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真危险呢…”凯特琳拍了拍江沁妍的肩膀，“不过…江小姐你表现得为什么这么不自然啊，就算是见了王，按照你的高冷美女气质……”
江沁妍还恍惚着，不回一句话，脑袋上的呆毛也耷拉了下来。
“咳咳…”洛迦出面打住了凯特琳，“我们还要帮忙收东西呢，还得去迎近卫军…闲的你……”
凯特琳吐着舌头挠挠头，“嘻嘻…知道了。”
“洛迦副队长…难道你也觉得我想杀掉王吗？”江沁妍皱着眉头，“我到底……”
洛迦才感觉到自己也讲了错话，“不是的江小姐…就是……”——现在下去只会越描越黑。
江沁妍低着头快步离开了，克里斯汀跟在她后面，朝洛迦示意道别，洛迦挑了挑眉，在说“交给你了兄弟。”
——为什么现在要靠克里斯汀解决，因为白枫正在接受那个陌生男人的挑战。
“瑟兰迪尔.艾瑞亚.洛兰，是吧？”白枫并没有着急启动外骨骼，只是握着拳头盯着那个人。
瑟兰迪尔点点头，解开领扣右手一甩，浅灰色近卫军披风随风飘开，“白少校，您的记性不错，感谢你的…尊重——”
瑟兰迪尔右手划了半圈，微微弯腰低头，朝他敬了个绅士礼，嘴角带着笑意，腰间的重剑正微微颤动。
“我无意跟您决斗，我知道您是洛兰家族的宗族继承者，剑圣不需要和我这样的小角色大动干戈…只是，那个星月城女孩，请你不要伤害她，她不会做对帝国和王……”——还没等他说完，瑟兰迪尔就突然闪到了他身后，重剑的锋已经快要摸到他肩上。
“那个玉佩…你是云武山的门面吧…这样的对手，值得我一战哦——”剑再次停在了白枫脖子旁毫厘左右，白枫仍旧纹丝不动，银白剑柄上的金色四芒星好像蠢蠢欲动。
“我是该感谢您没杀我，还是该赞叹您能单手随意挥舞重剑呢？”
“这样冷静会死哦，包庇王的敌人也会死…”
“试试——”白枫知道难免一战，左脚借助假肢的力量一蹬，计谋却被瑟兰迪尔识破，瑟兰迪尔剑锋一移，又朝白枫的脖颈要害逼去，却被白枫一个空翻闪开，两人重新保持了一段距离。
机库外的风向仪被晚风掀得吱呀作响，金属支架上的王室旗帜猎猎作响，冷光与暖光交织的空地上，重剑与钢刀的碰撞声瞬间撕裂宁静——瑟兰迪尔的重剑带着千钧之力横扫，紫发随转体动作翻飞，单手握住剑柄的姿态优雅得像在跳剑舞，却让空气都泛起压迫性的涟漪。
白枫瞳孔一缩，外骨骼肩部推进器嗤地喷出蒸汽，整个人瞬间侧身避开，重剑擦着他的肩甲劈在地面，轰隆一声，混凝土被砍出一道半尺深的裂痕，碎石飞溅。
白枫抬手按下外骨骼腕部开关，一柄泛着冷光的钢刀从腕甲弹出，借着闪避的惯性，白枫顺势旋身，钢刀直刺瑟兰迪尔的腰侧——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精准捕捉着对手挥剑后的破绽。
“好。”瑟兰迪尔金瞳一亮，重剑竟以违背物理常识的速度回收，剑背稳稳挡住钢刀，火花迸射，震得白枫手臂发麻，却依旧牢牢锁住身形。瑟兰迪尔另一只手突然探出，一拳冲向白枫胸前的玉佩。
白枫毫不犹豫抬腿，外骨骼的金属膝盖狠狠顶向瑟兰迪尔小腹，逼得他撤手后退。
两人瞬间拉开距离，又几乎同时扑向对方——瑟兰迪尔重剑竖劈，剑刃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刺耳，白枫则借着外骨骼的弹跳辅助跃起，钢刀斜斩而下，刀刃与重剑再次相撞，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都往后滑出数步，土地都被磨得冒灰。
“包庇‘迪蒙支系的伊维尔’，还藏着云山族的秘宝，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瑟兰迪尔笑着甩了甩重剑，银白剑柄上的四芒星随动作闪烁，紫发沾着碎石却毫不在意，挥剑的姿态依旧优雅，每一击却都带着要毁天灭地的力量，地面的裂痕在他脚下不断蔓延。
白枫没应声，只是舔了舔唇角，外骨骼的蒸汽持续喷发，钢刀在手中挽了个剑花，进入全然专注的状态——他不再闪避，而是迎着重剑的攻势突进，钢刀精准地格开重剑的剑锋，同时左肩撞向瑟兰迪尔的胸口。
瑟兰迪尔早有防备，重剑柄狠狠砸向白枫的肩窝，“砰”的一声，外骨骼的装甲板被砸出凹陷，白枫却借着反作用力旋身，钢刀划过瑟兰迪尔的披风，拉出一道长痕，又在空中再旋转半圈一脚踹开重剑。
