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青的呼吸渐趋平稳,沉睡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安宁。她并未察觉,枕边那本魔卡法典正泛起淡淡的光晕,两道虚影自卡牌中飘出,悄然坠入法典深处的空间。
这里是属于明月的领域,遍地白兰花安静盛放,空气中浮动着清浅的花香。石桌旁,明月正提着银壶往杯中注红茶,水汽氤氲了她素白的衣袖。
“来了。”她头也未抬,声音平淡如旧。
风灵落在石凳上,带起的气流吹得花瓣簌簌作响。她毫不客气地端起茶杯,指尖刚触到杯壁就挑眉:“还是这么烫,你就不能等凉点再泡?”
“凉了就失了味。”明月推给她一碟方糖,“你也醒了。”
“托那小家伙的福。”风灵丢了块糖进茶里,搅得杯底发出轻响,“说起来,你觉得她下一个能唤醒谁的卡?”
明月望向远处漂浮的卡牌虚影,那里有金芒闪烁:“该是菲雅娜了。她的力量最稳定,也最容易被现在的体系感知。”
“也是,”风灵啜了口茶,语气添了几分怅然,“我们两个最早走的,反倒成了最先被找到的。说起来,你觉得这小家伙能成吗?”
“能。”明月的回答笃定,“有我们护着。”
“护?”风灵嗤笑一声,指尖划过空气,带起一道微弱的风痕,“就我们现在这点力气?连张像样的结界都撑不起来。”
“总会有办法的。”明月浅酌一口,目光悠远,“她或许就是我们等的人——那个能让地球魔力真正重启的人。”她顿了顿,看向风灵,“你当年把能量灌给地球后,这三百年里,魔力的变化太奇怪了。还有,你发现没有,现在连宇宙都在被探索。”
“谁知道呢。”风灵耸耸肩,语气带着点戏谑,“三百年过去,飞船都上天了。连等级划分都变了——以前多讲究,萌芽、心蕊、花苞、绽放、盛开,多有味道。现在倒好,直接1到10阶,再加个王阶、花阶,这群小年轻是有多懒?”
明月嘴角微扬:“或许我们当年更懒。我们的阶数划分更短,也更难分清。”
“那不一样。”风灵立刻反驳,“我们每个阶段的实力差距,足够撑得起那些名字的分量。不像现在,三阶和四阶的界限模糊得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现在的魔法教材聊到当年一起偷喝的果酒,从训练场的新规则说到怪人部如今的模样。茶香袅袅,花瓣轻落,仿佛三百年的时光从未流逝。
直到夕阳的余晖漫过石桌,明月才忽然轻声问:“风灵,当年我擅自去挡那记攻击,耗尽力量……是不是太对不起白星和菲兰了?”
风灵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沉默片刻,才低低道:“谁知道呢。你这个笨蛋……我当年,也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和那个老家伙啊。”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都藏着化不开的怅惘,最终却都化作一声无奈的笑。她们同时端起茶杯,温热的茶水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涩,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期许。
远处,林小青的睡颜动了动,像是做了个安稳的梦。法典的光晕渐渐淡去,石桌旁的身影也随之隐入卡牌的微光中,只留下满室花香,和未散的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