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在训练场上回响。
长剑在空中碰撞，迸发出一星小小的火花。
青岚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她虎口发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三步才勉强站稳。
她震惊地抬起头，看向对面气定神闲的楚瑶。
“师、师姐……你……”
青岚瞪大了眼睛，指着楚瑶，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突破了？！”
楚瑶收剑而立，对着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嗯嗯，昨天晚上侥幸突破了。”
“什么叫侥幸啊！”
青岚哀嚎一声，直接把剑扔在地上，跑过来抱住楚瑶的胳膊。
“这才几天啊！你就金丹中期了？！这也太快了吧！还让不让我们这些普通人活了啊！”
楚瑶被她晃得头晕，只能干笑着安抚：
“运气，都是运气。”
她自己也觉得离谱。
昨天只是在食味斋多看了白漓姐姐几眼，回来就突破了。
就在两人说笑的时候，旁边围观的一群小师妹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听到了吗！圣女大人突破了！”
“天哪！圣女大人已经是金丹中期了！”
“呜呜呜不愧是我们的圣女大人！太强了！”
楚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师妹给围住了。
为首的一个小师妹，满脸激动地看着楚瑶，眼神亮得像两颗星星。
“师姐！师姐！您这次一定能夺得宗门大比的冠军！”
“对对对！以师姐的天赋，冠军非你莫属！”
另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面小旗子，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瑶”字，旗子下面还坠着流苏。
“瑶光一出，谁与争锋！圣女师姐，天下第一！”
“师姐人美实力强，剑宗未来你最亮！”
“圣女后援会，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楚瑶看着眼前这群狂热的粉丝，以及她们手里挥舞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应援物，整个人都石化了。
撞大墙？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师妹手里拿着一个木牌，上面用稚嫩的笔法画着一个Q版的她，旁边还写着“瑶瑶公主的专属骑士团”。
所以怎么连周边都整出来了啊！
你们修仙的都这么闲吗？！
“那个……大家冷静一点……”楚瑶尴尬地摆手，“大比才比了一场，现在说冠军也太早了……”
“不早不早！”圆脸小师妹一脸坚定，“师姐就是最强的！我们永远支持你！”
说完，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暖手宝？
不对，是个玉制的、巴掌大小的圆盘，上面雕刻着楚瑶的侧脸，还镶嵌了发热的符文。
“师姐你看！这是我们最新出的周边！圣女牌暖宝宝！冬日修炼必备佳品！”
楚瑶：“……”
救命。
她想逃。
青岚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好不容易才把自家师姐从狂热的粉丝群里解救出来。
两人一路小跑到没人的角落，楚瑶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们……一直都这么……热情吗？”
“是啊，”青岚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师姐你可是我们天衍宗千年一遇的天才，大家都很崇拜你呢。”
楚瑶有点无奈地扶额。
虽然被人崇拜的感觉不坏，甚至还有点小小的窃喜，但这种前世追星一样的阵仗，她实在是有点顶不住。
不过……
经过刚才那一出，她心里那种若有若无的自卑感，似乎真的消散了不少。
或许……自己真的有那么一点天赋？
毕竟，《戮神剑诀》她只看了一遍就能施展，金丹中期的瓶颈也因为看了一眼美人就突破了。
虽然过程有点离谱，但结果是好的。
说不定，自己在这个世界，真的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青岚和楚瑶在训练场边的石凳上坐下，青岚从储物袋里拿出两瓶灵果汁，递给楚瑶一瓶。
“师姐，现在你突破到金丹中期了，打算炼制什么本命法器啊？”
青岚吸了一口果汁，好奇地问。
“肯定是剑啊。”楚瑶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可是剑修。”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
一把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剑。
可以随着她的心意而动，与她一同成长。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帅。
“嗯嗯，我也觉得师姐最适合炼剑了！”青岚用力点头，“不过……最近材料可能有点难搞哦。”
“嗯？为什么？”
“宗门库房失窃了。”青岚压低了声音，“前几天的事，一直封锁着消息呢。据说好多珍贵的材料都被偷了，特别是那些顶级的炼器材料，几乎被搬空了。”
