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零三分。
京推开门,冷香扑面而来,干净到刺鼻子。
冰室零站在落地窗边,背对着他,正在看表。
“迟到三分。”
声音不大,京的膝盖却开始发软。他站在门口,手指还扣着门把,不敢往里走。
“过来。”
她转过身。那张脸在暖黄灯光下像人偶,嘴角有笑意,眼神却冷。
京松开手,门在背后合上,咔哒一声。
“到光下面。”
她指了指房间中央那张会议桌,桌面干净得像镜子。他挪过去,每一步都沉。头顶吊灯照着,他觉得自己像个展品。
她走过来,停在他面前,比他高半个头,呼吸扫过他额头。
白手套的指尖托住他下巴,皮革很凉。
“别躲。”
她看进他眼睛,手指下滑到喉结,指腹摩挲着那点凸起。
“跳得真快。”
她笑了一下,像在逗猫。
“怕成这样?”
手继续往下,停在他衬衫第一颗扣子上,指甲敲了敲布料。
“脱了。”
京的手指抖得解不开扣子。她等了三秒,叹气。
“我来。”
她开始解。
第一颗。指尖擦过锁骨,故意停了停。他能感觉到她指腹的薄茧。
第二颗。她俯身,呼吸喷在他脖子上,有热度。
第三颗。指甲刮过皮肤,激起一串鸡皮疙瘩。
第四颗。第五颗。
最后一颗。她拨开衬衫。
京的胸膛露出来——那片混乱的、被两个女人标记过的胸膛。
冰室零的呼吸停了停。
她看见了神宫寺薰留下的红痕,被舔过的皮肤泛着光,还有牙印。她看见了京自己抓的血道子,新鲜的,在渗血。然后,她的视线停在那片创可贴上。
那片格格不入的、带着卡通图案的创可贴。
“京。”
她声音甜,眼睛却冷。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白手套的指尖点在创可贴上。
“别人的味道。”
她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胸口。呼出的气透过创可贴渗进去。
“紫罗兰。”
她抬头,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小林惠的味道。”
京的嘴唇抖。
“我、我没——”
“嘘。”
白手套按在他嘴唇上,摩擦着干裂的唇。
“不用解释。”
手指离开,回到创可贴,指甲抠住边缘。
“但是……”
她声音突然委屈,像被抢了玩具。
“别人的东西,怎么能贴在你身上?”
指尖继续抠,创可贴掀起一半,伤口露出来,有血腥味。
“这样的话……”
她贴得更近,嘴唇几乎碰到他耳朵,气息灌进去。
“我会吃醋。”
创可贴被揭开,伤口完全暴露。
“所以……”
她声音甜腻。
“要拿掉哦。”
她开始剥。
用指甲尖掀起胶纸,动作慢得折磨人。创可贴离开皮肤时发出细微的黏连声。京的胸口剧烈起伏,汗顺着肋骨淌了下去。
她剥得很专注,眼神像在手术。最后一点胶纸离开皮肤时,她叹息。
创可贴躺在她白手套掌心。
“好了。”
她抬头看他,嘴角又挂笑。
“现在,你是我的了。”
她没退,反而更近一步。膝盖抵住他的腿,把他困在会议桌和她之间。白手套的手撑桌面,另一只手按他后颈,迫使他弓起背。
“让我检查一下。”
她的唇贴着他耳廓,声音轻得像梦话。
“她舔了哪里?”
指尖划过他锁骨,停在那片红肿上。
“这里?”
又滑到胸口,按在血痕上。
“还是这里?”
京在她掌下抖得像叶子。
“真脏。”
她轻笑,气息喷在他颈侧。
“不过没关系。”
她摘下右手手套,裸手贴上他胸口。冰冷。
“我会把你擦干净。”
她的手指游走,从锁骨到肋骨,每一寸都带着湿冷的汗水。不是抚摸,是擦拭藏品的专注。
“每个角落。”
指甲划过皮肤,留下白痕。
“都要消毒。”
京喉咙里挤出呜咽。
“别哭。”
她吻他额头,像母亲哄孩子。
“很快就结束。”
裸手滑到他腰间,指尖勾住裤腰。
“下面……”
她抬眼看他,眼神无辜得像在问正经事。
“也要检查吗?”
京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幼兽。他拼命摇头,但冰室零的眼神告诉他——没有拒绝的选项。
"要脱吗?"她歪着头,声音像在问数学题,"还是说,你想带着她的味道回去?"
她的手已经滑了下去。京的腿软得厉害,几乎站不住。她顺势将他按在会议桌上,冰凉的实木贴着他的后背,硌得他发疼。那只裸手在他腰间游走,指尖勾住裤腰的松紧带,不急着脱,只是来回摩挲着布料与皮肤的交界处。
"这里有她的味道吗?"她俯身,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小腹,"让我闻闻。"
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布料渗进去,京的身体猛地弓起。她另一只手按在他胸口,感受着他失控的心跳。
"好香。"她发出满足的叹息,"是她的颜料味。"
"不……"京的声音破碎,"不要……"
"不要?"她抬起头,黑眸里映着他狼狈的脸,"还是在说,不要停?"
