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云尘萧的烦恼
“呼呼呼呼……”
均匀的鼾声在房间里回荡。高大健壮的黑发少年云尘萧,正裹着被子睡得天昏地暗。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线条分明的二头肌上投下一道金边。
“咔嗒。”房门被极轻地推开一条缝。母亲陈小梅探进头来,脸上洋溢着一种混合了期待、兴奋和恶作剧意味的笑容,眼睛亮得惊人。她像只偷腥的猫,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左手小心翼翼地提着一套充满蕾丝花边的可爱女性内衣和一件粉白色调的连衣裙,右手则端着一个硕大的、装满了清水的塑料桶。
她屏住呼吸,先将那套可爱的衣服轻轻放在门口的椅子上,仿佛那是什么神圣的祭品。随后,她双手稳稳端起水桶,腰腹发力,瞄准床上那个毫无防备的少年——
“哗啦——!!!”
一桶冷水精准地命中了目标!
“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瞬间炸开,穿透房门,估计连隔壁正在晨练的王大爷都惊得差点闪了腰。
“我的好闺女~该起床了哟!”陈小梅的声音甜得能齁死人,她双手合十贴在脸颊,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粉红星星,“今天可是高中开学第一天,妈妈特意给你挑了这套超~可爱的衣服!快起来试试嘛!”
“妈!我受够了!!”床上,原本体格健硕的少年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体型娇小了一倍不止的青发少女。冰凉的水珠从她湿透的发梢不断滴落,宽大的白色男式T恤被水浸湿后紧紧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地勾勒出远超同龄女性的傲人曲线。湿漉漉的青色长发黏在脸颊和脖颈上,又痒又闷,让她烦躁到了极点。她猛地跳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也顾不上形象,连推带搡地把还在喋喋不休的母亲和那堆让她羞愤欲绝的衣服一起轰出房门,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砰”地一声巨响把门摔上,顺手反锁!
门外的陈小梅被震得后退半步,她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连衣裙,轻轻拍掉并不存在的灰尘,小声嘟囔:“唉……又被赶出去了……明明那么可爱的说……可惜了。”
房间里,青发少女——也就是云尘萧的女性形态——正暴躁地抓挠着自己那头碍事的长发,气得在原地直跺脚,木地板被她踩得“咚咚”作响。“可恶可恶可恶!”她(他)压低声音咆哮着,好一会儿,这阵无名的邪火才随着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
「得赶紧变回来……」她低头看着自己这具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身体,一种强烈的别扭感涌上心头。她顶着一身湿漉,从衣柜里胡乱翻出自己男式的内衣和叠放整齐的校服,做贼似的把房门拉开一条缝,警惕地左右观察——像一只侦查敌情的松鼠。确认那个“危险源”母亲没有在走廊设伏后,她才嗖地一下窜出房间,踮着脚尖,以鹤云派身法快速且无声地溜向楼下的浴室。
闪身进浴室,反手锁门,一气呵成。她靠在门上,长长舒了口气。随即打开热水开关,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在氤氲的蒸汽中,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娇小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骨骼舒展,肌肉重塑,力量感重新回归……几分钟后,镜子里映出的,终于恢复了那个高大健壮、黑发的少年——云尘萧。
清理完毕,云尘萧穿着干爽的校服走到餐桌旁,但他的目光始终像雷达一样锁定着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全身肌肉不自觉地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偷袭。
餐桌旁,父亲云飞衡正悠闲地刷着手机新闻,另一只手端着碗喝汤。而那只被云尘萧称为“爷爷”的橘色大猫,则一如既往地霸占着餐桌一角,慢条斯理地用爪子扒拉着餐盘里香煎肉排,吃得胡子一翘一翘。
“吃饭就好好吃,眼睛老瞟你妈干什么,云尘萧。”父亲头也不抬,声音平淡,“还有陈小梅,你也收敛点,别老是搞突然袭击逼他穿那些衣服。”
“可是,我们家好闺女那么可爱,我一时忍不住嘛……”陈小梅端着一盘煎蛋从厨房出来,把盘子放在儿子面前,双手捧着脸,身体像小女孩一样扭动着,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你看那小腿,那腰线,多完美啊……”
“妈!求你放过我吧!我还是个有阳刚之气的男人啊!”云尘萧几乎是哀嚎着说出这句心里憋了无数遍的怨念,然后化悲愤为食量,风卷残云般消灭了面前的早餐——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家,越远越好!
