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沁妍望着眼前的场景,不住想起昨夜的梦里,白枫的惨状——“不要……”
一群斯科特士兵朝两人走来,戴维斯肩膀被子弹擦伤了,他捂着伤口,脸朝白枫咬着牙笑着,白枫看了看他又朝工具屋江沁妍的方向看了看。两人都靠在花园的房屋断壁后,好像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要离开这个你死我亡的地狱了吗……
“别开枪了!抓活的!”其中一个领头的军官握着步枪朝两人走去,白枫又握着颈前的玉佩——“要不要使用这力量…”
他知道,如果使用了玉佩的力量,在场的人都会死——包括江沁妍。
白枫手指扣着手榴弹的拉环——这是军人的荣耀时刻。嘴角那一抹微笑是最后的高傲。
江沁妍紧闭双眼,不敢再往下看。
“切,没有一个是希斯特利亚人吗……”一个步兵说道,军官说:“这些人渣总是派外族人出生入死啊,野蛮帝国的本质罢了,你们很遗憾,帮希斯特利亚卖命了,一个被俘就行,这个黑头发的看起来很蠢,把这个毙了。”说罢便拿起手枪上膛,抵着白枫的头。天色渐黑了,一直的大雨让所有人都忘记了时间,一天也将迎来至暗时刻。白枫一言不发,背在身后手榴弹正蓄势待发。
“要杀便杀我!”戴维斯怒吼道。
“这由不得你,杂牌军。”军官不耐烦地将手指压上扳机。白枫则轻轻闭眼,手指准备扣拉环,嘴上难得露出一抹释怀的微笑。
一切都将结束,一切却刚开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满地的蔷薇花在雨水的击打下摇摇晃晃,此刻却渐渐发出血红色亮光,满地的赤红光点引众人一惊,“怎么回事?搞什么鬼……”军官声音颤抖着,白枫也睁开了眼——他看见了两道赤红的希望之光。
花园的工具屋前矗立着什么,斯科特人看不清,但是能看得出来黑暗中的两个亮红光点和一柄发着诡异红光的战刀。几人反应过来匆忙举枪朝亮光射击——“不见了!”一个士兵大喊,他身后的一个士兵又说:“柯兰多……你后面!”没等他说完,那个叫柯兰多的斯科特人已经倒下了。
那两束红光在雨中穿梭着,雨幕如墨,江沁妍立在积水中央,深黑色军装被暴雨淋得紧贴身躯,勾勒出利落线条。及腰银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几缕发丝在风中狂舞,而那双本该是瞳孔的位置,此刻正流转着妖异的猩红光芒,像两簇燃烧在雨夜的鬼火。
她手中的战刀斜指地面,刀刃并非金属冷光,而是缠绕着一层薄薄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红光。雨水落在刀身,瞬间被蒸发成白色雾气,发出“滋滋”轻响。不远处,五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呈扇形包围过来,领头的军官有着与普通士兵不同的肩章,举着枪的手因雨水和紧张而微微颤抖。
“站住!你是什么人?!”军官的吼声被雷声吞没大半。
回应他的只有更快的速度。
江沁妍动了。身影在倾盆大雨中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脚尖碾过积水的瞬间,带起一串飞溅的银珠。最近的士兵刚扣动扳机,子弹却只打穿了她身后被气流撕裂的雨帘。下一秒,她已欺近对方身侧,战刀扬起时,红光骤然暴涨——
刀的穿刺声被雨声掩盖,却带着令人牙酸的骨裂感。士兵甚至没看清刀的轨迹,便捂着喷溅着血花的脖颈倒下,钢盔滚落在积水中,荡开一圈圈血色涟漪。
“开火!快开火!”军官嘶吼着,枪口疯狂转向。剩余三人的子弹密集射来,却见江沁妍足尖一点,如夜枭般跃起,战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圆弧,红光如鞭,精准缠住一颗飞来的子弹。“叮”的一声脆响,子弹竟被红光震得倒飞而回,直插入最近一名士兵的眉心。
她落地时膝盖微屈,战刀顺势横扫,红光如刃切开雨幕。两名士兵试图举枪格挡,却连人带枪被斩成两截,滚烫的血混着雨水在地面蔓延。
最后只剩那名军官。他瞳孔骤缩,看着步步逼近的银发女孩,她眼中的红光仿佛能吞噬灵魂,手中战刀的红光愈发浓烈,甚至在刀柄处凝结出扭曲的鬼面虚影。军官想退,双腿却像灌了铅,喉间发出不成调的呜咽。
江沁妍停在他面前,雨水从银发滴落,砸在他颤抖的肩章上。她没说话,嘴里紧咬的牙齿透出嘶嘶白汽,抬起战刀,刀尖上的红光轻轻一颤。
红光没入咽喉,军官瞪大眼睛,手中的枪“哐当”落地,溅起一片水花。他到死都没看清那把刀是如何收回的,只觉得眼前最后一片景象,是女孩眼中冰冷燃烧的猩红,以及雨夜中永不熄灭的、诡异的刀光。
风卷着血腥气和雨水掠过,江沁妍转身看向拜访,那眼神仍有杀意,却在颤抖。
毫无征兆地,江沁妍眼神逐渐涣散,瘫倒在地。白枫赶快上前接住她。
戴维斯愣在原地,还没从刚才的场景中抽离,头顶霎时响起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帝国军队终于支援过来。远处响起一阵枪声还有主战坦克的炮响,枪声渐息后敌人遍后撤了。布林格几人冲过来,扶起戴维斯。
“你看见了吗,布林格,那个江沁妍……”戴维斯捂着伤口,和布林格偷偷嘀咕着。
“看见了,那简直是怪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力量么……”布林格咽了咽口水。
白枫抱着江沁妍离开了花园,上到了部队带来的步战车,只说了一句“全员归队,部队损耗太大,先行撤离,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经历一日战斗,三个中队仅剩原来一半编制,这也是近来伤亡最大的战斗,还损失了彭川这样的精英。
回到云武山庄,白枫和师娘将江沁妍安顿好,便找到了白崇武。
“师父,江小姐今天救了我们,但是她这样下去,不行的……”
“你拦不住的,这些都是命运,她早晚会凭自己的意志操控那力量。”
“帝国大反攻应该要提前了,我要回去,我必须要打到西边,找到……”白枫停顿了一下,“你懂的,师父……爹,请你和娘照顾好江小姐。”
师父捋捋胡须,“我不敢肯定,但是她会没事的。”
师娘从房间跑出来,“沁妍醒了。”
几人朝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