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漓的手臂还搭在楚瑶腰侧，力道恰到好处。
既稳稳托住了她，又不会让人感到被束缚。
楚瑶的大脑一片空白。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耳朵里全是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脸上的温度高得吓人。
好软。
那种被人稳稳接住、不会摔倒的安全感。
想就这么靠着……
万妖谷，妖尊殿。
九漓的本体靠在王座上，通过分身感受着楚瑶的体温和柔软的触感。
小剑仙的身体……比想象中还要柔软。
抱着她的感觉，就像抱着一团温暖的云。
好想多抱一会儿。
就一会儿。
九漓的九条尾巴在空中缓缓摆动，尾巴尖都满足地蜷了起来。
但不行。
现在还不能暴露。
分身只是个普通的打工人设，如果抱太久会显得很奇怪。
必须克制。
必须放手。
九漓深吸一口气，操控着分身，极其不舍地松开了手。
楚瑶的腰侧突然一空，那种温暖和支撑的感觉瞬间消失，让她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
白漓已经退后半步，恢复了得体的距离。
“站稳了吗？”白漓问，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啊……嗯、嗯！站稳了！”
楚瑶慌乱地点头，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虽然衣服根本就没乱。
她不敢看白漓的眼睛。
太丢人了！
居然在理想型面前差点摔个狗吃屎！
而且……
而且刚才居然还想继续被抱着！
楚瑶你清醒一点啊！
人家只是扶你一下而已！是出于好心！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个……”楚瑶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我、我要点菜！”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下，把脸埋进了菜单里。
白漓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好，您慢慢看，不着急。”
说完，她转身走向后厨。
九漓操控着分身的身体，步伐稳定，姿态从容。
但她的本体在王座上，尾巴已经因为过度兴奋而欢快地甩成了螺旋桨。
小剑仙刚才脸红的样子……太可爱了。
而且她好像也……有点舍不得分开？
九漓回想着刚才楚瑶靠在怀里的那几秒，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值得。
这个分身，太值得了。
楚瑶躲在菜单后面，偷偷观察白漓走远的背影。
那个背影笔直、从容，每一步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楚瑶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追随着她，直到她消失在后厨的门帘后。
然后她才如梦初醒，猛地低下头看菜单。
红烧肉……糖醋排骨……宫保鸡丁……
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完全看不懂。
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个拥抱。
不对，不是拥抱！只是扶！
但……
楚瑶捂住脸。
那种被人抱着的感觉，真的太……太……
她想不出形容词。
只知道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快得要炸了，脸烫得能煎鸡蛋，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而且最要命的是——
她喜欢那种感觉。
非常喜欢。
喜欢到她现在还在回味。
楚瑶随便在菜单上指了几个菜名。
她根本没看清自己点了什么，只是随便指了几个位置。
鹿小满走过来收菜单时，楚瑶才猛地回神。
“那个……我刚才点的是什么来着？”
鹿小满看了一眼记录：“红烧肉、糖醋排骨、青椒肉丝、还有一份米饭。”
“哦……好……”
楚瑶点点头，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点的这些菜。
鹿小满拿着菜单走了。
楚瑶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托着下巴，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
那个姐姐……好好看啊……
不对，不只是好看。
是那种……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的好看。
而且她的声音也好温柔，动作也很优雅，气质也很好……
楚瑶想起白漓刚才扶住她时的样子。
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关切，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我会保护你”的可靠感。
楚瑶的心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了。
她按住胸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对不对不对！
冷静！楚瑶你冷静一点！
你这是怎么了？
只是被一个好看的姐姐扶了一下而已！
有什么好激动的！
但……
楚瑶咬着嘴唇。
如果只是“被扶了一下”，为什么她现在还在想着那个拥抱？
为什么她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白漓身上的冷香？
为什么她看到白漓笑的时候，会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这……这难道是……
楚瑶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词。
心动？
她愣住了。
不会吧？
她对一个女生心动了？
等等。
楚瑶猛地坐直身体。
我又不是女同啊！
我前世是异性恋！喜欢男生的那种！
虽然因为学业繁重从来没谈过恋爱，但我确实是喜欢男生的！
应该是吧？
楚瑶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前世的经历。
高中三年，埋头苦读，每天不是在教室就是在补习班，哪有时间谈恋爱？
倒是有几个男生给她递过情书，但她都拒绝了——不是因为不喜欢对方，而是因为没时间谈恋爱。
所以……她到底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她真的确定自己是异性恋吗？
还是说，她只是因为“社会默认异性恋”所以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楚瑶抱着头，感觉脑子要炸了。
她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啊！
前世的她是个标准的理科生，每天想的都是数学题和物理公式，哪有时间考虑性取向这种哲学问题！
而且……
就算她真的对女生有好感，那又怎么样？
修仙界又没有“异性恋才是正常”的规定。
她见过不少道侣是同性的，宗门里也没人觉得奇怪。
所以……
楚瑶深吸一口气。
所以问题不在于“我是不是女同”，而在于“我是不是真的对那个姐姐有好感”。
她闭上眼睛，回忆白漓的样子。
黑色长发，深褐色眼眸，温柔的笑容，从容的姿态……
心跳又加速了。
楚瑶睁开眼睛，确认了一个事实。
她好像……真的对白漓有好感。
那种不只是“欣赏美人”的好感。
而是……想要接近她，想要了解她，想要和她说话，甚至想要……
楚瑶的脸又红了。
甚至想要再被她抱一次。
完了。
她真的心动了。
对一个刚认识不到十分钟的女生心动了。
而且还是一见钟情那种。
楚瑶趴在桌子上，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这算什么？
颜控？
还是真的喜欢女生？
或者两者都有？
就在她快要把自己绕晕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您的菜来了。”
楚瑶猛地抬起头。
白漓端着托盘站在桌边，盘子里是热气腾腾的红烧肉和糖醋排骨。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她的侧脸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放下盘子，朝楚瑶微微一笑。
“慢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