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蹲在“百花楼”对面巷口的阴影里，感觉自己像个变态跟踪狂。
他已经踩点三天了。想接近苏晓晓？比现实中想约楚惜月吃饭还难！
百花楼守卫森严，明面上有孔武有力的护院，暗处似乎还有能量感应装置。他这身休闲装，连大门都摸不到。
“兄弟，也盯上苏大家了？”一个贼眉鼠眼、穿着破烂皮甲的小个子凑过来，压低声音，“别费劲了，这楼，苍蝇飞进去都得被扫描三遍。”
陈默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对方。
“别紧张，”小个子嘿嘿一笑，露出两颗黄牙，“我叫张小乙，这片儿混的。看你面生，不是本地人吧？想见苏大家，得讲方法！”
陈默心中一动，或许能从这个本地“土著”嘴里套点信息。
“什么方法？”
张小乙搓了搓手指，做了个宇宙通用的要钱手势：“这个，或者……这个。”他又做了个溜门撬锁的动作。
陈默嘴角抽搐，他身无分文（梦境货币），更不会撬锁。
“没钱？那难办咯。”张小乙耸耸肩，“除非你能像昨天那位女侠一样，直接飞进去抢人！”
“飞进去抢人？”陈默一愣。
“对啊！就那个‘暗影侠’！嚯！那叫一个帅！”张小乙顿时来了精神，比划着，“昨天傍晚，宋志宏那孙子又带人来堵门，眼看要硬闯。突然！一道白影，嗖一下从楼顶飞下来，剑气……不对，是数据流！刷刷几下放倒好几个护卫，然后直接冲进苏大家的闺房，没一会儿，就抱着……呃，是拉着苏大家，又从窗户飞走了！宋志宏那脸，气得跟猪肝似的！”
陈默听得目瞪口呆。
林小雨……把苏晓晓……劫走了？！
女侠劫花魁？！这剧情发展也太魔幻了吧！
“她们去哪了？”陈默急忙问。
“那我哪知道？”张小乙翻了个白眼，“暗影侠神出鬼没的。不过嘛……”他话锋一转，小眼睛滴溜溜转，“兄弟，我看你骨骼清奇，像个干大事的。跟我混吧！包吃包住……呃，包不住，但至少饿不死！等打听到消息，咱们一起去碰碰运气？”
陈默看着这个自称张小乙的小贼，一脸无语。但眼下人生地不熟，身无分文，想找到不知所踪的苏晓晓和林小雨，似乎……只能暂时“与贼共舞”了？
于是，陈·前普通高中生·现梦境流浪汉·默，开始了和张小乙的“贼窝”同居生活。
张小乙的“窝”，是城西贫民区一个废弃数据管道维修站，到处是锈蚀的金属和废弃的零件，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泡面的味道？
“喏，你的床位！”张小乙指着一堆还算干净的软垫，“伙食费一天十个数据铜板，打工抵债！”
陈默：“……”他还能说什么？
打工内容五花八门：帮张小乙望风（虽然他经常分不清守卫和普通路人）、去黑市打听消息（主要是听各种不靠谱的八卦）、甚至帮忙调试张小乙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时灵时不灵的二手“潜行装备”。
“兄弟，你这身手不行啊，反应太慢！”张小乙一边啃着偷来的能量棒，一边吐槽，“不过脑子还行，昨天那个守卫巡逻规律算得挺准。”
陈默翻了个白眼，他那是用高中数学的概率统计勉强推的！
几天相处下来，陈默发现张小乙虽然是个小贼，但讲义气，消息也确实灵通。
通过张小乙和贫民区三教九流的闲聊，陈默逐渐拼凑出一些信息：
林小雨劫走苏晓晓后，似乎带着她去了城外的“落霞峰”，那里是暗影侠已知的几个落脚点之一。
楚惜月（女帝）那边没什么动静，似乎对百花楼头牌被劫这种“小事”并不关心。
而宋志宏（少城主）正在大发雷霆，全城搜捕暗影侠，但一无所获。
“对了，兄弟，有个大热闹！”这天，张小乙兴冲冲地跑回来，“市中心‘天阙广场’要办‘武林大会’！听说奖励丰厚，还能在女帝面前露脸！最重要的是——这种盛会，暗影侠那种喜欢凑热闹（？）的大侠，说不定会偷偷来看！”
武林大会？陈默心中一动。这确实是个可能找到林小雨（甚至苏晓晓？）的机会！
“怎么参加？或者怎么进去看？”陈默问。
张小乙搓着手，笑得贼兮兮：“报名是别想了，咱们这身份不够格。不过嘛……混进去的办法，哥哥我有的是！就是嘛……嘿嘿，最近手头有点紧，置办行头需要点经费……”
陈默看着他，叹了口气。得，又要“打工”还债了。
他认命地拿起张小乙捣鼓坏的几个数据探测器：“这个，是不是要把能量回路重新校准一下？”
张小乙眼睛一亮：“哟！兄弟你还懂这个？可以啊！修好了能卖不少钱！”
陈默一边笨拙地尝试用这个世界的方式修理仪器，一边心里吐槽：我这都是为了啥啊！现实里纠结感情问题，梦里还要为了见“网友”而打工还债！
这梦境体验，也太写实了吧！
他看着窗外流光溢彩、却又充满危险的赛博武侠世界，无比怀念自己那张虽然不大但很温暖的小床。
武林大会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陈默心里漾开了一圈希望的涟漪。但张小乙那句“需要经费”又像一盆冷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看着手里这个结构复杂、线路纠缠的数据探测器，感觉自己像个在修航天飞机的原始人。