重剑掉在地上——机会。
他正准备拎起剑回击，谁知那剑居然纹丝不动——不是白枫力气小——“这把剑和沁妍刀中的刀灵一样，有契约力，我是拿不动的…”
就在他恍惚的一刹那，瑟兰迪尔已经贴了上来，两人近身缠斗，拳拳到肉的撞击声混着武器碰撞声此起彼伏。瑟兰迪尔左手扼住白枫的手腕，重剑直指他的咽喉，金瞳里闪烁着战斗的狂热；白枫则启动外骨骼肘部的辅助装置，金属肘甲狠狠撞向瑟兰迪尔的肋骨，同时钢刀反转，刀刃贴着重剑的剑身往上划。
“还没结束哦。”瑟兰迪尔猛地发力，将白枫往旁边一甩，重剑横扫而出，却被白枫用钢刀死死架住——两柄武器相交的中心点，火花四溅，两人的力量通过武器传递，震得周围的碎石都在颤抖。
瑟兰迪尔的金瞳亮得惊人，嘴角噙着势均力敌的笑意，单手握着重剑的姿态依旧稳如泰山，仿佛那柄常人举不动的重剑只是一根轻羽。
“你的外骨骼，撑不了多久了。”瑟兰迪尔压低声音，气息拂过白枫的耳畔，“但你比那些人强太多——这样的对手，才配让我出全力。”
白枫咬紧牙关，手臂青筋暴起，钢刀的刀刃已经出现细微的卷边，却依旧死死顶住重剑：“承让——”
只见白枫钢刀一滑，重剑顺势滑开，他有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根手指抵在了瑟兰迪尔脖子前——“柔亦克刚。”
却没成想那重剑也顶在了白枫的下腹。
两人嘴角微微上扬，瞳孔里都带着意犹未尽的亮光。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机库内传来近卫军总长的喊声：“洛兰上校！王有令，即刻归队！”
瑟兰迪尔眼底的狂热稍敛，却没立刻泄力，只是笑着看向白枫：“下次，我会取走您的玉佩，还有那场真正的胜利。”说罢，他猛地撤去力量，重剑哐当一声拄在地上，激起一片碎石。
白枫也顺势收刀，外骨骼的蒸汽缓缓消散，腕甲收回钢刀，肩甲的凹陷处还在泛着余热。
瑟兰迪尔理了理破损的披风，紫发下的金瞳依旧闪烁着战意。
白枫喘着气，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依旧坚定：“特种机动营白枫，只要你对江沁妍还有杀意，我随时奉陪。”
————
“嗯…老大也没有赢那绅士帅哥啊……”凯特琳和刘璃在远处的大石头上看着，刘璃抹了抹额头，“没受伤就好……”
“你能不能别这么宠他啊！”
“谁让凯特琳带我坐这么远的地方…根本看不清现场……”刘璃咕哝着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凯特琳掐着她手臂，“况且，走近一点被波及到就没命了…还有，你只是为了凑近点看他有没有受伤吧…真没治……”
刘璃红着脸捋了捋刘海，默不作声。
——刚才的竞技场上，地面已经面目全非，到处是凹陷和沟壑。
————希斯特利亚北境克诺艾尔郡——
蒙巴迪城——北部沿海的克诺艾尔郡的首府，整个城市正在寒冬中瑟瑟发抖，大雪飘零，街上商贩们的叫卖声和车马川流不息的嘈杂声交织着，看起来倒暖了点。
路旁，年轻的孙女挽着爷爷的手散着步，没人知道他们要去哪——其实没人知道他们从哪来。
女孩摘下巫师一样的大黑帽子，朝四周瞧了瞧，“博士，前面就是朗玛说的接头点了。”
旁边伪装成慈祥老头子的林玄咳嗽了两声，“朗玛什么时候来？”
“稍安勿躁。”薇娅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系在他脖子上，“应该就是这会儿了。”
——“您好，游泳健身有需要吗？”
“舞蹈课有吗？”薇娅回应。
“有的，赤色的星与月之舞。”
两人对上暗号后转过身，一个浅绿长发的女孩站在他们身后，她朝博士点点头，“博士，好久不见。”——金色的瞳仁看上去有超越年龄的强势，两丝鬈发耷拉在脸上，皮肤白得像头上的薄雪。
“塞拉菲娜…”他的手轻轻抚着塞拉菲娜的脸颊，那种眼神——是祖父对孙女的怜爱？
——如果是这样的话，林玄就有几百个孙子孙女了。
“东西呢？”朗玛没有回应那慈祥的眼神，只是打量着两人。
薇娅轻轻拿出背包，拉链一拉，一个金属罐子被裹在绸布里，露出个猫头鹰标志——再掀开绸布，何静给的腥红液体就在里面。
“走吧，先去我的住所。”
————蒙巴迪城南朗玛族朗玛教大教堂————
“亲爱的018号，你就住教堂里吗？”
