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再过三个时辰,五更鼓响,萧彻就要踏上丹陛,接受百官朝拜,成为大新王朝新的天子。
此刻他正坐在偏殿的灯下,手里摊着一份墨迹未干的罪己诏。这是他特意让人拟的,字里行间没有盛世宣言,只写着“承先帝之业,恐力有不逮,愿与万民同耕”——他知道,这龙椅底下埋着多少枯骨,登基不是结束,是更锋利的开始。
窗外的梆子敲了三下,三更天了。
小禄子端着碗参汤进来,青灰色的宫服上沾了点雪沫。“殿下,喝口参汤暖暖吧,天儿越发冷了。”他的声音压得低,眼角的皱纹比三年前深了些,左眉骨的疤痕在灯光下若隐隐现。
窗外的梆子敲了三下,三更天了。
小禄子端着碗参汤进来,青灰色的宫服上沾了点雪沫。“殿下,喝口参汤暖暖吧,天儿越发冷了。”他的声音压得低,眼角的皱纹比三年前深了些,左眉骨的疤痕在灯光下若隐隐现。
这三年,小禄子从那个只会捧着暖炉发抖的小太监,变成了能替他处理暗桩消息的得力助手。萧彻接过参汤,指尖碰到碗沿的温热,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这双手凉得像块冰。
“外面守得紧吗?”萧彻呷了口参汤,参味浓郁,却掩不住一丝若有似无的苦。
“回殿下,东西南北四军都换了咱们的人,宫门钥匙也收回来了。”小禄子垂着手,声音里带着笃定,“二皇子那边被圈在府里,插翅也难飞。”
萧彻笑了笑,没说话。他不信什么“插翅难飞”,尤其是在这权力交替的前夜。
果然,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雪地里。紧接着是兵器相撞的脆响,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小禄子脸色骤变,手按在腰间——那里藏着把淬了麻药的短匕,是萧彻特意让人给他打的。“殿下,奴才去看看!”
“别动。”萧彻按住他的手腕,目光扫过紧闭的窗纸。纸上印着树影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快速移动。“是冲我来的。”
他放下参碗,起身时顺手抓起桌上的玉魂佩。这玉佩跟着他三年,早已被体温焐得温润,中央那点暗红在灯下仿佛活了过来,隐隐发烫。
而现在,他要登基了,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噗嗤——”
一声轻响,窗纸被什么东西刺穿,一道黑影如狸猫般翻了进来,落地时带起一阵冷风,刀刃上的寒光直逼萧彻面门。
是个黑衣人,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瞳孔里映着灯影,像淬了毒的冰。
萧彻早有防备,侧身避开这一击。
“保护殿下!”小禄子嘶吼着扑上来,手里的短匕刺向黑衣人的后心。他没学过武功,动作笨拙得可笑,却像块不要命的石头,死死缠住对方。
御林军一窝蜂涌上来将这些刺客给抓了起来,经过了萧彻的一番盘问,他才知道原来是二皇子派来的,那么下毒也是二皇子下的。
“果然,皇帝可没那么好当。”萧彻感叹道。
……
这登基之路,比他想象的,还要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