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不回家,真的没问题吗?
“反正没有人能注意到我,早已经无所谓了。”
脚步一点点地移动着,伴随着影子一点一点地变浅。看似平静的秋日傍晚,却浅藏着一颗躁动的心。
我开始不由地思考,心跳是在什么情况下进行的。我曾经认为,我那心脏的腔里被空气填充着。但今天我第一次意识到,每个人的心都是一样的。
她逐渐地和我拉开了距离,不过脸上仍保持着刚才的表情。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但我能感觉到,那缕秋的气息仍旧同往常一样。
我或许一直在思考着,爱到底是什么。有人说,爱是既浪漫又丰富的情绪最高表现。但那所谓的爱真的如此吗?
意有传尽之日,花有凋零之时。比起“爱是亘古不变的信仰”这般可笑的比喻,我更加赞同“爱是控制不住冲上天的烟花”。纵使太阳是旭日,又是夕阳,但它也终究会在一次大爆炸的收场后散发出自己的最后一丝热量。
不过,我没有资格去评判它,因为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也不配拥有。或许,我也曾拥有过?我爱一个人待着,我爱秋天。
按下门把手,没有任何的回应。我习惯性地准备把门关上,却险些将立在门口的她撞倒。
这里是时间的静止地,万物都沉睡着,凉爽,宁静。可能唯一有动静的,是被风不断吹动的帘子吧。
风还是不忍心,不忍心万物在我这里形单影只,不忍心我一个人待着,所以来陪我了。不过,实际上不必这样的,我早已经习惯了。
或许说,它其实已经被秋代替了吗?
渴望人群的光芒,却连身旁的风都要驱赶。
“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嗯,自从小时候和他们吵了一架以后,就再也没管过我了。”
虽然变成了两个人,但房间的气氛仍旧同平时一样。阳光透过窗前的防盗网,把洁白的书桌分割成了一个个小块。小块逐渐地拉长,伴随着它被分割的痕迹越来越浅。
一阵眩晕感进后,我才发觉,我似乎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肠胃蠕动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为这片死域添上了几分不该属于它的活力,但声音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发出的。
冰箱里,可供选择的食物寥寥无几。尽管里面的各种菜蔬足以应付这两天的伙食,不过,我仍旧闭上了冰箱的门。
情绪低落,不想交际。可能,我早就患上抑郁症了?
“你要出去吃点吗?我不想做饭了。”
“不想出去,累。”
她张开双臂,自然地放在沙发的两侧。她似乎已然熟悉了房屋的结构,好像她才是房子真正的主人似的。
“那你要吃什么?我出去吃完可以给你带点。”
“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这几个字顺着风飘入我的耳朵,使我陷入了沉思。因为我喜欢一个人待着,她也喜欢一个人待着。但事实上,到底谁才能一直持着秋的信念,估计没人能做到吧。
“我来做饭吧。”
客厅的灯开着,厨房的灯也开着,这是第一次。菜蕊触碰着滚烫的锅底,不停地发出“滋滋”的声响
声音遮过了电视的声响,我却并不觉得烦燥。但不由自主地,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头油然而生。它似乎触及着我心灵的最深处,包括我的大脑。我竭尽全力去感受这种感觉。
我明白了,这种感觉的根源不是秋,是幸福。我的幸福,早就顺着秋的方向四散而逃了。我没有背叛秋天,我只是片刻之间迷失了自我。
我学着小时的模样,张开双臂,竭尽全力感受着虚无。风向我扑来,带着几分秋的气息徘徊,在我的怀里四散而逃。
菜的清香从厨房传出,与秋味混合在一起。我尝出了味道,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我的舌头早就被麻痹了。
天上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总会有着几颗闪亮的星星指引着那些找不到方向的人。此时此刻,也许正有人坐在高楼的天台,看着下方,随时准备一跃而下。然后看向天上的眼睛,一下一下地闪着,接看从那里看到光,看到希望。
而我呢?听凭风引,顺风而行。
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现在的氛围对我而言不是生疏,而是奇怪。
我竟不自觉地想去维持这种氛围。
我决定了,我要逃离。
2.
自由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我不清楚。但我想,我的回答可能与别人的答复不同,因为自由从来不可以被称作感觉。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是自由的,风自由,但它只是局限于地球的范畴;雨自由,但它也只是一遍遍地落下,又一遍遍地升起。人可以无限接近自由,但无法取得自由。
只要有束缚,自由便不会存在。光的束缚,是一切阻止它通过的东西;云的束缚,是一切不断吹动它的东西;秋的束缚,是一切想让它晚些出现,而又让它早早结束的东西。
我曾经认为,不存在没有束缚的事物。但我也许想错了,因为束缚是在存在的情况下,才会萌生的。
如果我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束缚我的,将会是什么东西?我不清楚,但却无法否认会有更加难以摆脱的东西。
一个人躺在田里,任凭金黄的光落到脸上,任凭呼啸而过的风肆意拨动我的发梢,任凭在空中盘旋而累的鸟落在我的身上。收庄稼的机车从身旁驶过,带起点点凉意;身旁拔着红薯的老农民问我属于哪里,我说我不知道。
一切的问题,一切都会告诉你。
我似乎也曾有过此般时光,但那仅仅也只是曾经而已。
永远不要试回跨越回忆的沟,因为你无法窥探沟的对面存在着什么东西。是自由,还是墙?
