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气氛在小小的空间中蔓延。
雪乃默默地为客人准备冰淇淋，汐夜则抱着双腿在旁边看她工作，或许是因为先前的那一对情侣，两人都有各自的心事，谁也没先开口。
沉默就这么持续着，直到冰淇淋车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喂！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发红瞳、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个子很高，而且胸很大！”
一道娇蛮的声音从窗口传了进来。
来了！
汐夜的身子晃了晃，肩膀紧缩起来，她知道这个地方非常安全，可还是不由得有些紧张，漂亮的红色眼睛不确定地看向雪乃。
白发少女的表情依旧平淡，她觉察到身边人的反应，意识到面前这个红发女孩就是汐夜说的那个“跟踪她的人”。
雪乃观察着这个娇小的女孩：
面容还算可爱，衣着打扮是标准的辣妹风格，双手叉腰，鞋跟抵着地面，脚尖则不停点着地。
她放下冰淇淋杓子。
仔细想想，老师身旁的萝莉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之前在阿卡姆学院里就有两个，现在这个不认识的孩子也是萝莉身材。
难不成老师喜欢这一款的？
冰色的眼眸不禁扫过显得有些紧张的黑发少女，又想到刚才她那轻浮的“对不起”，想了想，开口回答：
“嗯，看到了哦。”
“！？”
汐夜的身子颤动了一下，长而密的睫毛不停扑扇着，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
等等，这不对吧？
这里难道不应该回答“没见到吗”？
不明白雪乃想法，心中愈发不安，抬起手拽了拽白发少女的裙摆，与那双眼睛对上了视线。
“你要干什么！”汐夜比着口型。
雪乃轻声说：
“我要干什么取决于老师你哦。”
她明白这是不对的，只是一想到汐夜和那些学生那么亲近，却刻意疏远她，心底就不禁感到一阵不平衡。
“诶？”
汐夜愣了一下，她难不成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吗？
她以前有这么记仇吗？
细嫩的手指绞弄在一起，她张了张嘴巴：
“那......”
“真的吗！？”
听到雪乃的话，图晓焰立刻来了精神，双手扒在吧台边缘急切道：
“在哪里？什么时候？往哪里去了......”
“这个嘛......”
雪乃说着，指尖搭在唇上，垂下眼帘，看着悄咪咪凑到她脚边，有些无助地拽着她裙角的少女。
心底好像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正在酝酿，让雪乃感觉很愉快，但她不理解这种情绪的源头。
“错了错了，真错了！原谅我吧！”
汐夜连连求饶，因为怕声音被听见只能尽量压着声音，眉眼低垂，倒有些像只犯了错的小猫。
雪乃眼眸流转，修长的手指在台上画着圈：
“她来我这买了个冰淇淋，然后......我回忆一下......”
她俯下身，佯装是在找东西的样子，实际是将唇凑到了汐夜的耳朵边，悄声说：
“答应我一个愿望，我就原谅老师。”
汐夜的眼瞳微微瞪大。
雪乃什么时候学会威胁人了？
印象里，自己的这位女......前女友在她面前总是一副乖巧听话、善解人意的样子，哪怕很生气也不会使小手段，而是会直接了当地说出来。
“这个......”
汐夜抿了抿唇，温和湿润的呼气打在她的耳垂，不禁缩了缩脖子，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让她能清楚的听见耳畔少女平稳的呼吸。
“我......”她欲言又止。
如果答应雪乃，她万一提一些很过分的要求该怎么办？
可如果不答应的话......
汐夜目光挪移，看向雪乃，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将心底的情绪掩藏的很好。
如果以她对曾经雪乃的理解，哪怕她不答应，雪乃也应该不会出卖她，可是现在的雪乃，真的还是那个她吗？
以前的雪乃可是从不会威胁人的。
现在的你，真的值得我相信吗？
最终她缓缓开口：
“雪乃......这不好......”
说着，眼中带着些希冀的望向那个曾经她无比熟悉的人。
“不行哦，老师。”
雪乃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汐夜的脸，柔软的触感在指尖扩散，让她想再多停留一会：
“......是老师有错在先。”
“干嘛呢？！我赶时间，想好了没有，快点！”
见雪乃一直弯着腰，图晓焰不耐烦地踮起脚尖，抬头向柜台里望去。
如果她再高一点，就能瞥见冰淇淋机的后面正蜷缩着她的目标。
“想好了吗，老师？时间不等人哦？”
雪乃重复了一遍，循循善诱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会被这孩子跟踪，但她是邪神吧？看起来对老师抱有敌意的样子呢......如果老师答应我的要求的话，在游园会期间，我可以担任老师的保镖。”
“雪乃，你......”
汐夜身体僵硬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得不承认，雪乃的提议让她有些心动。
如果要完成游园会任务的话，图晓焰的存在就始终是一个威胁，刚才在卫生间里的初次照面虽然看起来是以汐夜的全身而退收场，可那只是因为信息差而已，图晓焰并不知道她会魔法。
再次相遇，图晓焰肯定会有所防备，那时汐夜逃脱的机会就很渺茫了，哪怕是躲进人群里，也只是让图晓焰没有出手的机会，根本没法好好完成任务。
相较之下，如果答应雪乃的话，光是雪乃一个人应该就足以和图晓焰抗衡了，她可以放心完成任务。
只要完成任务，拿到梦境点奖励，升级了特质，就能够和邪神少女们抗衡，再也不用面临今天的窘境。
“抱歉啊，刚才在备货，现在想起来了。”雪乃直起身子。
“快说！”图晓焰吹了一下从额头垂下的发丝。
“那个人......”
雪乃说着，眼角的余光瞥向黑发少女：
汐夜犹疑着，最终抬起手，隔着丝袜，在雪乃的小腿上轻戳了三下。
三下在调查局的暗号中代表肯定，两下则是否定。
雪乃的嘴角浮起一丝弧度道：
“我看她往水族馆的方向去了，你追过去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
“早说不就得了，想这么老半天......！”
图晓焰头也不回地跑了，连句谢谢也没有留下。
“走、走了？”
好一会，汐夜才悄咪咪问道。
“嗯，应该都到水族馆啦，可以起来了。”雪乃回答道。
见黑发少女像土豆雷一样从吧台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她没忍住上手撸了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