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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山下正一办公室离开的羽生悠烦闷的走到警视厅门口,坐在村口山之前坐过的地方,抬头望向前方,他却发现景象意外的好。
即将隐去的日光仍旧坚持着发挥自己的余热,天空中漂浮的云朵也遮不住它的光芒,几分钟后,它最终还是消失不见。
“你还没走啊?”
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不用回头,羽生悠知道是谁。
“没有,坐会儿再走。”
村口山诧异的望着他,平常狗嘴,怎么今天秒变人嘴了。
随后他缓步走到羽生悠身边,靠着他坐了下来。
“真是少见,不,是从没见过,你居然肯为了别人做到这个地步,你果然喜欢高桥小姐吧。”
“你妈.......”
羽生悠没有多余的心思和他掰扯,他干脆扭过头去,不想看见村口山。
村口山见状,随即返回房间,但马上又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划好的瓜,递给他。
“干嘛。”
“这个还不错,蛮甜,看在你多了不少的人味,我就勉为其难分你一块。”
“你当警视厅是你家了?你哪来的刀?”
“这个你别管。”
羽生悠伸手接过,结果发现这瓜里面空了一大块,他眼神死死的盯着村口山。
“我真想掐死你,山叔,这是什么?”
“瓜啊!”
村口山两手叉腰,站着看向羽生悠。
“杀千刀的,中间的呢!”
羽生悠真希望自己手里是颗手榴弹,这样直接发芽德宏,炸死眼前的村口山。
“我吃了啊!干嘛!”
村口山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在说我今天下午吃了饭一样轻松。
“那我吃什么?”
羽生悠微笑着看向他,村口山移开视线,眼神飘忽不定,嘴里吹着口哨,不回答他的问题。
“山叔,你以后走夜路最好小心点。”
“为什么?”
“呵呵。”
羽生悠看向手中的夕张蜜瓜,色泽亮丽,里面的果肉很新鲜,虽说中间被挖去一部分,但好歹他良心剩了不少。
“勺子呢?”
“没有。”
“.......我有时候真想淦死你。”
村口山这下不乐意了,怎么给你瓜吃你还挑三拣四,随即走上前准备和他理论。
“等等。”
羽生悠盯着手里缺了一部分的蜜瓜,脑海中突然闪过整起案子最关键的一部分---同时出现的两个藤本太太。
在此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妖怪所为,包括他自己。
但如果否定这个猜想呢?如果是人扮做藤本太太呢?
好吧,这听起来还是妖怪干的合理点。
如果高桥小姐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不可能认不出假扮的藤本太太,但也有可能对方扮的太像了,以至于高桥小姐分辨不出。
关于这个问题,他还没有想明白,但是看着手里的瓜,他倒是想到了---北海道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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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正一顾不上对女儿的劝教,听闻消息后猛地站起来,伴随着“叮当”的声音,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扭曲。
桌上的水杯这下真的是滴水不剩,刚山下正一起来过于激动,胯部硬生生蹭着桌子边缘直起。
“您不用这么激动,我会说清楚的。”
羽生悠走上前,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巾递给山下正一。
“........多谢。”
山下正一接过纸巾,正打算擦拭干净桌面,此时一只手却硬生生将其抢了过去。
“您去。”
似乎是有些生气,她一个字也不想和父亲多说,只是拿起纸巾擦拭起来。
“好,辛苦你了。”
山下正一的语气也缓和不少,他觉得自己刚才说话语气有点重。
他快步走到羽生悠对面,拉开椅子便坐了下来。
“羽生君,你发现了什么?”
“您还记得我们之前去拜访藤本太太的时候吗?”
“当然,你是说......”
瞧见那边擦拭桌子的动作逐渐变慢,耳朵也微微朝着他们这边侧着,羽生悠压低了声音,再次开口道:
“当时我们出门的时候,藤本太太隔壁的伊原太太......”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了,我当时在准备开车。”
“是的,但伊原太太当时说了一句非常感谢藤本太太送的北海道特产。”
“哐嘡”声音从身后传来,山下正一不由得转过头看去,只见桌上的那盆绿植不知为何打翻在地上。
“抱歉。”
她只丢下这句话,随后绕到桌前默默地收拾起来。
“你没伤到吧。”
山下正一对此倒是无所谓,他只是关心她有没有伤到。
“没有。”
听闻后山下正一重新转过身,接上了羽生悠刚说的话。
羽生悠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她,眼底闪过一丝有趣。
“这是哪里有问题吗?”
山下正一不太理解羽生悠说的话,北海道特产不是藤本太太旅游带回来的吗?
“但藤本太太没送我们特产。”
“噗嗤”
羽生悠又朝她望去,偷听就算了,怎么还嘲笑起来了。
“呃......羽生君,藤本太太不送,也很正常吧。”
“但您在藤本太太家看到过一件北海道特产吗?”
“嘶......我想想。”
山下正一当然没有羽生悠这么变态的记忆,他大抵要回想一番,双手扶在脑袋两侧,眼睛闭上。
片刻后,他睁开眼,神色凝重地看向羽生悠。
“没有,一楼能看见的地方都没有,二楼书房也没有,剩下的......”
“二楼其他房间应该是卧室。”
羽生悠帮他补充了剩余的内容,当然将全部特产放置他们没看到的地方,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可能放在二楼卧室,或者一楼厨房里?”
山下正一缓缓地说出可能的情况,虽然他也很想早点抓出凶手,但仅凭羽生悠刚说的这些,还不够。
“一楼厨房我略微看了,从外面看来并没有,二楼卧室......不知道。”
“那.......”
山下正一脸色如常,他知道如果仅凭这些,羽生悠是不会特意折返回来告诉自己的。
“您不觉得很违和吗?”
他的语气莫名一顿,紧接着看向一旁演都不演的她,无奈的说道:
“藤本太太给我们的印象一向是举止有礼,但为什么在招待方面却有些......”
“对啊!”
山下正一右手握拳,猛地敲在左手,他恍然大悟。
“诶,不对。”
他又发现了盲点,随后紧接着说:
“但.....这也可以解释吧?类似藤本太太只会拿出特产,特意招待关系较好的朋友?”
“那伊原太太呢?她们说话很客气,至少不像朋友间的语气。”
“邻居总是不一样的。”
得,山下正一把他的话全部堵死,他每说一句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您说的很对,但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事情都能找到理由,不是吗?”
羽生悠一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仅凭着解释去看待一个问题,那么所有的案件都无法进行推理。
所谓的推理,其实就是,找到让你困惑的,然后去调查他,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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