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哥！左边左边！有个老六阴着！”
“看见了！看我秀他一脸！”
网吧里烟雾缭绕，键盘声噼里啪啦响成一片。王胖子肥硕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陈默则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耳机里传来激烈的枪战声。
“漂亮！双杀！”王胖子兴奋地一拍桌子，震得可乐罐都在晃。
陈默却突然手一抖，角色被人从背后偷袭倒地。
“啧，默哥你今天不在状态啊。”王胖子摘下耳机，凑过来打量他，“还在想楚女神剪短发的事？”
陈默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全校都在传是我让她剪的。”
“那可不！”王胖子眉飞色舞，“你现在可是风云人物。刚才隔壁班李强还问我，你是不是给楚惜月下蛊了。”
这时苏晓晓端着两杯奶茶走过来，正好听见这话：“得了吧，就陈默这怂样，他敢下蛊？”
她把奶茶往桌上一放，凑近陈默压低声音：“不过说真的，惜月最近变化确实大。不仅剪了短发，昨天还主动约我去逛街了，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
陈默苦笑：“这跟我真没关系。”
“得了吧，”王胖子搂住他脖子，“全校都看见楚女神现在天天找你说话。你说你俩就是普通朋友，谁信啊？”
正说着，网吧门口突然一阵骚动。
“卧槽，楚惜月来了！”有人惊呼。
陈默一抬头，果然看见楚惜月站在门口。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配着利落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阳光。
在众人注视下，她径直走到陈默面前：
“陈默，下午放学有空吗？我爸妈整理奶奶遗物时，发现一些时爷爷的信件，想请你们家帮忙辨认一下。”
她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没注意到周围惊讶的目光。
陈默还没回答，就听见旁边几个男生在小声议论：
“真的假的？楚惜月主动来网吧找男生？”
“这陈默什么来头啊？”
“听说他外公和楚惜月奶奶是旧友，所以两家走得近。”
“就这么简单？我咋不信呢......”
楚惜月突然转头，看向那几个议论的男生：“确实就这么简单。我和陈默是因为长辈的关系才熟悉起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语气很平淡，却让那几个男生瞬间噤声。
苏晓晓赶紧打圆场：“惜月你来得正好，我们在说周末一起去新开的那家游乐场的事呢。”
“好啊。”楚惜月很自然地接过话，“我正好想试试新买的相机。”
等楚惜月离开后，王胖子长舒一口气：“楚女神现在气场更强了，刚才那几个家伙直接被镇住了。”
苏晓晓笑道：“其实惜月本来性格就挺直的，只是以前不太爱说话。现在她好像想通了什么，整个人都开朗多了。”
她转向陈默：“说起来，自从和惜月熟悉后，你俩变化都不小。她变得爱笑了，你嘛......虽然还是怂，但至少敢正常跟她说话了。”
陈默默默喝了一口奶茶。
自从上次梦境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再使用怀表进入楚惜月的梦境了。说来也怪，那块怀表仿佛有自主意识，每当他想再次使用时，总会感受到一股莫名的阻力。
“梦境之力，不可滥用。”
某个深夜，当他再次拿起怀表时，表盘上竟浮现出这样一行小字，转瞬即逝。
他明白这是怀表在提醒他：频繁入梦只会让现实和梦境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最终带来不可预料的麻烦。
放学后，陈默和楚惜月并肩走出校门。
“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陈默说。
楚惜月无所谓地摇摇头：“他们爱怎么说随他们去。我只是觉得短发更适合现在的我。”
她说着，很自然地转了个圈，短发随风扬起：“晓晓说这个发型让我看起来更有活力了。”
陈默看着她难得活泼的样子，不禁笑了：“确实很适合你。”
说来也奇妙，即便不再借助梦境的力量，现实中的楚惜月也确实在慢慢改变。她变得爱笑，会主动约苏晓晓逛街，甚至能在班上开几句玩笑了。
“对了，”楚惜月突然想起什么，“晓晓约我们周末去游乐场，你去吗？”
“我们？”陈默一愣。
“对啊，我、你、晓晓，还有王胖子。”楚惜月数着，“说起来，你们三个是怎么成为朋友的？我一直很好奇。”
陈默想了想：“其实挺简单的。王胖子是我初中同桌，那时候我比较内向，他总是拉着我一起玩。苏晓晓是他邻居，一来二去就熟了。”
他笑了笑：“他们两个家境都挺好，但从来不会看不起人。王胖子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特别细心。苏晓晓看起来毒舌，其实最讲义气。”
楚惜月若有所思：“真好。我以前总觉得交朋友是件很麻烦的事，要和很多人周旋。但现在觉得，有几个真心的朋友就足够了。”
她说着，朝陈默眨眨眼：“特别是晓晓，她总说我以前活得太累了。现在想想，她说的对。”
陈默看着眼前这个和记忆中完全不同的楚惜月，突然觉得，或许有些改变，不需要梦境也能发生。
把楚惜月送到她家小区门口后，陈默独自往回走。
夜色渐浓，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冰凉的金属外壳在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但他知道，自己暂时不会再使用它了。
这样也好。
让现实归现实，梦境归梦境。楚惜月已经在现实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他又何必再去打扰她的梦境呢？
手机突然震动，是王胖子在群里发消息：
「周末游乐场约起啊！我请客！」
苏晓晓秒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铁公鸡要拔毛？」
楚惜月也回了个笑脸：「好啊，正好我想坐摩天轮。」
陈默看着群里热闹的对话，忍不住笑了。
或许，真正的改变从来都不需要借助外力。友情、陪伴、理解，这些现实中的温暖，才是最能治愈人心的力量。
口袋里的怀表突然微微发烫，仿佛在赞同他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