到后来,我明白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自由。
我的自由,是风,是雨,还是秋?
或许,我很久之前便已经放弃自由了。
3.
我好想就这样睡过去,然后永远都不会醒来。
睁开眼时,天刚蒙蒙亮。秋日早晨的风为窗外矗立着的单元楼蒙上了一层秋的色调,昏沉而又宁静。本就因时间的消磨而褪色的淡黄色墙皮在曙光的笼罩下显得更加苍凉。
窗的旁边,不时随风拂动的树干在黑的照射下只可区分出轮廓,就像侧躺在沙发上的她一样。
我甚至无法看清,她现在的眼睛究竟睁着,还是闭着。
一缕缕发丝从头顶发散下来,落到那白皙光滑的肩膀上,胸脯有节奏地浮动着,连带着因衣服过小而露在外面的肚子;她的腿微侧着搭在上方,一只鞋紧紧地扣在脚踝上,另一只已然不知去处,露出稍显小巧的脚垂向地面。没有任何修饰,却只觉得美。
我本不想醒来,但长年累积的经历却自动更改了我的生物钟。我闭上眼,但从窗口透过的曙光进入眼睛,一片血红。
我要逃离,但那又如何?在松软的沙发毫无目的地坐上一天?又或是逼着自己在积满灰尘的床上再度睡去?
我知道这样干没有任何作用,但我只要一个人待着,就很好。
“今天不去上学吗?现在还不走。”
“我不想去了,反正也没人会在乎我的。”
我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醒的。又对许她其实很早就醒了,然后睁着眼睛盯着我,看着我仔细端详她的身体。
“那我也不去了。”
她撤去稍显臃肿的红色校服,从橱柜里随便取了一件黑白色的外套,露出暗红色裙子的一小截。
虽只是秋日,楼下的冷风仍会让人汗毛直立。枯干上叶的数量不断减少,如同正在不断逝去的秋一般。
“你带我出来,准备干什么?”刚醒的我还稍有点发懵。我看向她那深黑的瞳孔,仍旧没有任何光的迹象。在那,我什么都看不见,惟有自己的身影坚立着。
连光都无法容纳的地方,却有我的位置?
“你不是说过,要带我找秋吗?”
秋一直都在身边,可秋的气息却不常见。从她身上传出的气息也许正是那缕,但我不愿相信。我不愿让她沾上秋。
秋,一个奇怪的季节。烈日在这里变成了暖阳,强光在这里变成了金黄。无比的美,出奇的美。可它偏偏又此般复杂,此般神秘,一切的一切在这里只会默默死去,悄无声息。
但我仍旧喜欢秋,我仍旧爱秋。
到底什么地方能够探寻到秋的踪迹,我不清楚。我曾经认为,仅凭风起之地满天飘飞的银杏,又或是阳光洒满大地的金黄便足以证明它的存在。但是,它太复杂了。
我跑去想拽向她的衣袖,因为我想起一个能靠近秋的地方。
4.
我好像来到了梦里。
用铁筑成的大门布满锈迹,那两个硕大的红字一个亮着,一个暗着,好像一切都在抱怨着我。上次来这,是很久之前了吧?
“那边的,你们是什么人?是外人的话必须登记。”
看着安保亭里那个生疏的面孔,我选择放弃了交流。我走上前去,以一种粗略的方式把我的名字写了上去。可当我准备再度动笔时,我却停住了。对啊,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啊。
似乎瞧见了我在原地的荒唐影像,她慢慢地走过来,接过手里的笔,用清秀的字迹这留下了两个字:“魏奇。”
上午的秋是最热烈的,但也是最不像秋的,对比平日稍显强烈的阳光照在地面上,已经失去了金黄的调,两只老黄狗在马路边上无精打采地躺着,对我们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耳边只有风的声音。
“这儿就是你说的秋吗?”
“不,秋是不容易找到的。”
宁静被身后草丛里的猫打断,一只一只打闹着。草被压弯,形成一块又一块的痕迹。好像在这里,我们成为了外人。
“接下来的路可能有点远,你真的要跟着我吗?”
