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是秽兽的核心吗？”
KTV的包厢中，田中凛得知了正义送给她的东西。
“没错，只有体内秽能到一定浓度的秽兽才会产生核心。你瞧——”
水野优拿出一粒米大小的核心，那颗微小的晶体在她指尖泛着黯淡的灰光。
“如果是最低等级的残秽，那十个里可能就出这么一个核心，还只有这么点大。”
她说着，像展示糖果般将那粒“米”放在掌心。
“而小凛你手上这个，”莎布也凑了过来，“是蚀秽的核心。”
它蹲坐在茶几上，尾巴优雅地卷着，开始解释：“「残秽」、「蚀秽」、「真秽」和「源秽」，是我们精灵给秽兽分出的四个等级，不同等级的秽兽的力量天差地别。”
“残秽级，”莎布继续说道，“就是像水野优这样新出道的魔法少女也能轻松应对。它们往往形态不稳定，像是怨念的碎片，智慧低下，只会凭本能攻击。”
“蚀秽级就麻烦多了。”莎布的耳朵微微抖动，语气认真了些，“它们通常拥有更完整的形态，开始展现出简单的战术思维，甚至能小范围地扭曲周围环境。更棘手的是，其中一些强大的个体能够化作人形，潜入人类社会进行伪装和破坏。不过，只要靠近到一定范围，我们依然能察觉到它们身上散发的秽能波动。”
说到“真秽级”时，莎布的语气明显凝重起来，包厢内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变得沉重。“真秽级……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它们拥有极高的智慧和对秽能的完美掌控，如果它们不主动发起攻击或显露力量，仅凭感知几乎无法将它们从环境中分辨出来。它们的每一次现世，都必然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破坏。”
最后，莎布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本能的敬畏与警惕：“而‘源秽’……只有一个。那就是毁灭了我们精灵世界的元凶——魔王！它是所有秽的源头，是绝望的具象化。”它环顾着眼前这些年轻的魔法少女，语气转为强调，“不过不用担心，根据记录，魔王的本体被封印在破碎的精灵国度深处，目前无法直接降临现实世界。”
它用尾巴尖敲了敲茶几，发出清脆的声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如果哪天你们真的遇到了真秽级秽兽，不要犹豫立刻逃跑。这绝不是你们现在能够对付的东西。能与真秽级秽兽抗衡的，只有大师级魔法少女。”
“大师级魔法少女……”田中凛又听到了新词，她推了推眼镜，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体系化的称谓。
“没错。”这次换橘奈奈解释了，她放下麦克风，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偶像式的明朗笑容，但语气很认真，“MSA每个月都会统一检测魔力强度、实战评估、战术素养等等指标来划分等级。”
她说着，优雅地竖起三根手指：“总共有三个大等级——”她依次按下手指，“初心、精英、以及最高的大师级。而初心和精英这两个等级，内部又细分为低段、中段和高段。”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的伙伴：“像我就是初心中段，优和里绪都是初心低段。”
“到了精英级，就有成为小队队长的资格了。”水野优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对更高等级的向往，“而大师级魔法少女，整个日本只有四名。”
“四位……”田中凛轻声重复，这个数量之少超出了她的预期。
偌大一个日本，居然只有四名魔法少女能够抵御真秽级秽兽的袭击。
“没错，四位。”橘奈奈接过话，她开始如数家珍地屈指数来，“冲绳的「红莲」，北海道的「白霜」，京都的「黄金」以及东京的……「正义」，外号‘东法西武，南拳北剑’并称四大天王。”
“正义……”田中凛还记得，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队长，那份沉稳和强大令人印象深刻。
“没错没错，正义她强到爆啊！”水野优用力点头，眼中闪着崇拜与回忆的光，“我还记得那一天，我还没成为魔法少女，在郊外拍视频时不小心遇到了秽兽……当时吓坏了，是正义她突然从天而降，几下就解决了敌人。然后她还对我伸出手，问‘你没事吧？’……那个英姿，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也正是这次遭遇，让她之后被莎布选中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优同学，”田中凛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细节，“你不知道正义的名字吗？”
她记得水野优说过不喜欢用代号称呼朋友。
