗,而是在被解析。
"我不是疯子,我是唯一能'定义'你的人。"
雾岛响子站起身,将记录板合上,语气依旧平静。
"今天的治疗很有成效。你开始对我展示真实的'攻击性'了——或者说,'反应'。"
她走到京介面前,将一张卡片塞进他僵硬的手里。
"黑泽老师,"她微笑着,声音温柔得令人不安,"周四,同一时间,我们继续。我保证——"
她微微倾身,在他耳边低语:
"我会比你的'家人'们,更懂得如何让你认识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