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青的指尖在法典上无意识地摩挲，老陈的话像潮水般在脑海里翻涌。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将法典镀成银灰色。她终于撑不住困倦，趴在书桌上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雾中。白雾缓缓散去，露出一座悬浮在云端的花园。白玉兰花瓣铺成的小径延伸向远处，尽头有座水晶凉亭，亭中坐着位身着月白色长裙的少女，银发如瀑，发间簪着朵鲜活的白兰花。
“来了吗？孩子。”少女放下手中的茶杯，声音如同晨露坠入清泉，“我是明月，你第一个唤醒的前辈。”
林小青怔怔地看着她——这张脸与法典上的画像分毫不差，却比画像多了几分鲜活的气息。她刚想开口，白雾中忽然浮现出另一把水晶椅，自动滑到她身后。
“坐吧。”明月轻笑，指尖轻点茶杯，“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能感觉到。”
林小青坐下，望着凉亭外翻涌的云海：“这里……是魔卡法典的魔力空间？”
“没错。”明月点头，“只有与法典产生深度共鸣的人，才能进来。你能这么快抵达，说明与我的力量契合度极高。”
她忽然站起身，白裙扫过玉兰花径，来到凉亭边缘：“你想知道那场天外之敌的战斗，想知道我的爱人，以及后来发生了什么。”
林小青屏住呼吸。
“那场战斗，”明月转身，目光悠远，“与你们后世记载的不同。我们六花推翻的，是腐朽的‘魔法少女协会’——那是个用精神魔法控制少女，供权贵玩乐的魔窟。菲兰那时才九岁，亲眼看着我们烧了协会的徽章。”
她的声音里带着苦涩：“五年后，协会重建为守护者协会，菲兰成了我的左右手。又过了十二年，她二十四岁，两个妹妹也都长大成人。我们以为终于能过上平静的日子……”
云海忽然翻涌，浮现出破碎的天空与撕裂的大地。林小青看到无数黑色的怪物从裂缝中涌出，六花与怪人部的强者们浴血奋战，明月的白兰花在黑暗中绽放，照亮了半边天际。
“我们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只知道必须死守。”明月的声音里带着决绝，“我燃烧了自己和三个女儿的魔力，甚至……”她停顿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心口，“从绯白星那里拿走了最后的力量。”
“绯白星？”林小青追问，“是你的爱人？”
明月轻轻点头，白雾中浮现出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个身着黑色劲装的人，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与明月截然不同的凛冽气息。“他是怪人部的初代部长，能在虚空中开辟通道。”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我们相遇在协会废墟，他说我的白兰花是他见过最干净的光。”
云海再次变幻，林小青看到明月将手按在大地上，白金色的光芒如涟漪般扩散，怪物们在光芒中灰飞烟灭。菲兰和两个妹妹哭喊着扑过来，却被光芒推开。
“我最后对菲兰说：‘替我看看新的花开’。”明月的眼角泛起泪光，“对绯白星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下次换你等我’。”
她忽然转身，白兰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后来风铃也献祭了自己，用风的力量重塑了大地。至于我们的爱人……”她看向云海深处，“绯白星带着剩下的怪人部不知所踪，听说去了宇宙深处寻找怪物的起源。”
林小青听得浑身发抖，她终于明白，那些被遗忘的牺牲背后，藏着怎样的血与泪。
“所以，”明月忽然轻笑，眼中重新亮起光芒，“不要被‘废物天赋’这样的标签困住，孩子。你的魔力卡牌能唤醒我们，这本身就是奇迹。”
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白兰花瓣，花瓣在她掌心化作光点，融入林小青的额头：“这是我留给你的礼物——白兰花的治愈力，能在关键时刻护住你的心脉。”
林小青只觉一股暖流从眉心蔓延全身，丹田处沉睡的魔力竟开始缓缓流转。她刚想说什么，白雾突然剧烈翻涌，明月的身影渐渐淡去。
“记住，”最后一丝声音消散前，明月轻声说，“当你需要时，我会在法典里等你。”
林小青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还趴在书桌上，晨光已经爬上窗台。她摸了摸额头，那里残留着淡淡的温热，法典第一页的明月画像似乎比之前更生动了些，白兰花的花瓣上，多了一滴晶莹的露珠。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推开窗户。清晨的风卷着白玉兰的香气扑面而来，仿佛在回应昨夜的梦境。
“我会让你们的故事被记住的。”她对着晨风轻声说，指尖抚过法典上的“明月”卡牌，“一定。”
窗外的玉兰树沙沙作响，像是在回答她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