她笑了。那是一种猎人看着猎物在自己爪下挣扎时的、病态的愉悦。
京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他闭上眼睛,不想看她,也不敢看她。但那没用——她的存在感太强了,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在宣告着占有。
"别哭。"她吻了吻他的额头,像母亲在安抚孩子,但下一秒,手就伸进了他的裤腰。
冰凉的指尖贴上火热的皮肤。
京的脑子炸开了。
"啊——!"
那不是尖叫,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动物性的悲鸣。他的身体剧烈抽搐,像被电流击穿。那只手没有更深的动作,只是停留在那里,感受着他因为恐惧和羞耻而紧绷的肌肉。
"放松。"她在他耳边低语,"我不会伤害你。"
她撒谎。
她的手指开始移动,不是情欲的挑逗,是收藏家擦拭藏品的专注。每一寸皮肤都要确认,每一个角落都要"消毒"。她的指甲划过他腿根内侧最脆弱的皮肤,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这里也有她的味道吗?"她轻声问,像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京说不出话。他的膝盖已经支撑不住,全靠她撑在他后腰上的手臂才没滑下去。那只手臂结实有力,像铁钳。
"真可怜。"她的声音里带着怜惜,"被她弄脏了这么多地方。"
她的裸手终于抽出来,但下一秒,京听到了更可怕的声音。
她脱下了自己的制服外套。
京猛地睁开眼。
她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剪裁精良,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她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旁边的椅子上,动作优雅得像在自家卧室。
"我也脏了。"她看着自己的手,那只刚才触碰过他的手,"沾上了她的味道。"
她走到墙角的洗手池边,开始洗手。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流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她打了三遍香皂,用指甲狠狠刮着手心,像要刮掉一层皮。
京趁机想逃。
但他刚撑起身体,她就开口了——没有回头,声音却像锁链。
"敢动一下,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他僵住了。
她洗完手,擦干,重新戴上一副崭新的白手套。然后她走回来,手里多了个银色的托盘。
托盘上放着什么。
酒精。棉球。镊子。手术刀。
京的瞳孔缩成针尖。
"不……不……"
"别怕。"她笑着,"只是检查一下。"
她将他翻过来,按在会议桌上。他的脸贴着冰凉的实木,视线模糊。他听见她打开酒精瓶的声音,闻见那股刺鼻的气味。
"会有点痛。"
棉球按在他后腰上。
"啊——!"
冰凉的酒精渗进皮肤,像无数根针在扎。但这只是开始。棉球一路往下,每一下都带着消毒水的刺痛。她的动作毫不留情,像在擦拭一件沾染了污渍的古董。
"她碰了这里吗?"
"这里呢?"
"这里呢?"
每一个问题后面,都是一次新的擦拭,新的刺痛。京的身体在她手下不断抽搐,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滴在桌面上。
"够了……够了……"
"还没好。"她的声音依然温柔,"要彻底干净才行。"
她拿起了镊子。
京的身体瞬间绷紧。
"别动。"她按住他,"有根毛发……是她的。"
她从他腿上拔下一根卷曲的、沾着颜料的毛发。举到灯光下,像鉴赏一颗宝石。
"看。"她轻声说,"弄脏了。"
她把那根毛发扔进了酒精灯里。
火焰腾地一下窜起,发出滋滋的声音,像烧焦的皮肉。
京崩溃了。
"放过我……求求你……"
"放过你?"她笑了,"然后把你还给她吗?"
她俯身,整个身体贴在他背上。冰凉的制服布料摩擦着他赤裸的皮肤,她在他耳边低语:
"你是我的。"
她的裸手——不知何时又摘掉了手套——伸到他面前,强迫他看着。
"闻。"
手指上沾着血,他的血。
"这是什么味道?"
京抽泣着,说不出话。
"这是我的味道。"她舔了舔那根手指,眼神迷离,"现在,你里面也全是我的味道了。"
她将他翻回来。
他仰面躺在会议桌上,像一具被献祭的祭品。她撑在他上方,黑发散落,拂过他红肿的胸口。
"最后一处。"
她的手指点在他胸口那片最严重的伤口上——那是他自己抓出来的,最深的血痕。
"这里……"她凑近,舌尖舔过唇角,"需要特殊处理。"
她低下头。
京绝望地闭上眼。
但预期的疼痛没有来。
他感觉到一个冰凉、柔软、湿润的东西……贴上了他的伤口。
不是舌头。
是嘴唇。
她在吻那片血痕。
很轻,很慢,像朝圣者在亲吻圣痕。她的唇冰冷,但呼出的气灼热,两种极端的温度在他皮肤上交替。
"哈啊……"
她发出满足的叹息。
"甜的。"
她抬起头,唇角沾着他的血,像涂了唇彩。
"比她的颜料甜。"
她的手指开始解自己背心的肩带。
"现在……"她跨坐在他身上,眼神疯狂又清醒,"该我标记你了。"
她的裸手按在他胸口,沾着他的血,画了一个符号。
一个只有在月光下才能看见的、用血画成的、属于她的……
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