“我走了爸妈!”他抓起早已收拾好的行囊冲向玄关,穿鞋的时候还不忘对餐桌上的橘猫喊了一句:“爷爷慢点吃!”
橘猫慵懒地掀了掀眼皮,“喵”了一声,算是回应。
母亲的声音追到了门口,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萧萧~真的不用妈妈送你去学校吗?妈妈可以开车哦~”
“不——要——!”门外传来云尘萧惊恐万状、仿佛听到什么恐怖宣言的怒吼,紧接着就是一阵仓促远去的奔跑声。
云尘萧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路上,深吸了一口清晨相对新鲜的空气,总算放松下来。他调整了一下背包带子,朝着本市知名的青云高中方向走去。
云尘萧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热爱一切拳法、武术和功夫。他家传承的鹤云派,正是以修炼和运用“气”而闻名的武术流派之一。在这个世界上,“气”是每个人都拥有的生命能量,但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感知其存在,更别说引导运用了。只有在武术、功夫等领域钻研至深的专家,才有可能掌握感知、甚至初步运用“气”的方法。气可以被感知,能够模糊地感知到他人的情绪状态,甚至在生死搏杀中感知到那如有实质的“杀气”。
作为鹤云派嫡系传人,云尘萧在年轻一代学徒中绝对是佼佼者。当然,鹤云派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布道馆,其中不乏比他经验更丰富、招式更老辣的高手。但他有一项连父亲和爷爷都称赞的天赋——他对“气”的感知敏锐度与操控精细度,远超同辈,甚至超越了许多前辈。
路过一处熟悉的河池时,云尘萧习惯性地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投向河池深处那片微微晃动的芦苇丛。在他的“气”感中,那里有一股微弱但独特的、非人的气息在流动。果然,几秒后,一只背着龟壳、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的小妖怪,扛着一根小小的钓竿,慢悠悠地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它瞥了云尘萧一眼,绿豆般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随即迈着短腿,“啪嗒啪嗒”地沿着河岸走远了。
“现在这世道,妖怪也不容易啊。”云尘萧挠挠头,刚感慨一句,目光无意间扫到手腕上的表盘,脸色顿时大变,“完蛋!要迟到!”
他瞬间将什么气啊妖啊抛到脑后,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在车道上的车辆间灵活穿梭,闪转腾挪,引来一片司机不满的鸣笛声。他一边跑一边念叨着“借过借过”,在人流中硬是挤出一条路,终于在预备铃响起前冲进了校门。
在班主任简洁的引导下,云尘萧走进高一(三)班的教室。此刻班上的同学们还都是陌生人,位置随便坐。云尘萧目光一扫,相中了一个靠窗、并且就在大吊扇正下方的“风水宝座”,赶紧过去放下书包坐下,享受着风扇带来的凉风。
他刚坐下没多久,一个同样身材高挑、看上去阳光开朗的男生就主动凑了过来,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哥们!看你这体格,这肌肉线条,未来三年咱们班的体育项目想不出名都难啊!我叫陈吴,陈是耳东陈,吴是口天吴,最喜欢打篮球,以后多多指教啊!”
云尘萧对这样直爽的搭讪很有好感,也笑着回应:“我叫云尘萧。勉勉强强吧,如果是跑步跳远之类的体育项目,我可能还真被你给说中了哦!哈哈哈。”说完,他下意识地屈起手臂,秀了秀那锻炼得轮廓分明的二头肌。
“可以啊!”陈吴眼睛一亮,正要再说些什么,教室里的气氛却忽然微妙地一变,几乎所有同学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教室门口。
一位留着深蓝色及腰长发、肌肤白皙的少女,正安静地站在那里。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尤其是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宛如价值连城的祖母绿宝石,清澈而深邃。她似乎对聚集过来的目光早已习惯,只是慵懒地打了个小哈欠,然后径直走向一个空着的后排座位,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
她坐下的瞬间,仿佛按下了某个开关,班上立刻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是苏茗香!真的是她!”
“我的天,那个全网粉丝几百万的会唱又会跳舞黑带空手道的文武双全的苏茗香?她真人比视频里还要漂亮!”
“没想到我能和苏茗香一个班!这下高中生活不寂寞了!”
而被议论的焦点——苏茗香,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绿色的眸子里却清晰地写着“又来了”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
“原来我们班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陈吴挠了挠他的板寸头,感慨道,“看来我们班之后会是一个充满八卦和故事的班级了。”
“也许吧,”云尘萧对此倒是看得很开,他从背包里摸出一包密封良好的焦糖瓜子,熟练地撕开包装,“但是至少我们可以是快乐的吃瓜群众,吧唧——”他说着,已经嗑起了瓜子,并把袋子往陈吴那边递了递,“要来点吗?”
