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舱的冷光映着舱内蜷缩的小小身影，巴掌大的身子裹着层薄如蝉翼的光膜，背后一对透明翅膀蔫蔫地垂着，上面的星纹暗淡得几乎看不见——那是小白，一只诞生于星尘的精灵，此刻却被金属环扣住纤细的脚踝，管子从翅膀根部刺入，正抽走她体内的圣灵之力。
明月趴在观察窗外，指节抵着冰冷的玻璃，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窗面，仿佛这样就能透过这层屏障，触到里面那个虚弱的小家伙。四年前小白突然消失，她翻遍了城市的每个角落，却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重逢。
“精灵的圣灵之力是用来滋养万物的，这群人居然用它来驱动暗魔法阵……”绯白星的声音里裹着冰碴，手里的撬棍捏得咯吱响，“再拖下去，小白的翅膀会彻底枯萎。”
明月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摸出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当年小白送给她的星尘粉——说是只要撒在窗台，她就能循着光找回来。她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撒在观察窗的缝隙上，粉粒遇光泛起细碎的闪，像极了以前小白落在她肩头时，翅膀抖落的光屑。
舱内的小家伙似乎动了动，黯淡的翅膀颤了颤，她费力地转过头，那双总是亮晶晶的圆眼睛此刻蒙着层雾，在看到窗缝的星尘时，忽然亮了亮。
“叽……”一声细弱的鸣叫，像被风吹得发颤的银铃。
明月的心猛地揪紧，她对着通讯器低声道：“金菲雅娜，干扰系统准备好了吗？再晚一分钟，小白的星纹就要彻底消失了。”
“早弄好了，”通讯器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三分钟后电力中断，你们只有六十秒时间拆舱门，我会用备用电源撑住监控画面。”
“收到。”明月冲绯白星点头，两人分别握住撬棍两端，目光紧紧锁在舱门锁扣上。
倒计时的数字在脑海里跳动，小白的翅膀又蔫了些，她似乎在努力扇动，却只落下几片闪着微光的鳞粉，飘在玻璃上，像无声的求救。
“小白，再等等，我们来接你了。”明月对着玻璃轻声说，指尖的星尘粉又撒了些过去。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圆眼睛眨了眨，一滴透明的泪珠滚下来，落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光痕。
“3，2，1——”
灯光骤灭的瞬间，撬棍带着风声砸向锁扣，金属断裂的脆响在黑暗中格外清晰。舱门被猛地拉开，冷气裹挟着星尘涌出来，明月伸手进去时，指尖触到的光膜已经薄得快要消散。
小白顺着她的指尖爬上来，小爪子紧紧抓住她的袖口，翅膀搭在她手背上，星纹忽明忽暗，像风中残烛。
“抓到了。”明月将她拢在掌心，用体温裹住那小小的身子，声音轻得像怕吹跑了她，“我们回家了。”
撤退的路上，小白在她掌心蹭了蹭，翅膀抖落的星尘落在手纹里，像撒了把碎钻。明月忽然想起以前，这小家伙总爱落在她的发梢，用翅膀扫她的脸颊，痒得她直笑。
“等你好起来，还去窗台撒星尘好不好？”她低头对着掌心轻声说。
掌心的小家伙动了动，发出细弱的“叽”声，像是在应答。
月光从巷口斜照进来，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掌心的星纹渐渐亮了些，在黑暗里，这一点点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