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推开窗，雨后的空气带着湿漉漉的清甜，混着隔壁院子飘来的桂花香，一下子钻进鼻腔。明月站在窗边伸了个懒腰，回头看见绯白星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阳光透过她的发梢，在案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醒了？”绯白星回头冲她笑了笑，“刚烤了蔓越莓面包，要不要尝尝？”
明月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脸颊贴在她背上蹭了蹭：“闻着就很香。”
“菲兰呢？”她探头往卧室的方向看了看。
“还没醒，昨天在公园跑太累了。”绯白星关掉烤箱，转身回抱住她，“再睡会儿也无妨，今天不用早起。”
两人静静抱了会儿，厨房里只有面包的香气在弥漫。明月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片压平的桂花叶，是昨天菲兰硬塞给她的，说要做成“妈妈专属书签”。叶片边缘还带着点湿润的绿，叶脉清晰得像幅小小的地图。
“你看，菲兰昨天捡的。”她把叶子递到绯白星眼前。
绯白星接过叶子，指尖轻轻摩挲着：“这丫头，心思倒细。”她转身从抽屉里翻出个透明的塑封袋，把叶子小心放进去，“等下找根红绳穿上，真能当书签用。”
正说着，卧室里传来菲兰的喊声：“妈妈！大妈妈！”
两人相视而笑，快步走过去。菲兰已经坐起身，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看见她们就掀开被子跳下来，光着脚扑进明月怀里：“妈妈，我梦到桂花会跳舞了！”
“是吗？”明月弯腰抱起她，“那一定很美。”
“嗯！”菲兰用力点头，忽然指着窗外，“快看！彩虹！”
果然，东边的天空挂着道淡淡的彩虹，像被谁不小心打翻了颜料盘，把七种颜色轻轻抹在了天上。桂树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晃，叶片上的水珠滚落，折射出细碎的光，倒真像菲兰说的“在跳舞”。
“要不要去捡桂花？”绯白星忽然提议，“昨天菲兰不是说要做桂花糖吗？”
菲兰眼睛一亮：“要！要做很多很多桂花糖！”
吃过早饭，三人搬了小凳子坐在院子里的桂树下。绯白星找了块干净的白布铺在地上，菲兰踮着脚够树枝，明月则举着竹竿轻轻敲打枝头，绯白星负责把落在布上的桂花拢到一起。金黄的花瓣簌簌落下，像场温柔的雨，沾了她们满身。
“够了够了！”菲兰捧着小竹篮跑过来，篮子里已经堆了小半篮桂花，“再打就把树打疼了。”
绯白星放下竹竿，看着她鼻尖沾着的花瓣，忍不住笑了：“我们菲兰还知道心疼树了？”
“当然啦，”菲兰一本正经地说，“树会开花给我们看，我们要好好对它。”
明月拿出帕子给她擦鼻尖，指尖碰到她温热的皮肤，心里软得像浸了蜜。她抬头看向绯白星，对方也正看着她，眼里的笑意比彩虹还亮。
回到厨房，三人围在料理台旁挑桂花。菲兰把捡来的小石子和碎叶都挑出来，放进个小盒子里，说要送给幼儿园的小朋友当“宝藏”。绯白星则耐心地把粘连的花瓣分开，动作细致得像在完成件艺术品。
“要放多少糖呀？”菲兰捧着糖罐，仰着小脸问。
“差不多和桂花一样多就好。”明月拿起勺子舀了勺糖，“一层桂花一层糖，这样腌出来才够甜。”
玻璃罐里渐渐堆满了，绯白星盖上盖子时，菲兰突然踮起脚在罐口亲了下：“快点变甜哦！”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厨房，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菲兰趴在桌边画彩虹，笔尖的蜡笔在纸上划出明亮的弧线；绯白星靠在门框上翻着食谱，手指在“桂花糕”那页停住；明月则把刚才的桂花叶书签系上红绳，轻轻夹进了菲兰睡前读的童话书里。
窗外的桂花香还在飘，彩虹慢慢淡了，可空气里的甜却好像更浓了些。明月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样——有花香，有暖阳，有身边人，还有颗愿意慢慢等待桂花变甜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