“哦?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陈吴被他的操作逗乐了,也不客气地抓了一小把,“可是这有瓜无戏看,总觉得少了点味道啊。”
“急什么,戏嘛,总会有的。”云尘萧老神在在地又嗑了一颗,两个刚刚认识的男生,就因为一包瓜子,迅速结成了“瓜友同盟”。
中午,学校食堂。
云尘萧的食量再次让陈吴大开眼界。看着他面前叠起来的三个空碗,以及他正准备去盛第四碗饭的动作,陈吴忍不住开口:“没想到你饭量这么惊人,是不是每天锻炼需要摄入特别多能量?”
“对啊,”云尘萧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含糊不清地说,“我家是开武道馆的,我从小练武,也会参加很一些体育运动,能量消耗大。不然你以为这身肌肉是白来的吗?”说完,他放下碗,再次向新朋友展示了一下自己结实的手臂肌肉。
“真叫人羡慕,”陈吴捏了捏自己还算结实但远不及对方的小臂,“待会午休的时候比一比怎么样?篮球,这个我最擅长。”
“好啊!乐意奉陪!”云尘萧眼睛一亮,对于任何形式的“比试”,他都充满兴趣。
篮球场上,两人开始了你来我往的较量。陈吴的篮球基本功非常扎实,运球熟练,胯下、背后运球切换自如,试图用假动作欺骗云尘萧的重心。然而,云尘萧虽然篮球技巧生疏,但他却能在运动中调动那玄妙的“气”感,模糊地预判到陈吴的发力点和移动意图。只见他看准一个时机,脚步一错,右手如电探出,“啪”地一下就将球干净利落地断了下来,然后也不运球,直接在三分线外起身跳投!
“噗咚!”篮球划过一道高高的弧线,空心入网!
“我去!厉害啊!”陈吴看得傻眼了,他都没看清球是怎么被断掉的。
这漂亮的一球也吸引了旁边几个正在打球的高年级学长的注意。一个穿着篮球背心、身材高大的学长抱着球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欣赏的笑容:“嘿,学弟,技术可以啊!哪个初中毕业的?以前没在区里的比赛见过你。”
云尘萧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回答:“学长好,我之前主要在家的道馆训练,很少参加校外的篮球比赛。”
“怪不得,你这身体素质和球感,是块好料子!”另一位戴着发带的学长插话道,“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篮球社?我们正需要像你这样的新鲜血液。”
“篮球社吗?我感兴趣,我也想加入!”云尘萧立刻响应。
一旁的陈吴也赶紧举手:“学长学长,还有我啊!我打球也不错!”
“没问题!”高大学长爽朗地笑道,“我们篮球社就需要你们这种有活力有天赋的新人!一起来玩玩?”
接下来,几人进行了一场轻松愉快的三对三友谊赛。云尘萧凭借着变态的身体素质和那种近乎预判的防守意识,在攻防两端都存在感十足,而陈吴则展现了他扎实的投篮和突破技术。直到午休结束的预备铃快要响起,几位学长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直接坐在了地上。
“呼……不行了,拼不过你,学弟你这体力是怪物吗?”高大学长喘着粗气,对着还在原地蹦跶的云尘萧摆手。
陈吴也一屁股坐在篮球架下面的底座上,用衣领扇着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也得去买瓶水,渴死了。”
“我跟你一起。”同样流了不少汗但依旧精力充沛的云尘萧,伸手把陈吴拉了起来,两人勾肩搭背地朝着教学楼的小卖部走去。
两人各自拿着一瓶冰镇矿泉水,边走边喝,走在教学楼安静的走廊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刚才的球赛和即将开始的社团活动。
就在他们经过一个转角时,对面也正好有人走出来——正是那位网红同学苏茗香。她似乎刚参加完某个社团的午间活动,手里拿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正微微蹙着眉,低头专注地和那拧得特别紧的瓶盖较劲,完全没有看路。
三人之间的距离急速缩短!
“啵!”
瓶盖终于在苏茗香的努力下被拧开,但与此同时,瓶身也因为用力过猛而倾斜,里面的矿泉水瞬间泼溅出来——而云尘萧也刚好走到她面前!
“哗啦!”