楚瑶闻言，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
“失窃？这么大的宗门还能失窃？安保是干什么吃的？”
这也太草台班子了吧！
天衍宗好歹也是正道魁首之一，宗门库房这种重地，居然能被人把东西搬空？
这说出去谁信啊！
“谁说不是呢。”青岚撇撇嘴，“宗门对外说是遭了贼，但到现在连个贼影子都没抓到。现在想去库房领材料，都说库存不足，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楚瑶有点无语。
这下麻烦了。
炼制本命法器，材料是重中之重。
材料越好，法器的潜力就越大。
她本来还打算去库房看看，能不能找到传说中的“天外陨铁”或者“深海寒晶”之类的神级材料呢。
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那怎么办？只能去坊市自己淘了吗？”
“也只能这样了。”青岚叹了口气。
她环顾四周，确认没人之后，突然凑到楚瑶耳边，用气音说道：
“师姐……我怀疑，这库房失窃，是监守自盗！”
楚瑶的心猛地一跳。
监守自盗？
这四个字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这说明天衍宗的高层，出了内鬼。
一个能接触到宗门库房，并且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搬空材料的内鬼。
“师妹，你可别乱说。”楚瑶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这种事是要负责任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污蔑宗门高层，这罪名可不小。
“我没有乱说！”青岚见她不信，有点急了，“我有证据的！”
“什么证据？”
青岚脸上的笑容敛去，换上了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她又看了一眼四周，确定隔墙无耳之后，才凑得更近了些。
“那天晚上，我偷偷下山的时候，看到……”
楚瑶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又晚上偷偷下山了？”
青岚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心虚。
她嘿嘿干笑了两声，拉着楚瑶的袖子撒娇。
“哎呀师姐，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我看到了什么！”
“重点就是你又违反门规了。”楚瑶板着脸，但语气里并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被执法堂抓到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我身手可好了！”青岚拍着胸脯保证，“而且我不是去玩！我是去……我是去食味斋打包夜宵的！”
楚瑶：“……”
所以还是去玩了。
“行了行了，说重点。”楚瑶无奈地摆摆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见楚瑶不再追究，青岚松了口气，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那天晚上，我从食味斋回来，走的后山小路。快到宗门结界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库房的方向出来。”
“谁？”
“执法堂的李长老！”
楚瑶有点不敢相信。
李长老？
那个在执法殿里训斥她，说她对妖族太过仁慈的老头？
楚瑶的脑海里浮现出李长老那张严肃刻板、不怒自威的脸。
怎么会是他？
“你看清楚了？”
“绝对是他！虽然他穿着夜行衣，还蒙着脸，但那身形，那走路的姿势，我绝对不会认错！”
青岚的语气非常肯定。
“而且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储物袋！就是那种宗门统一发放的、专门用来装贵重物品的特制储物袋！”
楚瑶沉默了。
如果青岚说的是真的，那事情就太可怕了。
执法堂的长老，监守自盗，偷窃宗门库房的珍贵材料。
这简直是耸人听闻。
“他……他偷那些材料做什么？”
楚瑶想不通。
“他一个长老，位高权重，要什么材料不能直接跟宗门申请？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偷？”
“这我就不知道了。”
青岚摇摇头。
“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想啊，师姐，一个长老，就算再缺材料，也不可能把库房搬空吧？这动静也太大了。而且他为什么要挑那个时间点？我后来打听了一下，那天晚上，负责看守库房的几个弟子，全都因为‘误食’了什么东西，拉了一晚上肚子！”
楚-福尔摩斯-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是说，这是有预谋的？”
“肯定是啊！”青岚一拍大腿，“下药、潜入、偷窃，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绝对是惯犯！”
楚瑶：“……”
倒也不必说得这么像话本故事。
但青岚的话，确实让她产生了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