“何止是名字。”水野优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摊了摊手，“我们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每次和我们见面、下达指令、甚至一起战斗，她都一直保持着魔法少女武装的形态，从来没以真面目示人过。”
这个信息让田中凛感到有些意外，她转而看向趴在茶几上的精灵：“莎布，你身为精灵也不知道吗？”
“和正义签约的并不是本喵的说。”莎布摇了摇头，耳朵微微耷拉下来，“我是大约一年前被派遣，调到东京来的。”
它甚至还记得自己当时还在窃喜，像它这样刚结束培训的年轻精灵，本来大概率会被分配到乡下地区，没想到能直接空降到东京这座大都市。
“我到这里的时候，正义就已经是队长了，而且团队只有她一个人。”莎布继续解释道，语气中也带着一丝困惑，“本来按照常规流程，应该把正义的契约从前任精灵那里转移到我身上的，但不知道上面是怎么协调的，一直没管这回事，就这么维持着现状。”
如果有契约在身，它作为契约精灵，至少能通过契约感知到“正义”的大致状态和方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这位队长几乎一无所知，全凭她单方面联系。
“好啦，不管这个了。我们接着唱，今天嗨个够！”水野优拿起话筒，又开始步步紧逼，“凛亲，里绪不在我看谁救得了你。”
“优，别欺负小凛啦。”橘奈奈笑着插进来，甜美的声音如同春风，“她才刚加入，让她适应一下嘛。”
她自然地接过水野优手中的话筒：“下一首是我的歌哦，大家要好好听！”
“奈奈酱赛高！”水野优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欢呼着开始挥舞打call棒，瞬间进入了粉丝模式。
……
“小凛，这个签一下。”
临近散场，莎布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纸，用爪子推到田中凛面前。
“这个是？”
“和MSA的合同，只有签了这个，魔法少女才有执法权。”莎布蹲坐在纸上，尾巴尖优雅地卷着，金色的猫眼石眼睛闪着公事公办的光泽。
田中凛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纸上。
纸张看起来非常正式，顶部印着MSA的徽记和字样。条款清晰，明确了魔法少女在应对「秽」及相关超自然事件时的权力、责任、行动规范及后勤保障。
她的指尖在纸面上轻轻划过，在某些涉及“必要武力授权”和“信息保密等级”的条款处略有停顿。
“看完了喵？”莎布拿出笔，用爪子点了点签名处，“放心，福利待遇条款是本喵亲自审的，绝对比高中生打工优厚。”
田中凛接过笔，没有过多犹豫。
笔尖落在纸页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她的名字工整而清晰地出现在乙方位置。
在她签下名字的瞬间，纸张上MSA的徽记微微一亮，一道极淡的流光掠过纸面，仿佛某种认证程序被激活了。
“很好。”莎布满意地用爪子拍了拍合同，小心翼翼地将它卷起来，不知道又塞回了哪里，“小凛，从现在起，你的每一次挥剑，都代表着秩序与正义。”
它歪了歪头，金色的猫眼眨了眨，语气突然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调调：“希望这个月的业绩能让我买更高级的猫粮。”
“原来莎布你会吃东西啊。”橘奈奈感到不可思议，橙色长发随着她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眼睛睁得圆圆的，“明明看上去跟个玩偶一样！”
“本喵刚刚不是一直在吃东西吗？！”莎布像是被踩了尾巴，浑身的短毛都微微炸开，金色猫眼石眼睛瞪得溜圆，它伸出爪子指向旁边桌子上散落的零食包装袋，“那些难道是自己消失的吗？！”
它气鼓鼓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尾巴高高翘起，末端的银色小铃铛叮当作响。
“可是……你看上去没有嘴啊？”橘奈奈更加困惑了，她甚至想凑近些仔细观察莎布那毛茸茸的脸庞。
“哼！凡人的肉眼当然无法理解本喵精妙的能量摄取系统！”莎布高傲地扬起小脑袋，“我们精灵摄取物质界的能量，是一种……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形态转化！才不是你们那种简单的咀嚼吞咽！”
它说着，为了证明似的，猛地吸了一口气。桌子上另一块完整的小鱼干“嗖”地一下飞起，在靠近它脸部时瞬间化作点点微小的金色光粒，如同被无形的漩涡吞噬般，消失在那片柔软的黑色绒毛里。
“看到了吗？！”莎布得意地晃晃耳朵，虽然仔细看的话，能发现它身周的空气因为刚才的进食行为微微扭曲了一瞬，“这可比用嘴巴吃优雅多了！”
水野优大笑着记录下这一幕，声称要作为传家宝珍藏。
田中凛推了推眼镜，看着眼前吵吵闹闹却又无比真实的伙伴们，心中那份刚签署合同的沉重感，似乎也被这温馨的日常冲淡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