至少有半瓶水,结结实实地泼在了云尘萧的胸口和手臂上,将他校服的前襟浸透了一大片。苏茗香的裙摆也湿了一角。
一旁的陈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手里拿着喝了一半的水瓶,嘴巴张成了O型,眼睛瞪得溜圆,看着瞬间变成落汤鸡的云尘萧和对面同样有些狼狈的苏茗香,大脑似乎宕机了,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我去……什么情况?”
苏茗香看着自己湿掉的裙摆,又抬头看向眼前这个被自己泼了一身水、身材高大的陌生男同学,秀美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清晰地浮现出不满和不悦的神情。她刚参加完社团活动就被撞,还弄湿了衣服,心情显然糟透了。
而此刻的云尘萧,在冷水大面积接触到皮肤的瞬间,浑身就是一个激灵!脑海里仿佛有个警报在疯狂鸣响,只剩下两个加粗放大的字——“完蛋!!!”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解释,也顾不上胸口的一片冰凉,在苏茗香责备的目光和陈吴懵逼的注视下,猛地转身,像一头受惊的豹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走廊另一端亡命狂奔,几乎瞬间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冷!好冷!」奔跑中,云尘萧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被泼湿的衣物渗透进来,紧接着,身体内部仿佛某个开关被触发,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健硕的胸肌和臂肌在收缩,身高在降低,原本合身的校服变得像戏服一样宽大,垂到眼前的刘海也变成了湿漉漉的青色……
「男厕!先去男厕!」强烈的羞耻感和本能驱使着他,在看到男卫生间标志的瞬间就一头扎了进去!他飞快地冲进一个隔间,“咔哒”一声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息,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然而,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低头,看到的是一双纤细白皙、属于少女的手掌;垂在眼前的,是几缕湿透的青色发丝;宽大的男性校服外套,此刻像条裙子一样挂在她(他)娇小的身体上……
「不对!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待在男厕所!」巨大的恐慌和社死预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他再次拉开门栓,做贼般探出头,确认这个隔间以及外面的洗手区都空无一人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然后像一道青色旋风,“嗖”地一下钻进了对面走廊的女卫生间!
再次躲进最里面的隔间,反锁。狭小的空间里,她(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此刻,里面传出的不再是少年的低吼,而是少女气急败坏的、极力压低了声音的咆哮与哀嚎。
“倒霉!倒霉!!倒霉!!!偏偏是这个时候出事——!!!”她(他)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感觉快要崩溃了,“得赶紧想办法找到热水变回来!不然就彻底完了!”
在原地烦躁地转了几个圈,又狠狠跺了几下脚之后,她(他)的情绪才勉强平复下来。她(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像一只警惕的猫科动物,确认整个女卫生间依旧空无一人。
「机会!」她(他)迅速溜出隔间,脑中飞速思考:「哪里能有热水……老师办公室!对,老师们经常泡茶泡咖啡,一定有热水壶!」
目标明确后,她(他)整理了一下身上过于宽大、显得滑稽的男性校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疑,然后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女卫生间,朝着教师办公室的方向摸过去。
中午大部分的办公室基本上关闭,老师们都去吃午餐,唯独有一间办公室还在开门,此时的云尘萧(女)把头慢慢的往门口试探,里面正好有一名男老师正在玩手机偷偷摸鱼,他还有一些文件还没有处理完,云尘萧并没有注意老师而是满脑子想着“热水在哪里?”
云尘萧顿时注意到了老师旁边还在烧水的热水壶不停冒着热气,这家伙二话不说就偷偷摸摸的溜进去,用那矮小的少女身体加上鹤云派的点水步极速前进无声的穿过办公桌,小心翼翼的靠近。
直到手指触碰到热水壶的握柄时小声来一句“搞定!”
一旁玩手机看着云尘萧的老师看着她(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手里的手机不断发出游戏到声音,并且对着云尘萧说“搞定什么?这位女同学?”
“诶?!”
云尘萧下意识拿着烧水壶连忙跑出办公室,身后的老师把手机放下紧跟着也跑出去嘴里喊着“给我站住!前面的女学生。”
云尘萧改变不会停那老师说的,手里拿着热水壶烫得她(他)双手有些颤抖,她(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变回来。
直到看见前面是一处转角是楼梯,云尘萧赶紧利用楼梯转角视野遮挡视线,忍着巨烫的开水往头上浇,全部开水浸泡全身让其变回体格健壮的少年身材,嘴里不停碎念“烫死我了!”
云尘萧把热水壶扔一旁,脸上全是红彤彤还不停冒着热气。
刚刚的男老师来到楼梯转角,并且看着呆在原地的云尘萧然后东张西望看着四处寻找刚刚的女学生。
“同学你有看见一位青色头发的女学生吗?”
