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鸣笛声在城郊回荡,五十多个瘦弱的身影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盖上干净的毯子。阳光透过救护车的玻璃窗落在她们脸上,有人下意识地偏头躲开,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受惊的蝶翼。
明月站在医院走廊的窗边,手里捏着一份初步检查报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报告上的字迹很克制,只用“多处陈旧性软组织损伤”“体表及私密处存在长期压迫与摩擦痕迹”等字眼带过,但在场的人都懂那背后藏着怎样的屈辱——刚才给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女孩盖毯子时,她无意间瞥见对方大腿内侧,那串用灼痕烙下的侮辱性词语,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人心上。
“媒体已经把协会的黑料铺出去了。”金菲雅娜的声音带着疲惫,她刚结束一场直播,屏幕上还残留着网友愤怒的刷屏,“微博热搜前五十,有四十个是相关话题,但……”她顿了顿,点开一条加密信息,“几个顶级财阀联合发了声明,说我们‘恶意造谣,损害行业秩序’,还动用关系压了不少媒体的报道。”
绯白星正帮护士给一个女孩喂水,那女孩的手抖得厉害,水洒在下巴上,她却毫无反应。听到财阀的名字,绯白星的动作顿了顿,冰蓝色的魔力在指尖闪烁:“他们当然急了,那些‘特殊服务’的订单,一半都来自这些人。”
缇娜攥着剑鞘,指节泛白:“查!把那些订单记录、转账流水全扒出来!我就不信他们能一手遮天!”
“已经在查了。”秦菲儿走过来,眼底带着红血丝,她刚给最后一个女孩做了精神评估,“有17个女孩恢复了部分意识,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和家庭住址,但提到协会的人就会剧烈发抖;剩下的还在嗜睡,不过医生说她们的瞳孔有反应了,不像昨天那样空洞了。”
说话间,走廊尽头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一个短发女孩从床上坐了起来,抱着膝盖小声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秦菲儿立刻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递了包纸巾。
“我想妈妈……”女孩的声音破碎不堪,“他们说只要我听话,就会让我见妈妈……”
明月走过去,蹲在床边,声音放得极轻:“我们已经联系上你妈妈了,她明天就来接你。”她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屏幕上是个焦急的中年女人,举着写有女孩名字的牌子,背景是医院门口。
女孩的哭声顿了顿,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扑进明月怀里,放声大哭。那哭声里有委屈,有恐惧,却比之前的麻木多了几分活气。
走廊另一侧,几个刚恢复意识的女孩聚在一起,其中一个指着手机上财阀的声明,声音发颤:“就是那个姓张的……他每次都要我穿……穿那种衣服……”
另一个女孩咬着牙接话:“还有姓李的,他说只要我乖乖的,就给我弟弟治病……结果……”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许久的愤怒,像藤蔓一样缠绕、生长,最终汇集成一股滚烫的力量。
明月看着这一幕,拿出通讯器:“通知下去,把所有受害者的证词整理好,隐去姓名,做成匿名档案。既然财阀想压,我们就把火再烧旺点——让所有人看看,他们捧在手里的‘协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泥潭。”
窗外,阳光刺破云层,照在医院的草坪上。几个护士正陪着恢复些力气的女孩散步,其中一个女孩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飘落的树叶,指尖微微动了动。
希望或许来得缓慢,但至少,已经有光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