“嗯,我相信,你能带我碰到秋的”
前方一望无际的树林,似乎宣希着平坦的结束。一条小径混在其中,若隐若现。我们相继进入那片无风之地,她在前,我在后。
小径的两旁,一棵棵叫不上名字的树有序地排列着。不同于平日间黄绿相问的“伪秋”,此番景色却更有它的味道。
脚下的石板路分布着一条条的痕迹,不过却被大片金黄的树叶遮盖。
它好像竭尽全力地证明自己年代的久远,但又被那些人为的痕迹所否认。我想,看着肆意走在上面的我们,它一定在生气吧。
时间好像被停止了,能发出声音的只有我们两人。但我们舍弃了打破寂静的机会,任由鞋底与石板相撞,奏出悦人的曲调。
可能是眼前大片深黄的托衬,透过枯叶的间隙,天似乎也比平时更蓝了一些。稀疏的云挂在天上,看着我们一动不动。
我已记不清做过几次这样的梦了。蓝天,白云;黄叶,深秋。一个走在这条路上,数着自己的脚步。累了,躺倒在落叶堆上,感受着未自死亡的松软。在那里,一切都属于我。
一切似乎都变成了现实,但不只我一个人。
清脆的言语声从正前方传来,是她终止了寂静。那白皙的肤色虽与秋大相径庭,此时此刻却似乎与秋融为了一体。
现在是秋风在和我说话。
“你平日没有什么喜欢的事吗?
” 喜欢?我不喜欢什么,应该没有吧。”
“没事,我也一样。但是,你平时闲的没事都干些什么?”
“也只是看一点书吧。”
“文学?我也有所接触。”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进行着对话,不时涌起的风似乎也在为我们助兴。对于打破宁静的她,我久违地感到了寂寞。不过,这不会是我,那只是秋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石板路不再延伸,取而代之的则是则干燥不久的水泥地。这无人之地传来了其他的声响。
身旁,未凝固的水泥还在不断地冒着热气,再僻远的场地最终都不会避免地留下人的踪迹吗?我讨厌这样。
空气突然沉默了,风也停了。她轻轻拾起一根落在地面上的树枝静静地走向那片未曾凝固之处。那一抹红晕再度回归,而我并不觉得稀奇。她似乎用树枝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我并不关心她写了些什么,但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却让我松了气。看来,那缕秋的气息应该不在她的身上吧。
在我们视线的不可及处,太阳似乎也在不停地移动着。光从侧面透过树林照了下来,在水泥路上留下片片枯叶的黑影。
前方,一个早已生锈的秋千出现。我小时候曾经认为,这就是秋的藏匿地。
我扶着布满锈迹的铁链,虽不稳,但还是站了上去。
果然,当外界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之际,此地的一切,依旧如初。秋风带动眼前一大片的黄色树林,一棵棵都静着,一棵棵却不断地摆动着。棕色的树干与那几缕金黄交织在一起,顺着夕阳那稍显深色的光照在叶上。
日落的夕阳是倒挂在天上的船,微醺的风让它展开了云中的帆。
一切再度在脑海浮现,我分不清现在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回忆中。
未曾注意到,她早已站到了秋千的上侧,但只是一个劲地看着我。深黄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却仍能分辨出她脸上的红并未消退。我索性从秋千上走下,慢慢走到了她的身后。毕竟,再美的画,看多了也会生厌,恰如人的生命那般。
风扑向她的后背,连带起身旁那两根若有若无的发丝拂动着。我把手伸向那轻柔的后背,同风一起把她带向了高空。枯黄的光在铁链的反射下进入我的双眼,但那双没有光的眼睛足以让我轻易地分辨她的位置。
我想,她现在一定努力接受着光吧。
我们就这样持续着,不断扮演着风的角色。
“以后我死了,一定要把碑坚在这里。”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秋是不会一直等着你的。”
直至最后一缕光被黑暗吞噬,风都在吹着。
5.
天终于暗了下来,我再也看不清秋的样子。
铁链与钢管摩擦的声音变得十分生疏,令人不安。我看着那断层处,一片黑暗。虽有几点光不时地闪着,但仍旧无比漆黑,甚至萌生了些许的不安。
刹那间,皎白的月光照向大地,这使我得以看清她的眼睛。奇怪,她为什么在流泪呢?