老师说的刚刚女学生其实一直呆在原地。
云尘萧连忙指着楼梯方向用着十分拙略的演技说着“她刚刚往楼下跑去了,还拿热水壶撞到我淋一身。”脸上不停冒着冷汗与刚刚的开水融在一起。
老师看着楼梯直接往下楼追去,并且对着云尘萧说着“看你被烫了建议去医务室看看,不然伤口会起泡到感染。”
“好…….”尴尬的云尘萧看着老师离去,至于能不能抓到女版的云尘萧那就不知道了。
午休的时间过去,下午由于新生的课程安排尚未完全到位,学校安排体育老师带领新生在操场进行基础体操训练。
队伍里,陈吴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云尘萧,压低声音问:“你这家伙中午跑哪去了?”
云尘萧挠了挠耳朵,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开口:“这个嘛~说起来有点奇怪……哈哈哈。”
他话音未落,体育老师严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一声呵斥让两人立刻噤若寒蝉。
体操教学结束后是自由活动时间。云尘萧和陈吴与班上的几个同学在篮球场上打起球来。运球、奔跑间,陈吴旧事重提。
“中午到底怎么回事?你撞到苏茗香后,跟见了鬼似的撒腿就跑。”
“我当时……突然想起来有急事,就往教室方向跑了。”云尘萧一个跳投,篮球应声入网,试图用动作掩饰尴尬。
陈吴捡起弹回的篮球,抱在腰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可是,教室根本不是那个方向啊。”
他话音刚落,一个清脆却带着冷意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你,说你呢。”
云尘萧应声回头,瞬间僵在原地——苏茗香正站在场边,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一旁的陈吴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仿佛嗅到了什么惊天大瓜。
“就是你这家伙,”苏茗香双手叉腰,语气不善,“撞了人,一句道歉都没有,还害我衣服湿了一片,然后就像逃命一样跑了?”
“唉,我该怎么解释……”云尘萧苦恼地挠着头,面对这兴师问罪的场面,一时束手无策,“那我给你道歉,再请你喝点饮料,总该可以了吧?”
“我不要。”苏茗香拒绝得干脆利落。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云尘萧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被挠破了。
苏茗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上前,微微弯腰,开始绕着云尘萧缓缓踱步,像审视一件可疑物品般,上下打量着他健壮的身材。这目光让云尘萧浑身不自在。
陈吴见状,适时地插话:“所以,你打算让云尘萧怎么补偿?”
苏茗香仿佛被点醒,她停下脚步,双手一拍,做出一个思考者的姿态,然后问道:“听篮球社的人说,你家是开武道馆的,对吗?”
“额,对啊,”云尘萧更加疑惑了,“但这有什么关系?”
“会功夫吗?比如……跆拳道之类的?”苏茗香双手合拢,目光紧锁在他身上。
“功夫当然会,都是我家的鹤云派招数。”
苏茗香闻言,立刻转身,朝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句:“跟我去空手道社团的道场。”
篮球场上的两人面面相觑。陈吴拍了拍云尘萧的肩膀:“去看看吧,反正你总得解决问题。体育课也是自由活动。”
“行吧,”云尘萧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说道,“但愿情况不会太糟糕。”
两人于是跟着苏茗香,走向了空手道社团所在地。
道场激斗与身份暴露
三人来到空旷的道场。苏茗香已经换上了洁白的空手道服,而她腰间束着的那条黑色腰带,格外引人注目。
“黑带?!”云尘萧小声对陈吴惊呼,“她想干嘛?不会是要揍我一顿才解气吧?”
“我哪知道啊?”陈吴低声回应,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不是也会拳脚功夫吗?还怕她个黑带?” 说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云尘萧的肩膀,“等我一下!我去补充点‘战略物资’,对不住了哥们,你多撑一会儿,别结束太快!”
“等等!你要去哪?”云尘萧看着陈吴一溜烟跑走的背影,内心一片哀嚎。他转过头,看着正在认真热身的苏茗香,心里七上八下:“到底要怎样啊?”
“那个……找我来到底是为什么?”云尘萧挤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不会真的只是想打我一顿出气吧?”
苏茗香活动着手腕,指关节发出“咔哒”的脆响。她已经完成了热身,摆出了标准的战斗架势,眼神锐利:“准备——开始!”