“张哥，”陈默放下探测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除了黑市和街头巷尾，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能查到线索？比如……官府的卷宗库？”
张小乙正叼着能量棒，闻言差点噎住，瞪大眼睛看着陈默：“兄弟，你没事吧？衙门？那可是女帝陛下的地盘！守卫比百花楼还严！咱们这种身份进去，那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屎（死）吗？”
陈默当然知道危险。但眼下，林小雨和苏晓晓不知所踪，楚惜月高踞帝宫遥不可及，街头巷尾的消息真假难辨。或许，官方的记录里，会有关于“暗影侠”更确切的行动轨迹，甚至……关于这个梦境世界更深层的信息？
“我就想想，”陈默含糊道，“说不定有什么漏洞呢？”
张小乙凑过来，压低声音：“漏洞？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我知道衙门后墙有个排水渠，年久失修，栅栏松了，瘦点的人能挤进去。但里面到处都是‘天眼’监控和巡逻的‘铁捕快’，被发现就完蛋了！”
排水渠？陈默嘴角抽了抽。这潜入方式也太不体面了。
“而且，就算你溜进去了，卷宗库的门禁怎么办？那玩意儿需要权限令牌或者特定的能量波动才能打开！”张小乙补充道，彻底打消了陈默那点不切实际的念头。
得，此路不通。
陈默叹了口气，重新拿起那个该死的探测器，认命地继续研究那些扭曲的能量回路。看来，短期内想找到林小雨和苏晓晓，还是得指望张小乙那不靠谱的消息网，以及……即将到来的武林大会。
他只希望，在武林大会开始前，自己能攒够“门票”钱，并且……别再被卷入什么更奇怪的麻烦里了。
这梦做得，真是太费劲了！
……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过上了规律的“贼窝”生活。
白天，要么跟着张小乙在贫民区和小黑市晃悠，耳朵竖得像天线，努力从各种吹牛和八卦中筛选有用信息；要么就窝在维修站里，对着张小乙弄回来的各种破烂玩意儿敲敲打打。
别说，他现实世界里学的那些物理知识和逻辑思维，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世界里，偶尔还真能派上点用场。至少，他成功修好了两个数据探测器和一个老旧的能量护腕，让张小乙刮目相看。
“行啊兄弟！有点东西！”张小乙拍着他的肩膀，把卖破烂换来的数据铜板分给他一小半，“跟着乙哥混，保证你吃香喝辣！”
陈默看着手里那点勉强够买几天劣质能量棒的铜板，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伙食是最大的问题。张小乙所谓的“包吃”，大多时候是各种口味诡异、只能提供基础能量的合成食物，偶尔能偷到或者低价买到一点新鲜水果，那简直就是过年。
“张哥，咱这伙食费……能不能提升点档次？”陈默啃着嘴里味道像嚼蜡的合成饼干，忍不住提议。
“档次？”张小乙瞪眼，“兄弟，你知道现在物价多贵吗？女帝陛下最近加征了‘数据流通税’，黑市的东西都涨价了！有的吃就不错了！想改善伙食？行啊，今晚跟我去‘富贵坊’干票大的？”
陈默立刻闭嘴。改善伙食固然重要，但小命更重要。
除了物质上的窘迫，人情世故也让陈默头大。
贫民区里鱼龙混杂，有张小乙这样虽然偷鸡摸狗但讲义气的，也有真正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张小乙带着他，得不停地跟各路人马打招呼、套近乎、交换情报，有时候还得帮忙处理一些小小的“纠纷”。
陈默一个习惯了校园生活的学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能硬着头皮，学着张小乙的样子，尽量少说话，多观察，偶尔凭借“修理技术”帮点小忙，居然也慢慢混了个脸熟。
至少，现在他去黑市买合成饼干，摊主不会因为他面生而故意抬价了。
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吧？陈默苦中作乐地想。
他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武林大会。张小乙已经拍着胸脯保证，只要陈默再帮他搞定几个“技术难题”，弄到足够的钱，他就带陈默混进大会现场。
“到时候，说不定不仅能找到你的相好，还能一睹女帝陛下的风采呢！”张小乙挤眉弄眼。
陈默自动过滤了他的胡言乱语。
相好？他现在只想知道，林小雨为啥要劫走苏晓晓？她们在落霞峰干嘛？楚惜月对这个混乱的局面到底知不知情？
还有……这个看似混乱，却又隐隐遵循着某种规则的赛博武侠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感觉自己在玩一个沉浸式角色扮演游戏，只是没有存档点，也没有攻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