铁链与栏杆相撞的巨大声响停止了我的思考。那一刻,那个身影从我面前闪过,坚直地飞向天空,然后紧紧地注视着下面那方却不复的深渊。我不清楚在那一刻,她在想什么。
我不清楚在那一刻,我在想什么。
我也忘却了思考,只是觉得眼前一片黑。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每当我听到这样的旋律,便会不由白主地望向天上的月亮。
秋的月亮,圆且白。盯着上面一个个明显的坑洞,不由自主地脑补出那黑暗的另一边,那上面,究竟是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会有一棵无比巨大的柳树?也许月亮上也有着四季的更替吧,到了秋天,那硕大无比的槐树也会生出枯黄的枝叶,然后隐匿在我们看不见的另一边。这时,姥姥应该会抓住我的手。
当我的意识再度清醒过来,眼前的场景似乎被放大了无限倍。我发觉我的手被某个东西扯着,像小时一样。
不知为什么,秋风的气息似乎一直阻碍着我拉动她的身体。
不行,我不能,我绝对不能放手。
她就这样吊在我的手上,我却没有感受到一丝朝向我的拉力。我试着调整重心,把力量集中在双腿上。
强烈的疼痛感从腰部传来,似手是树枝一点点地深入。我能感受到一股暖流从腰部流出,带来一阵的眩晕感。我似乎快要撑不住了,我似乎已经准备向风求助了。
我们就这样维持着,直至一股拉力终于从手上传来。我攒足一股力,绷紧双腿。她的脸出现在眼前,接着是胸膛,大腿。
她摔倒在地上,伴随着眼泪一点点被风吹落。
“你···你···为什么····你的腰···“
“没关系的,是我不好,带你来这种危险的设施上。”
梨花带雨,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让我产生了一阵心酸。
“我说过,我要带你找秋的。我不对你负责那还会有谁呢?”
那白色的光渗透了树林,填满了每一条被人工雕刻出的缝隙。虽说也没有过于明显,但稍显昏暗的影子还是相互叠加在一起。
秋进行着属于自己的使命,月维持着不稳定的冷清。但秋和月结合在一起,却碰出了不一样的光辉。
相顾无言,却只是凝视着天。
她的嘴似乎没有张开,但白气却若有若无地出现。
我似乎听见几个字被嘀咕着从她的嘴里说出:“月色真美。”
6.
当你逆风而行的时候,风便有了天敌。
早晨的秋爽快,上午的秋耀眼,午后的秋和煦,傍晚的秋惹人。我坐在不知何处的长椅上,看着身旁的她累倒,又看着她一点点地靠到我的肩膀上。那一夜,我并没有睡着。
我讨厌一切,可看着倒在肩膀上的她,我却不曾想要驱赶。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我只需适应即可。
她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醒来了。
风悄悄地出现,拂去本属于太阳的那一丝燥热。风出现地如此频繁,难道不害怕被万物所厌弃吗?
我想并不会的,毕竟我喜欢风,我也想成为风。
“秋天的风,真是惹人喜欢。”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我能接受她,估计只是风的功劳吧。
我们就这样肩并肩地走着,不断地发搅着来时的路上未曾关注到的东西。虫子无精打采地爬着,光照着。
腰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被汗水浸湿。不过好在,来时的路已经快走完了。我轻轻地按下了门把手,像离开时那样。
灰尖从地面上弹起,隐约可见。光从一端发起,反射,反射,不停地反射,在昏暗中形成一条光亮的通路。
“哇,这就是那什么“丁达尔”效应吗?好神奇!”
我竟然久违地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笑容.在这死气沉沉的房间里,不配出现光的位置。
“哈哈,光是没有人选了吗?怎么就跑到我这了。”
“是你一直在逃避光,而不是光选择了你”。
她奔向房间里早已布满灰尘的窗帘,“唰”的一声划破了本属于我的宁静。光太亮了,我睁不开眼。
先是一秒的无声,紧接着类似于翅膀扇动的声音传入双耳。我终于睁开了双眼,但却呆在了原地。
一排又一排的麻雀从视线里逃离,惊慌失措的样子惹人发笑。
它们肯定也回头看着我,恐惧着我,咒骂着我。
“看来,你打扰了它们的生活啊。”
她似乎仍沉浸在惊讶中,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看着它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去,直至无影无踪。
“但是,这些原本就是属于你的啊。”
属于“我“的······东西?
我一向认为,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或许只有我自己属于我,又或许连它都不属于我。
我喜欢秋,喜欢风,喜欢一个人待着,但我一向认为,那些都不属于我。我仅仅只是万千世界的一个过客,来的时候空无一物,离开时也只配双手空空。
不过,或许我的认为是错的。如果将“拥有”定义为“喜欢”,那么一个渺小的人即能拥有全世界。
我到底应该选择什么?我的选择有什么后果?我的选择又意味着什么?到底谁能告诉我?
汗流透了我的衣物,从头顶滴落到地面,从身旁进入我的伤口。痛痛感不断加强,但却导致更多的汗水渗入伤口。那一个血洞似乎在不断地变大,从腰部延伸,直至遍布全身各处。
我也曾想过离开这个世界,但请至少让我选择一个离开的方式,也至少让我和秋天一起。
汗流了一地,心跳也不自主的加快。
视线被缓慢地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