话音未落,苏茗香一个箭步冲上前,右拳直击云尘萧腹部。这一拳看似直接,实则暗含后续变招。云尘萧凭借对“气”的敏锐感知,早已看穿其路数。他脚下步伐一变,使出鹤云派的 点水步——步伐轻盈如鸟雀点水,身形飘忽间,已将这将至未至的一拳轻松避开。
“等一下!”云尘萧还想解释,但苏茗香的第二波攻击已至!一记凌厉的旋转飞踢横扫而来,他急忙后仰,膝盖微曲,险险避过,惊出一身冷汗。
紧接着,苏茗香一记低扫腿攻向下盘。云尘萧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纵身一跃,一个利落的后空翻再次拉开距离,大声道:“你好歹给我我解释一下!”
“别老是躲!”苏茗香娇叱一声,借势跃起,一记下劈腿凌空砸下!
云尘萧听她这么说,也被激起了好胜心。他侧身闪避的同时,右手如电探出,抓住苏茗香肩膀顺势一带,让她重心微微一滞。趁此机会,云尘萧迅速摆开鹤云派的起手式:一手舒展如鹤翼,一手前探似鹰爪,单足独立,身形稳如磐石。
“想比比是吧?我奉陪!”云尘萧的气势陡然攀升。
苏茗香也重新稳住架势,嘴角勾起一抹不服输的笑意。“呀!”她一声清喝,右拳虚晃,左拳才是真正的杀招,蓄力直冲云尘萧面门。
早已通过“气”的流动预判到此招的云尘萧,脑中瞬间规划好路线。他再次施展点水步,身形如游鱼般顺着苏茗香出拳的手臂滑至其身后,轻轻在她背上一推。
苏茗香再度失衡,但她反应极快,顺势转身,双拳如暴风骤雨般连续挥出,发起密集的快攻!
云尘萧凝神静气,将“气”感发挥到极致,苏茗香每一次出拳的轨迹都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他利用精妙的点水步,在方寸之间腾挪闪避,宛若穿花蝴蝶,将所有攻击一一化解。
然而,云尘萧的“气”感能让他洞察前方的攻击,却无法感知到身后的环境——一个被遗忘在道场角落、装满清水的铁桶!
“砰!”
不断后退闪避的云尘萧,小腿猛地撞上铁桶边缘,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惊呼着向后仰倒。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桶里的冷水“哗啦”一声,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疼疼疼!!!”云尘萧抱着脑袋,疼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而更让他惊恐的事情发生了——冰冷的触感迅速渗透全身,他感到骨骼在收缩,肌肉在重塑……原本低沉的痛呼,在几秒钟内变成了清脆娇柔的少女哀鸣!
苏茗香停下了攻势,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刚刚还高大健壮的黑发少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宽大校服包裹着、身材娇小曼妙、拥有一头湿漉青发的美少女,正抱着头在地上因疼痛而翻滚。
她走上前,将仍在喊疼的“少女”扶了起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那即使被湿校服遮盖,依然曲线傲人、甚至比自己还要丰满几分的胸口,表情变得极其复杂而玩味。
头上的疼痛感稍微缓解,云尘萧(女)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了苏茗香那探究的目光。
“你到底闹哪样啊!诶……?”她(他)话说到一半,终于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她低头,从敞开的领口看到了那不该存在的隆起,又抬头,看到了苏茗香脸上那混合了震惊、好奇和一丝了然的神情。
“完蛋了……”云尘萧(女)绝望地闭上了眼。
苏茗香伸手,好奇地捻起一缕她(他)青色的长发揉了揉,又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柔软的胸部,接着弯下腰,围着面红耳赤的云尘萧(女)转了一圈,仔细打量。
“那个……请停下来!很难受的!”云尘萧(女)红着脸抗议,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全身像有蚂蚁在爬。
一番“考察”后,苏茗香似乎得出了结论,她直起身,抱着手臂,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原来,是女孩子啊。”
“胡说什么呢!我是个男人!”云尘萧(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应激反驳。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苏茗香好整以暇地再次用手指点了点对方胸前的丰满。
“请停下来!真的很难受诶!”
