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格斗场的霓虹招牌在夜色里泛着血腥的红光，林北牵着苏清月的手穿过拥挤的人群，假装不经意地避开几个醉醺醺的壮汉。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袖口故意磨出毛边，苏清月则套着件oversize的黑色卫衣，帽檐压得很低——这是老顾给的建议：“在炼狱，越不起眼越安全。”
刚走到二楼看台，一股浓烈的劣质香水味就扑面而来。一个肚子滚圆的肥佬正把半杯威士忌往旁边女人的胸口倒，引得周围一阵哄笑。那女人穿着暴露的吊带裙，脸上的浓妆遮不住眼底的不耐烦，却还得陪着笑：“王总监真坏～”
“坏？”被称为王总监的肥佬笑得肥肉乱颤，突然抬手一扬，整杯酒不偏不倚泼在刚经过的苏清月身上。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卫衣往下淌，在胸前晕开大片湿痕。“哟，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手滑了。”他眼里根本没歉意，反而带着打量猎物的贪婪。
苏清月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林北不动声色地把她拉到身后，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没关系，我们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别急着走啊。”王总监突然伸手去勾苏清月的手腕，被林北用指尖精准挡开。他这才看清林北的脸，嗤笑一声：“学生仔？带女朋友来这种地方？知道我是谁吗？赵氏集团财务总监，王大海。”他从钱夹里抽出一沓钞票扔在地上，“这钱够买十件刚才那种破卫衣了，让你女朋友陪我喝杯酒，再给你加一倍。”
周围的哄笑声更响了，几个看场的壮汉抱着胳膊看戏，显然认识这位王总监。林北弯腰捡起钞票，一张张理整齐，轻轻放在旁边的桌角：“王总监是吧？”他指了指苏清月胸前的酒渍，“衣服不用赔，但这杯酒，得还回来。”
“还？”王大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镜头对着苏清月的脸就拍，“小丫头片子还挺烈，我喜欢。拍张照发群里，让赵少也看看……”
话音未落，林北突然端起桌上的冰水，手腕轻巧一扬。谁都没看清他动作，只听见“哗啦”一声，整杯冰水兜头浇在王大海脸上。更诡异的是，水珠像长了眼睛似的，全往他裤裆里钻——下一秒，王大海的脸瞬间惨白，双腿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深色西裤裆部渐渐洇开一片深色水渍。
全场的哄笑戛然而止，连呼吸声都仿佛凝固了。
“你、你敢……”王大海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林北，却因为过度震惊，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这辈子在炼狱横冲直撞，还没人敢这么对他。
林北掸了掸手上的水珠，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听说王总监负责赵氏的现金流？”他突然提高音量，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上周城西项目的资金缺口，是不是用挪用的公款补的？还有上个月那笔海外转账，备注是‘设备采购’，实际是给情妇买别墅了吧？”
王大海的脸“唰”地没了血色，冷汗混着冰水往下淌：“你、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林北瞥了眼贵宾席的方向，“赵山先生应该很清楚。”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人群里，所有人的目光“唰”地投向贵宾席。那里坐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正是赵山。他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朝林北举了举酒杯。
看场的壮汉们瞬间变了脸色，刚才还想动手，现在一个个恨不得把脖子缩进壳里——谁都知道，赵山最恨挪用公款的蛀虫。
苏清月拽了拽林北的袖子，眼里藏着惊讶和一丝紧张：“我们走吧。”
林北点点头，刚要转身，王大海突然扑了过来，像头失控的肥猪：“我杀了你！”
林北侧身避开，顺势抬脚，看似轻轻一绊，王大海却像被卡车撞了似的，“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正好趴在自己刚才扔的钞票上。更绝的是，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手却不知怎么卡在了椅子腿中间，越动卡得越紧，活像只翻不了身的乌龟。
“保安！保安呢！”王大海的嘶吼在格斗场里回荡，却没人敢上前——赵山还在贵宾席坐着，谁都看得出，这位王总监是彻底栽了。
林北牵着苏清月穿过人群，身后传来王大海气急败坏的咒骂，还有看客们压抑的窃笑。走到楼梯口时，苏清月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你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猜的。”林北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财务总监嘛，十个里九个不干净，蒙也能蒙对几个。”
苏清月明显不信，却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夜风从格斗场的缝隙钻进来，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刚才被酒渍打湿的卫衣贴在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清爽。
贵宾席上，赵山放下酒杯，对身边的保镖低声道：“查一下那小子的底细。”他指尖在扶手上敲出规律的节奏，眼里闪过兴味，“有点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