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电流麦克风啸叫声让所有人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墨鸦一脚踩在倒下的雷暴脑袋上,把他当成了临时的垫脚石。她微微扬起下巴,那双猩红色的眼眸扫视着台下那群被恐惧笼罩的暴徒。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狂气的笑容。
“这就是所谓的‘拳王’?太让我失望了。”
她对着麦克风,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种令人着魔的危险魅力。
“从今天起,这里的规矩改了。”
墨鸦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那颗尖锐的虎牙。
“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如果不服,随时可以上来送死。我不介意把这里的地板染得更红一点。”
说完,她并没有理会台下的反应,而是打了个响指。
“音响师!死了吗?给老娘放伴奏!”
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音响师手忙脚乱地按下了一个按钮。
“轰——!!!”
狂暴的重金属鼓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紧接着是撕裂般的电吉他失真音效。
墨鸦闭上眼睛,身体随着节奏开始摇摆。
她握着麦克风,就像握着情人的心脏。
“♪ 在谎言编织的城市里 ♪”
“♪ 圣女戴上了虚假的面具 ♪”
“♪ 你说光明是唯一的救赎 ♪”
“♪ 却在黑暗中与恶魔交易 ♪”
歌声响起的瞬间,一股肉眼不可见的暗红色波纹以八角笼为中心,向着四周疯狂扩散。
那不是普通的摇滚乐。
那是混杂了【嫉妒】权能的精神污染。
每一个听到这歌声的人,都感觉脑海深处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那是被压抑的愤怒,是无法排解的怨恨,是对他人拥有的幸福的极致嫉妒。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混蛋能赢钱!”
“杀了你!老板!我要杀了你!”
“那是我的!全是我的!”
台下的观众开始失控。有人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有人开始攻击身边的人,整个地下拳场瞬间变成了一片混乱的修罗场。
而墨鸦站在混乱的中心,踩着脚下的败者,放声高歌。
“♪ Liar!Liar!Liar! ♪”
“♪ 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给我看! ♪”
“♪ 你的血是不是也是黑色的! ♪”
“♪ 只有在地狱里,我们才能再次相拥! ♪”
她的声音高亢、嘶哑、充满了绝望的爆发力。
这首《背叛者的葬礼》,是她写给那个人的歌。
每一句歌词,都是一把带血的刀子。
……
半小时后。
地下拳场的后台休息室。
外面的骚乱已经被“秃鹫”带着打手勉强镇压下去了,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那股令人躁动的狂热余韵。
休息室里很安静,只有化妆镜前的灯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墨鸦瘫坐在破旧的皮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烈性威士忌。
刚才那种唯我独尊的女王气场已经消失了。
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刚失恋、借酒浇愁的普通疯女人。
“真是……烂透了。”
她仰起头,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划过她精致的锁骨。
“这种程度的发泄,根本填不满啊……”
墨鸦喃喃自语,眼神迷离地看着面前那面布满裂纹的化妆镜。
镜子里的女人,妆容有些花了,眼角的烟熏妆晕染开来,像是一道黑色的泪痕。那双红色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名为“执念”的火焰。
她突然伸出手,从化妆台上拿起一支口红。
那是正红色的。
红得像血。
她在镜子上慢慢地、一笔一划地写着。
L -I-A-R!
Liar。
骗子。
写完这四个字母,墨鸦扔掉口红,身体前倾,脸几乎贴到了镜面上。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扭曲的倒影,仿佛透过了镜面,看到了另一个人。
一个有着银色长发、总是穿着拘束服、表情冷漠却又在眼底藏着温柔的少女。
“呐……璃夜。”
墨鸦的声音变得极度温柔,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你现在在哪里呢?”
“是在那个叫做苏清颜的大小姐怀里撒娇吗?”
“还是在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男人(陆逸尘)身边扮演着贤妻良母?”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镜子上的“Liar”字样,指尖用力到发白,在镜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你怎么能……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呢?”
“明明说好了的……我们要一起把这个虚伪的世界烧成灰烬的……”
“你怎么能背叛我们的誓言,跑去当什么正义的魔法少女呢?”
墨鸦笑了起来。
那笑容凄美而扭曲,像是盛开在腐肉上的彼岸花。
“没关系……没关系哦。”
“我会找到你的。”
“不管你藏在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猛地凑近镜子,在那鲜红的“Liar”字样上,印下了一个深深的吻。
唇瓣与冰冷的镜面接触。
口红被晕染开,像是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哪怕要把这座城市翻个底朝天,哪怕要把所有阻拦我的人都杀光……”
“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然后,把你锁在只有我能看到的地方,让你再也无法对我说谎。”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这诡异的独白。
墨鸦眼中的迷离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一贯的冷酷与暴戾。她直起身,随手擦了擦嘴角的口红印。
“进来。”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那个叫“秃鹫”的光头主持人战战兢兢地探进头来。他现在看墨鸦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核弹。
“那、那个……乌鸦大人……”
秃鹫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抖。
“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整个海潮区的地下眼线都动起来了。”
“哦?”
墨鸦漫不经心地晃了晃酒瓶,“有消息了吗?”
“暂时……暂时还没有确切的位置。”秃鹫连忙解释道,生怕慢了一秒就被折断脊椎,“但是,我们已经把您的‘寻人启事’散布到了每一个黑市、每一个酒吧、每一个流浪汉的耳朵里。”
秃鹫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是根据墨鸦描述画出的素描。
虽然画得很潦草,但那双标志性的死鱼眼,还有那种仿佛“欠了全世界五百万”的丧气表情,却被捕捉得异常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