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狐狸就是骚狐狸，有什么好说的。”乐奈不满地一噘嘴，似是不愿多说，然而这反倒勾起了月夭的好奇。
“她很讨厌吗？”
“讨厌。”乐奈眸光流转，觉得这么说还不解气，于是又沉下声煞有介事地补充道：“非常讨厌。”
“你说说看，我帮你骂她。”月夭憋着一肚子坏水，开始套乐奈的话，单纯的猫猫哪里听得出这些，愤愤地解释起来。
“她……她带着狐狸卖身，还诱拐乐奈的族人，作风糜烂，把神社都开成魅魔咖啡厅了，实在是……有辱长生种的形象！”
月夭微微一怔，下意识以手掩唇，却还是忍不住笑意，极细微地“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乐奈闷闷地看着月夭，眸光中带着如秋水般的幽怨。
“哼哼，我笑那落梅无能，狐狸少智，靠卖勾来吸引香客，一代过后血脉驳杂，二代之后混血频出，而且一个个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倘若我是人类，一定会趁虚而入，窃取信仰，偷盗香火，让她们世世代代都只能靠卖勾为生。”
“可她也是长生种啊，乐奈记得，她有一条、两条、三条、四条……九条尾巴，能撑到好久好久之后。”
九条尾巴的狐狸？月夭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她有多强呢？”
乐奈若有所思地用纤指轻抚下巴，异色的眸渐渐出神。
“按照你们的灾害等级，大概是‘凶’级。”
闻言，月夭黛眉一挑。
怎么办，仅凭四分之一的实力对付起来好像、似乎、有一点捉襟见肘啊？
由于各种力量体系相对错杂，一般而言并不使用其各自的境界来表述其对应实力，而是统一用实战表现来判定其灾害等级。
与所谓的爆砖、爆墙、爆楼、爆城、爆星之类的论战等级有异曲同工之妙，灾害等级从低到高分别为纸、并、强、凶、狂、神，再往上便无法估量，属于论外。
至于评判标准，则是简单地按杀伤能力进行评判，假如将灾害对象置于闹事区，也就是人流密集、混乱的区域，纸级灾害的门槛是在一分钟能杀害十人，并级则是百人，以十的次方类推，凶级的杀伤力已是万人以上。
曾经的月夭自信是有这个水准的，但现在是没这个底气。何况凶级之间亦有高下，譬如曾经就有某个倒霉魔人在被评定为杀伤计数破万的凶级灾害后，嚣张跋扈，不幸遇上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匹力量的黎小诺……
“呃，乐奈你知道我剩余的核心都在哪里吗？”
“我们各拿了一部分，但她们或许已经吸收掉了。”
淦！
月夭感到一股浓浓的无力感从心底涌来。
十年修为，毁于一旦，魔法少女！
念及此处，月夭也怨念深重地瞥向乐奈，酒红色的眸子像一汪潋滟的水泊。
但那灰发的猫娘却依旧面容淡漠，仿佛并未感受到月夭的幽怨，而她的下一句话，则让月夭双眸一亮。
“但这么夸张的量，短短一周应该是来不及消化的，你应该还能从她们的身体里找回。”
“怎么找回？”
月夭一扫眉间阴霾，连忙追问。
乐奈并没有直接做出回答，而是先将她娇俏的小脸挤成一副耐人寻味的模样，像是刻意在吊着月夭的胃口般，纤指不住地绕着垂落至颊侧的银灰色发尾。
“那种事，在神社里不便谈论。”
“哈？”
“就是……”乐奈倏地双掌合十，两只白净如玉的小手紧密贴合着，随即在月夭惊愕的注视下，轻柔地往复揉搓起来，像是在雪原中取暖，却又没那么激烈，反倒像是为了抚慰某种催人的欲念。
月夭哪能意会不到，只一刹那便被旖旎的绯色漫上双颊，不时回闪过些许与莫陌的荒唐画面，细细一看，乐奈那纠缠不休的白嫩指掌，恰似一对心有灵犀、比翼双飞的动人酮体。
巧合的是，在这几夜的缠绵间，月夭非但没能取回力量，反倒是每每被索取殆尽，次日清晨起床，腰酸腿软，正如月离所说，泄了精华。
究其原因，不仅是因为莫陌身为魅魔的缘故，更多的是因为月夭没能把持住、正渐渐沉溺其中，因为贪图一时享受忘了复仇大计呀。
“我知道了……”月夭沉下红透的脸颊，低声答道，一边暗暗攥住粉拳，下定决心。
在哪里跌倒的，就在哪里站起来，今晚就和她一决雌雄！
何况月夭现在还有着一件大杀器。
托莫陌的福，月夭现在可是心如止水，无欲无求。
小黑，我会连带着你的份一起向她复仇的！
“你要走了吗？”
乐奈蓦地出言，将月夭从思绪中抽离，回眸一看，那绮丽的佳人玉靥上似是挂着一抹不舍。
“嗯。”
时间快到了，月夭还得在附身结束之前赶回莫陌的家，不然小黑丢了可是件麻烦事。
“月夭，你还是第一个能够穿过结界，光顾神社的人呢，以前这里来的都是猫，所以没什么香火……你能常来吗？我这里有很多小鱼干。”
乐奈又拿出一根被煎至两面金黄、酥脆可口的小鱼干，她犹豫了有一会，但并非是因为不舍，而是精挑细选了一番，才找到了那最好的一根。
月夭微微一怔，一向无忧无虑的酒红色瞳孔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因为借用了小黑的身体，所以自己才能穿过神社的结界吧，另外几个魔法少女恐怕都做不到。
也就是说，在神社里作为神灵赐福、打点香火时，作为猫的乐奈倒是被同伴所簇拥着，但作为人的乐奈却是孤独乏味的。
在有了人的形体、亲近过其他“有趣的女孩子”后，自然也渐渐会被赋予人的情感。
一群猫，一个人。
“好。”
在跨过鸟居的一瞬，阴影漫过月夭的身躯，再细看，已是只茫然的黑猫，呆立在青石阶上。
回眸之时，朱红木梁与其下坠着的一抹清浅依旧矗立，只是那身系银铃、摇起手足来似清泉般叮咚作响的灰发少女，已经……变成了一只无口灰毛萝莉。
倒是野猫已经不见了。
乐奈穿着睡衣，叼着鱼干，踩着拖鞋，淡定地跟了出来。
“乐奈来送你，免得你在山里迷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