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停。她只是用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在宣告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死。
到底是在说什么属于你的我的,明明都还没有见面过多少回:…
怪物终于被激怒了,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所有的触手和骨刺同时向我们攻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站起身,将希雅和小女孩护在身后,手中的匕首由于温度骤然升高灰色的金属瞬间就变得增添了一抹橙光变得火热了起来——那是我将自己全部的力量灌注进去的最后一击。
我再次感受自己的身体,的确是完全没有恢复过来,但是刚刚在希雅的帮助之下,原本就完全失去的力量就像是从已经喝完的水瓶里面终于挤出来一滴水。
“给我滚开!”
火焰与黑雾相撞,发出一声巨响。怪物在火焰中痛苦地嘶吼、消融,最终化为一滩黑色的脓水。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双腿一软,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向后倒去。在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我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冰冷但坚实的怀抱。希雅身上那股雪后松林般的香气,是我闻到的最后味道。
再次恢复意识,是鼻尖萦绕的消毒水味。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猎人协会医疗部的白色隔离舱里。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测仪器,左肩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传来一阵阵轻微的刺痛。但最让我惊讶的,是我的精神终于好了一些。
看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作为一名顶级的猎人,自己也许真的和别人不太一样,似乎还真的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自己的状态。
不过如果没有向导的帮助的话,速度应该非常慢
希雅的那股冰冷的、霸道的力量虽然已经退去,但它的余温仿佛还留存在我的精神深处,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我转过头,看到了希雅。
她就坐在我的床边,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孤傲的红枫。她换下了一身尘土的作战服,穿着简单的黑色长裤和白色衬衫,深红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攻击性,多了几分清冷的美感。
她没有看我,而是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我眯起眼,才看清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一本封面印着《向导精神抚慰入门手册(零基础速成版)》的……书?
我差点没一口气笑岔过去。
这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了。那个在战场上像女王一样,用霸道的精神力强行把我从死亡线上拽回来的希雅,此刻居然像个准备考试的学生一样,在偷偷摸摸地看入门教材。
“咳……”我清了清嗓子,想吸引她的注意。
希雅的动作一顿,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对上了我的视线。她的眼神有些躲闪,耳根处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这是我从没在她脸上见过的表情。
“你醒了。”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但仔细听,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我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手里的书,“在看什么呢?这么用功。”
希雅下意识地把书往身后藏了藏,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被老师抓包的学生了。
“没什么。”她嘴硬道。
“哦?是《向导精神抚慰入门手册》啊。”我故意拖长了音,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怎么,希雅小姐这是准备当个合格的向导了?”
“不过……”我的表情淡去,真真正正的给了一个建议,“看着你之前的那种表现,感觉要不要去跟指挥部那边申请一下可不可以把自己的身份从向导变为猎人。”
“……”希雅并没有回答,但是我好像从他有一些犹豫的神情里面看出了这个方案,好像不太行。
“我还以为你对这个没兴趣呢。”我继续逗她,“毕竟上次,你可是连一点抚慰的意思都没有。我还以为我买的假货呢。”
“你没有买到假货。”她立刻反驳,语气里带着一丝被误解的委屈。
“是吗?”我挑了挑眉,“那上次是怎么回事?”
“……”她沉默了,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说:“我……不会。”
“不会?”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的声音更轻了,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示弱的困惑,“精神力……它不听我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引导它,该怎么让它去抚慰别人。”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她不是没有能力,而是并不是抚慰的能力罢了。就像一个拥有核武器按钮却不知道怎么按的士兵。那她在战场上,是怎么做到的?
“那上次在购物中心……”我问道。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我只是……不想你死。然后,它就自己冲出去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答案让我感到一阵心悸。她的精神力强大到可以自主行动,而她自己却像个局外人一样无法掌控。这到底是“残次品”,还是……某种更可怕的、未知的进化?
“所以,”我晃了晃手里的书,把话题拉回来,“这本入门手册,是准备从零开始学习?”
希雅的脸颊更红了,她点了点头,承认得有些艰难:“嗯。”
“自学成才啊,希雅小姐。”我笑得更开心了,“真了不起。那,学得怎么样了?理论知识都掌握了吗?”
她看着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那是一种混合了认真、期待、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望的光芒。
她缓缓地放下书,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我。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她身上那股清冷的香气再次将我包围。
“理论知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已经掌握了。”
我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睫毛,以及她嫣红唇上细微的纹路。
“那么,”她继续说,眼神像钩子一样,牢牢地锁住我的眼睛,“请求进行实践。”
“……”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也能感觉到脸颊的温度在急剧升高。实践?进行什么实践?精神抚慰的实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