苏茗香终于停止了“骚扰”,盘腿在云尘萧(女)面前坐了下来,摆出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聆听姿态。
云尘萧(女)无可奈何,只好红着脸,将自己暑假在青海省咒泉乡的悲惨遭遇,以及这个该死的“娘溺泉”诅咒,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苏茗香听得十分专注,眼睛越来越亮。
“……我的暑假就是这样度过的,这简直就是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啊!”云尘萧(女)做出一个无比绝望的表情,几乎要哭出来。
“原来如此,”苏茗香总结道,“你爷爷掉进【猫溺泉】变成了猫,其次到你掉进了【娘溺泉】变成了女孩子,最后你爸爸掉进了【父亲溺泉】碰冷水变成一个毫无尊严地位的父亲……你们一家,可真有趣,哈哈哈!”她终于忍不住,指着云尘萧(女)开朗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道场里回荡,让她笑得直不起腰。
“别顾着笑啊!”云尘萧(女)双手合十,几乎是哀求地看着笑出眼泪的苏茗香,“赶紧说吧,你找我来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苏茗香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单纯想借这个能名正言顺揍人的机会,减轻一下我情绪上的压力。没想到……”她看着云尘萧(女)此刻的窘态,笑意又涌了上来,“……你这奇妙的遭遇,让我感觉比揍你一顿还要轻松畅快!”
云尘萧(女)也坐了下来,宽大的校服不断从肩头滑落,她(他)不得不频繁地拉扯整理,动作间带着几分属于少年人的笨拙与烦躁。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压力这么大?"她(他)忍不住好奇地问,声音在空旷的道场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茗香没有立刻回答。她环抱着双膝,下巴轻轻抵在膝盖上,那双碧绿色的眼眸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失去了先前的锐利,显得有些空洞。"当然是社交上的,网络上的,还有我母亲那边的......各种事情,日积月累下来的。"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但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眼神里闪过一丝被完美面具遮掩得太久的疲惫。
云尘萧(女)一边奋力拉起再次滑落的衣领,一边看着眼前这位知名度高、空手道黑带、文武双全的完美少女。此刻的苏茗香蜷缩在那里,像一只终于卸下防备、舔舐伤口的猫,让她(他)恍惚间看到了对方坚硬外壳下的柔软。她(他)不禁想起了自己被“女孩子”身份困住的烦恼,虽然荒诞,但那种身不由己的别扭感,似乎在此刻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看来,当个全能的人......也挺费劲的啊。"她(他)双手一摊,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语气里少了几分之前的戏谑,多了些真诚的理解。
这句简单的话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苏茗香轻轻“嗯”了一声,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是啊,"她开始诉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随着互联网发展,我原本只是喜欢在网络上分享点日常——读到的有意思的书,刚学会的一段舞蹈,或者是在道馆里新的感悟……那些视频没什么人看,但很真实,是我自己喜欢的。"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在地板上划着圈。
"后来,不知怎么就有了点名气。一家时尚圈的公司找上门,说要签约我,把我包装成艺人或者网红。"她的语气低沉下去,"我原本是想拒绝的,可我母亲……她非常看重这些。她在乎邻居、亲戚们的眼光,在乎我那个‘完美女儿’的人设不能有一丝瑕疵。没等我下定决心,她就替我拍板,签了合同。"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然后?然后我就被塞进了一个名为‘苏茗香’的漂亮模子里。每天做什么、说什么、穿什么,甚至笑的时候该露几颗牙齿,都有剧本。采访、广告、训练……排得满满的,却没有一样是我真正想要的。我感觉自己就像个被上好发条的玩偶,在一日一日的循环里,慢慢找不到自己原本的样子了……"
云尘萧看着眼前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的苏茗香,那失落的身影在空旷的道场中显得格外孤单。他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看似拥有一切的少女,内心正被困在一个华丽的牢笼里。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那些关于在咒泉乡掉入【娘溺泉】变成女孩子“悲惨遭遇”,在此刻似乎都有些难以说出口了。她(他)只能笨拙地,却又无比真切地,体会到了苏茗香的感受。
突然,清脆而急促的跑步声由远及近,像一阵不合时宜的骤雨,打破了道场里弥漫的淡淡忧伤。陈吴抱着满怀的薯片、虾条和汽水,像救火队员一样冲了回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赶上了呼,呼~,诶?”
他猛地刹住脚步,看着相对无言的苏茗香和那位陌生得扎眼的青发少女,满脸问号。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苏茗香(女)微红的眼角和少女身上那件明显属于云尘萧的、宽大得像麻袋的男式校服上来回扫视,大脑的CPU都快干烧了。“你谁啊?战斗结束了吗?云尘萧咧?”他挠着头,完全搞不清状况,手里的零食袋窸窣作响。
云尘萧(女)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站起,一把将还有些怔忡的苏茗香也拉了起来,凑到她耳边用急促的气声飞速说道:“配合我演戏,别让那家伙知道我的秘密!”
