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明,草原上的风裹挟着血腥与硝烟的气息。萧彻与巴特尔率领联军,如两把锋利的尖刀,直插莲卫盘踞的祭坛。
祭坛周围的黑色漩涡已扩大到数十丈,漩涡中伸出的黑色触手不断抽打地面,将靠近的士兵瞬间绞成血雾。那些被阴煞石控制的牧民如同行尸走肉,嘶吼着扑上来,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只有麻木的疯狂。
“玄清道长,破阵!”萧彻高声喊道,银剑横扫,斩落一条触手,金色的真龙之气在剑身上流转,逼得周围的黑气连连后退。
“贫道遵命!”玄清道人踏在祭坛边缘,桃木剑挥舞如飞,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预先埋在祭坛四周的七枚桃木钉同时亮起金光,形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将黑色漩涡暂时困住。
“冲!”巴特尔挥舞着狼牙棒,一棒砸烂三名牧民的脑袋,血污溅了他满身,却丝毫未减其勇。他身后的匈奴勇士如狼似虎,与萧彻的禁军配合默契,一步步逼近祭坛中心。
激战中,萧彻的肩头被一条触手扫中,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银甲。他闷哼一声,反手一剑斩断触手,真龙之气爆发,将涌来的黑气震开。
“兄弟,没事吧?”巴特尔杀到他身边,狼牙棒横扫,为他挡住侧面的攻击,自己的手臂却被一名死士的毒刀划开,伤口瞬间发黑。
“死不了!”萧彻擦掉嘴角的血迹,“速战速决,这漩涡快撑破阵法了!”
话音刚落,祭坛中心忽然传来一阵狂笑,一个穿着黑色法袍的男子缓缓升起,悬浮在漩涡下方。他面容枯槁,双眼却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手里握着那枚刻着扭曲莲花的青铜令牌。
“萧彻,巴特尔,来得正好。”男子的声音沙哑刺耳。
“你是谁?”萧彻厉声问道。
“贫道苏卡迪。”男子冷笑,“说出来你们也不懂,不过是即将成为祭品的蝼蚁罢了。”
他高举青铜令牌,黑色漩涡猛地收缩,随即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吸力。玄清道人的八卦阵剧烈摇晃,金光黯淡,显然快要支撑不住。
“一起上!”萧彻与巴特尔对视一眼,同时冲向苏卡迪。
萧彻的银剑带着真龙之气,直刺苏卡迪心口;巴特尔的狼牙棒裹挟着草原蛮力,横扫他的腰侧。两人配合多年(虽一个是穿越者一个是“土著”,却在并肩作战中生出默契),攻势凌厉,逼得苏卡迪不得不暂避锋芒。
“有点意思。”苏卡迪身形一晃,避开攻击,指尖弹出两道黑气,分别射向两人。
萧彻挥剑格挡,黑气却绕过剑身,击中他的胸口。他只觉一阵翻江倒海,喉头涌上腥甜,真龙之气竟紊乱起来。
巴特尔则用手臂硬抗,黑气侵入伤口,让他原本发黑的伤口瞬间蔓延出蛛网般的黑丝,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老东西邪门得很!”巴特尔怒吼一声,不顾伤势,再次扑上。他知道自己的蛮力对邪祟效果有限,便故意近身缠斗,为萧彻创造机会。
萧彻抓住空隙,将真龙之气凝聚于剑尖,使出玄清道人传授的“破邪式”,银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刺苏卡迪握令牌的手腕!
苏卡迪没想到他受伤后仍有如此爆发力,慌忙躲闪,手腕还是被划开一道口子,青铜令牌险些脱手。
“找死!”苏卡迪怒喝,周身黑气暴涨,化作无数利爪,同时攻向两人。
萧彻与巴特尔背靠背站在一起,各自抵挡。萧彻的银剑不断挥舞,金光与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巴特尔则用狼牙棒护住周身,任凭黑气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硬是不退半步。
激战半个时辰,两人都已伤痕累累,体力透支。萧彻的左臂几乎抬不起来,真龙之气所剩无几;巴特尔的半边身子都被黑丝覆盖,意识开始模糊。
“不行,得破他的黑气!”萧彻喘着粗气,对巴特尔使了个眼色。
巴特尔会意,用尽最后力气,将狼牙棒猛地插入地面,同时爆发出体内所有的罡气:“给老子破!”
罡气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逼退黑气。萧彻抓住这一瞬间,将仅剩的真龙之气全部注入银剑,同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上!
“以血为引,真龙破煞!”
银剑发出耀眼的金光,仿佛化作一条咆哮的金龙,无视黑气的阻拦,径直穿透苏卡迪的胸膛!
“呃啊——”苏卡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气瞬间溃散,身体从空中跌落。
黑色漩涡失去控制,开始收缩,最终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祭坛上空。
萧彻与巴特尔同时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看着苏卡迪在地上挣扎,眼中的幽绿光芒渐渐熄灭。
萧彻挣扎着爬过去,用剑指着他:“你修为如此之高,为何要助纣为虐,与莲卫勾结?”
苏卡迪咳出一口黑血,惨笑道:“助纣为虐?哈哈哈……你们以为自己是在惩恶扬善?”
他看着萧彻,眼中充满了嘲讽:“人是最善变的。今天对你笑脸相迎,明天就能踩你上位,哪有什么真心可变,不过是利益的天平在随时倾斜。你若信了‘不变’,只能说明你还没被现实教乖。”
“我帮莲卫,不过是想看看这‘通天门’后有什么。至于善恶……这世间哪有绝对的善恶,只有绝对的利益。”
说完,他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萧彻看着他的尸体,沉默不语。苏卡迪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别听这老东西胡扯。”巴特尔挣扎着坐起来,“咱们杀了他,阻止了这破门,就是在做对的事。”
萧彻点点头,却没说话。
草原上的叛乱终于平息,莲卫的主力被剿灭,青铜令牌也被玄清道人收好封印。但萧彻的心里,却沉甸甸的。
数日后,联军班师回朝。萧彻坐在马背上,望着远去的草原,想起苏卡迪的话,又想起京中的俞欣,还有那些潜伏的莲卫。
人心,果然是这世间最复杂的东西。
而在千里之外的一处隐秘山谷,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坐在石桌前下棋。棋盘上,代表草原的黑子已被吃掉大半,但代表京城的白子周围,却环绕着数枚不起眼的灰子。
“苏卡迪死了啊……”面具人拿起一枚灰子,轻轻放在白子旁边,声音嘶哑,“没关系,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看向京城的方向,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