“09，你现在可是丧家之犬。”
“这是何意味…”薇娅死死盯着塞拉菲娜，腰间的手枪好像蠢蠢欲动了。
塞拉菲娜抬起两只手，“抱歉抱歉，我就是这样…在摇篮生活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吗……”
薇娅白了她一眼，“从这里进去？”
——“请等一等。”
“嗯？”
“这是朗玛族的大教堂，进去之前要行礼。”
“破事真多…”薇娅快步上前准备推开大门，林玄咳嗽一声，“薇娅…”
“切……再别浪费我的时间。”
塞拉菲娜没理她，只是单膝跪地，两手撑地，闭着眼睛念念有词，“朗玛族的守护神，即将踏入神境，请允许我亵渎圣洁的一切。”——说罢她又低头亲吻了一下台阶。
塞拉菲娜起身后，薇娅和林玄都不知道怎么开始，“我们非要亲这个人人都踩的地板吗？”
“不必，只需做这之前的动作即可。”
两人单膝跪地低下头后起身，林玄始终没有说话，尽管已经老得腰都快弯不下去。
推开教堂的大门，一股混着焚香与雪松的暖意在寒气中扑面而来。外部的石质建筑在大雪中透着肃穆的灰白石色，穹顶被厚雪覆盖，像一顶洁白的圣冠，门框上凿刻着繁复的卷草纹，其间穿插着朗玛族先民的祭祀浮雕。
内部宏伟得令人屏息。高耸的科林斯柱廊分列两侧，柱廊之间悬挂着暗红色的丝绒帷幔，随风轻轻晃动。穹顶之下，描绘着朗玛族传说中神灵创世的景象，仿佛将整片夜空搬进了教堂。
“别太惊讶，09，”她又朝林玄看去，“博士，这边请。”
几人穿过中央的祷告厅，后面有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
“这边请。”
塞拉菲娜率先进去，两人紧随其后。
走了没两分钟，地下研究室映入眼帘。推开通道尽头的铁门，一股混杂着酒精、试剂与淡淡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与教堂的焚香气息截然不同。
地下研究室不算宽敞，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裸露的灯泡悬在天花板中央，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满室的实验器具，没有一丝杂乱。
左侧的金属实验台长达三米，上面整齐摆放着各类研究设备，一台老式离心机正微微嗡鸣，旁边是数排插在试管架上的各色药剂在管中静静沉淀，显微镜的载玻片上残留着淡红色的液体痕迹，金属托盘里还放着几根细长的针管，针尖闪着冷光。
“在这里做这些，喂…你真的是朗玛教信徒吗？”
“上面是天堂，下面是地狱，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么。”
林玄对两人的争执没有兴趣，只是端详着这一切，迫切寻找一个能安心研究那“星月城神母的馈赠”的地方。
研究室中央，一块漆黑的大黑板占据了整面墙，上面用彩色粉笔密密麻麻写满了内容：左侧是清晰的逃生路线图，用红粉笔勾勒出从蒙巴迪城出发，经沿海秘密码头、穿越克诺艾尔郡边境，最终渡过海峡抵达艾丽西亚的路径，关键节点用黄粉笔圈出，旁边标注着“避难点”“接头人”；右侧是详细的实验记录，既有复杂的化学公式、基因序列图谱，也有潦草的文字备注——“原液与赤瞳适配率78%。”
字迹深浅不一，显然是反复修改过的成果。
薇娅走到实验台前，拿起一支装着淡红色液体的试管，对着灯光打量，眉头微蹙：“这就是能增强瞳力反应的原液？”林玄则缓步走到黑板前，浑浊的眼睛盯着逃生路线图，指尖轻轻点在“沿海码头”的标记上，若有所思。
塞拉菲娜靠在门框上，金色的瞳仁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这里的设备虽然老旧，但足够完成最后的适配实验——等实验成功，就算斯科特和帝国带着人追来，我们也能轻松脱身。”
“塞拉菲娜，”林玄转过身，“非常感谢。”眼里的狂热和感激凑在一起，让他本来就苍老的脸看起来更加扭曲。
“叫我018号就好，别想太多，我不会出于感激对你有任何回报，因为根本没有任何这样的感觉，请你记住我帮你的原因。”塞拉菲娜揉揉太阳穴，“事不宜迟，把东西拿出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