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星火初燃
江宸御院，深处地下，一座从未对外公开过的特殊建筑内。
这里被称为“观星台”，并非用于观测天体，而是观测“人性星辰”——那些正在觉醒或已经觉醒的特异功能者。此刻，这座充满未来科技感，又融合了古典静谧风格的建筑，迎来了它的第一批主人。
沈天佑站在一面巨大的单向强化玻璃前，俯瞰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圆形训练场。场地上，十几个年纪与他相仿，或更年轻些的男男女女，正穿着统一的深蓝色训练服，在几名气质各异的教官指导下，进行着各种基础训练。有的闭目凝神，试图感应空气中无形的能量流；有的对着特制的标靶，努力凝聚着微弱的精神力冲击；还有的则在尝试进行短距离的意念移物，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他们就是“星火”计划的第一批学员。来自天南海北，背景各异，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他们都展现了超越常人的潜能——人性特异功能。
“感觉如何？”苏蔓殊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她换上了一身干练的银灰色行政制服，少了些许战场上的煞气，多了几分掌控全局的从容。
“有点……不真实。”沈天佑老实回答。几天前，他还在落星湖畔与深渊触手搏命，几天后，却置身于这样一个仿佛科幻电影场景的地方，看着一群“同类”在尝试掌握超自然力量。“他们，都是像我一样？”
“不尽相同。”苏蔓殊解释道，“根据初步筛查和评估，我们将目前发现的特异功能倾向分为几个大类：精神感应系（包括读心、预知、遥感感知等）、精神操控系（意念移物、精神冲击、思维植入等）、能量转化系（操控元素、生成力场等），以及更为稀有的特殊变异系。你的能力，目前看来同时兼具了精神感应、精神操控的某些特征，并且因为你体内‘契约’力量的存在，你的能量性质带有强烈的‘秩序’属性，这非常独特。”
她指向下方一个正在努力让一个金属小球悬浮起来的少年：“比如他，初步判定为精神操控系，偏向意念移物，但力量还很微弱，控制精度极差。”
又指向另一个闭着眼睛，似乎在倾听什么的少女：“她，精神感应系，能够模糊感知到他人强烈的情绪波动，我们称之为‘情绪共感’。”
沈天佑默默看着，他能感觉到下方训练场中弥漫着各种微弱而杂乱的精神波动，如同无数细小的火苗在摇曳。与他体内那相对凝练、带着秩序暖流的力量相比，这些火苗显得稚嫩而不稳定。
“你的情况特殊，既是学员，也是我们重点研究的对象，同时，沉舟对你的训练不会放松，甚至会更加严苛。”苏蔓殊看着他，“因为你是‘星火’的第一块基石，你的成长路径，可能会为后来者提供至关重要的参考。”
正说着，傅沉舟冷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够了？看够了就下来。你的训练场在那边。”
沈天佑回头，看到傅沉舟指着训练场旁边一个用特殊能量屏障隔开的、相对独立的区域。那里没有任何花哨的设备，只有光秃秃的合金地面和墙壁，显得格外肃杀。
沈天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不再仅仅是为了自保或救回妹妹而变强，他的身上，还寄托着对这个新生力量体系探索的希望。
他走下观景台，步入那个独立的训练区。能量屏障在他身后合拢，将外界的嘈杂隔绝。
傅沉舟没有多余废话，直接道：“落星湖一战，你自主觉醒了精神感知和初步干涉能力，这是好事，但也说明你的力量体系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从现在起，你的训练分为三部分：第一，继续深化‘契约之力’的控制与运用，这是你的根基；第二，系统学习并锻炼你的精神异能，不能只靠本能；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找到两者之间的‘桥梁’，让它们协同，而非各自为战。”
“今天，先从精神异能开始。”傅沉舟拿出一个看似普通的金属立方体，放在地上，“用你的精神力，感知它内部的结构，然后，在不接触的情况下，让它变形。记住，不是用蛮力去‘推’，而是用你的‘意志’去‘引导’其原子层面的排列。”
这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沈天佑集中精神，尝试将那股暖流分离出纯粹的精神力，如同触手般探向金属立方体。起初，他的精神力只能模糊地感知到立方体冰冷坚硬的外壳，根本无法深入。
一次，两次，三次……精神力如同撞在铁板上，一次次无功而返，带来的是一次次的精神疲惫和轻微的刺痛感。
“你的‘秩序’属性呢？”傅沉舟在一旁冷眼旁观，适时提醒，“混乱的精神力无法做到精细操作。将你那种让混乱归于平静的特质，赋予你的精神力本身！”
沈天佑恍然。他不再急于求成，而是沉下心来，引导着体内那带着秩序特性的暖流，缓缓浸润自己的精神力量。渐渐地，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不再是散乱无形的“气”，而是开始变得凝实、有序，仿佛化作了无数极其细微的、带着规则纹路的“探针”。
再次将精神力探向金属立方体时，阻碍感大大减轻。他的“感知”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地渗入了金属内部，“看”到了其中紧密排列的金属晶格结构。
接下来是“引导”。他尝试着将“变形”的意念，如同最精密的指令，通过有序的精神力传递到特定的晶格节点上。这过程极其耗费心力，比与怪物搏杀还要累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天佑的汗水浸透了训练服，身体微微颤抖。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咔哒。
一声轻微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响声。
那个金属立方体的一个角，极其轻微地、向内凹陷了一点点！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形变，却让沈天佑精神一振！他成功了！尽管只是最初的一步，但这证明了他的方向是对的！
傅沉舟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赞许，但语气依旧严厉：“勉强入门，差得远。休息十分钟，然后进行契约力量的高强度输出训练。今天你的任务，是同时维持一个高强度能量护盾，并对三个移动靶进行精确的精神标记。”
沈天佑：“……” 他感觉未来的日子，将会是水深火热。
与此同时，在观星台的核心控制室内。
苏蔓殊看着屏幕上沈天佑训练区的实时数据和画面，尤其是那个微微变形的金属立方体，对身边几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说道：“数据记录清楚。‘秩序’属性对精神力的纯化和控制有显著增益效果。这或许是我们构建稳定异能修炼体系的一个突破口。”
一位年长的研究员扶了扶眼镜，感叹道：“不可思议。人性的潜能，一旦找到了正确的引导方式，其发展速度超乎想象。这个‘星火’计划，或许真的能点燃一个全新的时代。”
苏蔓殊目光深邃，看向屏幕上其他学员努力的身影，又透过特殊波段，看向御院之外那看似平静的世界。
“星火已燃，但能否形成燎原之势，还要看我们能否在这股力量被黑暗彻底吞噬之前，为其找到光明的道路。通知情报部门，加大对全球范围内异常事件及暗影协会动向的监控力度。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观星台内，第一批星火正在努力燃烧，而台外的世界，暗流依旧汹涌。光与暗的赛跑，从未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