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能不能换个惩罚？”
“比如……我去跑圈？或者去打扫卫生？”
“打扫卫生？”
苏清颜似乎就在等这句话。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好主意。”
“既然你的精力这么旺盛，无处发泄。”
“那我就给你找个好地方。”
苏清颜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卫生区分配表”，递给江璃夜。
“鉴于你最近对‘异性’（特指那个皮衣女）表现出了过度的兴趣，我认为你需要冷静一下，重新审视一下性别的本质。”
“所以。”
“今天全校的男厕所，都归你承包了。”
“哈？！”
江璃夜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男……男厕所？！”
“我是女生啊！虽然我平时穿得像个假小子，但我生理上是女生啊！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苏清颜站起身，走到江璃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反正现在的男生看到你那副阴沉的样子，应该也不会把你当成异性来看待。”
“而且。”
她凑到江璃夜耳边，低声说道：
“去看看那些肮脏的、充满了臭味的地方。”
“也许能让你清醒一点。”
“让你明白，只有在我身边，才是最干净、最安全的。”
说完，苏清颜拍了拍江璃夜的肩膀，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去吧。”
“记得刷干净点。”
“我会去检查的。”
“如果发现有一点污渍……你知道后果的。”
她指了指江璃夜的手腕。
十分钟后。
教学楼一楼，男厕所门口。
江璃夜戴着口罩，手上戴着橡胶手套，手里拿着一把马桶刷，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那扇写着“男”字的门。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我不就是想当个混吃等死的咸鱼吗……”
“为什么要卷进这种修罗场里……”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瞬间划破了厕所的宁静。
正在小便池前放水的一个小胖子——二年级著名的八卦王“王胖子”，裤链还没拉好，就被突然闯进来的江璃夜吓得差点尿到鞋上。
“江……江璃夜？！”
王胖子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缩到了墙角。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虽然我知道你是大姐头……但这里是男厕所啊！难道你终于忍不住要对男生下手了吗？！”
江璃夜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马桶刷，如同举起一把圣剑。
此时此刻，她身上散发出的黑气，比最凶恶的魔兽还要恐怖。
“滚。”
她只说了一个字。
“是！！！”
王胖子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连裤子都没提好。
江璃夜看着空荡荡的厕所，以及那一排散发着微妙气味的小便池，眼角终于流下了一滴屈辱的泪水。
苏清颜。
你赢了。
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吃醋的女人。
就在江璃夜对着一个马桶疯狂发泄怒火，把马桶刷舞得虎虎生风的时候。
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那个用来变身的“棱镜”APP。
而是普通的微信。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发信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但头像……却是一只黑色的、叼着玫瑰花的乌鸦。
Crow：
“早安，小夜夜~”
“昨晚的那个‘礼物’，我很喜欢哦。”
“顺便说一句，你的新‘锁链’真漂亮。看来你的现任把你管得很严嘛？”
“不过没关系。”
“越是被束缚的鸟儿，飞向天空时就越渴望自由。”
“今晚，老地方见。”
“如果不来……我就把你昨晚留在我这里的‘私密视频’发到你们学校论坛上哦~”
“爱你的，墨鸦。”
“咔嚓。”
江璃夜手中的马桶刷，被她硬生生地捏断了。
前有狼（苏清颜），后有虎（墨鸦）。
中间还有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陆逸尘。
江璃夜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毁灭吧。”
“赶紧的。”
“这个充满了恶意的世界。”
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游戏，那么江璃夜确信，自己的难度选项一定被哪个缺德的GM偷偷锁死在了“地狱模式”。
上午十点，课间操时间。
刚刚结束了男厕所清洁工作的江璃夜，正像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瘫软在教学楼天台阴影处的角落里。她身上的灰色连帽衫散发着一股廉价的柠檬洁厕剂味道，那双死鱼眼中倒映着蓝天白云，却看不到一丝希望。
“只要我不动，就没有人能发现我……”
“我是空气……我是尘埃……我是光合作用的废料……”
然而，那个该死的校园广播，就像是专门为了折磨她而存在的魔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响彻云霄。
“滋——滋——”
“通告。全校通报。”
“为了增强学生体质，弘扬拼搏精神，经校务委员会研究决定，本校将于下周举办第十三届秋季体育祭。”
“哈……”江璃夜翻了个身，把连帽衫的帽子拉紧，试图隔绝噪音，“体育祭啊……那种现充展示求偶行为的活动，跟我这种阴暗生物有什么关系……”
只要随便报个没人参加的项目，比如“男子三千米”或者“铅球”，然后在比赛当天装病请假，就能完美地在医务室躺一天。
计划通。
然而，广播并没有结束。
接下来的声音，换成了一个略显苍老、带着明显颤音和谄媚意味的男声——那是平日里威严满满的高校长。
“咳咳！那个……特别插播一条紧急通知。”
“鉴于本次体育祭得到了一位……呃，极其尊贵、极其慷慨的社会爱心人士的独家冠名赞助。”
“本次体育祭的规模将全面升级！奖品将包括但不限于最新款游戏机、双人豪华游轮票、甚至还有现金大奖！”
“下面，有请本次体育祭的独家赞助商——林星晚小姐，发表讲话！”
“噗——！！！”
正在喝保温杯里枸杞水的江璃夜，一口水直接喷在了面前的水泥地上。
林星晚？！
那个脑回路清奇、除了钱一无所有的金毛败犬大小姐？！
紧接着，广播里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傲慢的、充满了金钱铜臭味的萝莉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