苏茗香被他一拉,迅速从低落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眨了眨眼,仿佛将刚才的脆弱也一并眨掉,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又挂上了那种云尘萧熟悉的、带着些许傲然和“本小姐不好惹”的表情,对着她(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放下心的云尘萧(女)立刻转身,面向陈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战斗结束了,云尘萧他……有急事,先回去了。”她刻意侧了侧身,避免陈吴盯着她脸看太久。
“诶?回去了?”陈吴一脸扫兴,把手里的零食往地上一放,“真可惜,我连‘瓜’都备好了。那告诉我谁赢了?”他眼里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好胜心强的云尘萧(女)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当然是云尘萧……” 她(他)甚至还下意识地想挺起胸膛,结果忘了身体的变化,动作显得有点别扭。
“噗欸——!”
她(他)话音未落,身旁的苏茗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记毫不留情的拳头就砸在了她(他)的脸颊上!力道之大,让云尘萧(女)直接“砰”地一声摔倒在地,捂着脸痛苦地呻吟起来:“疼疼疼……!”
苏茗香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然后面向目瞪口呆的陈吴,脸上绽放出胜利者般灿烂(且略带刻意)的笑容:“当然是云尘萧输了!我人还好好地站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她那好胜心,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显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
陈吴看着地上疼得缩成一团的陌生美少女,又看了看一脸“事实如此”的苏茗香,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真扫兴,”他悻悻地捡起零食,“不仅没看到现场直播,云尘萧那家伙还输给了女孩子……算了,我回去找他吧,也不知道他这次又跑去哪了?”他嘟囔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道场。
听着陈吴的脚步声远去,直到彻底消失。还在地上喊着“疼”的云尘萧(女)才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左边脸颊上赫然有一块清晰的红印。她(他)指着苏茗香,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你这家伙闹哪样啊!到头来还不是要打我!还是偷袭!你还有没有点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被云尘萧(女)这么一指责,苏茗香也立刻竖起了眉毛,露出不满的神情。她上前一步,再次伸出“罪恶”的食指,精准地戳了戳云尘萧(女)那丰满的胸口,反击道:“说得好像你有女孩子该有的样子似的!” 她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此刻狼狈又性感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不过嘛,硬件条件你倒是确实有,可惜没有配套的淑女气质。反正按你说的配合你演戏,我这是顺其自然、情景再现罢了,免得他怀疑。”
说完,苏茗香懒得再理会这个气急败坏的“青发少女”,利落地脱掉外面的武道服外套,转身就走向更衣室。
“你说谁是女孩子!你这家伙!” 云尘萧(女)在她身后跳脚,宽大的校服随着她的动作晃荡,更添了几分滑稽。
苏茗香头也没回,只是潇洒地挥了挥手,然后“咚”的一声关上了更衣室的门,将云尘萧(女)所有的抗议都隔绝在外。
此刻,空旷的道场上,只剩下云尘萧(女)一个人。脸上火辣辣的疼,身上湿漉漉的冷,心里还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闷气。她(他)沮丧地抓了抓那头青色的长发。
「算了,跟这女人计较什么……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热水变回来!」
她(他)不敢再多耽搁,忍着脸上的疼痛和身体的不适,快步离开了这个让她(他)遭遇了双重“社死”的伤心地。
晚上放学,因为家离学校近,加之害怕秘密在寄宿学校暴露,云尘萧理所当然地选择了走读。他拖着疲惫不堪(身心俱疲)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到家门口,用钥匙打开了熟悉的家门。
然而,当他推开自己房间门的一刹那,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那是一种比咒泉乡的泉水更刺骨的寒意。
只见母亲陈小梅,正端坐在他的床边。她的手上,如同今晨情景的完美复刻——左手是一件布料少得可怜、蕾丝花边极其繁复的水手服,右手边,则赫然立着那个熟悉的、装满冰水的水桶。
在听到开门声的瞬间,母亲缓缓转过头,脸上绽放出一种混合了无限期待、狂热母爱和某种诡异执念的灿烂笑容,声音甜腻得几乎能凝结出糖霜:
“我的好闺女~放学啦?快来试一试妈妈给你新买的这件,超~可~爱~的——水——手——服——?”
那拖长的尾音,如同死神的召唤。
“妈!放过我吧——!!!”
云尘萧发出一声绝望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哀嚎,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一般,顺着门框缓缓滑倒,瘫在了地板上。
他那充满了混乱、羞耻、意外和一丝丝微妙理解的,开学第一天,就在这熟悉的配方和熟悉的味道中,“圆满”地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