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香……！」
尽管只过去了几秒钟，可莉莉的脑内，就好像已经上演了无数遍吸食的场景。
等她意识到这一点时，脸颊已经烫得不行。
她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啊啊啊不对！我在想什么！怎么能像这种事情！为什么我会对她——」
她突然想到了刚刚在走廊上，米娅和她说的话——“圣女候补”、“转校生”、“会不会转到我们班上”……
「她一定就是那位圣女候补小姐吧！！都说了flag不要随便立！！」
莉莉心中警铃大作。教会圣女……那可是她这种究极魔物的天敌呀！
「可是为什么明明是天敌，是代表光明力量的圣女……我会感觉她好香？按照记忆和这两个月的经验……光明的味道不是应该很难闻吗？」
莉莉陷入混乱，但时间依旧照常在转。
神秘的银发少女扫视一圈教室，她的眼神与其说是平静，倒更像是冰冷。每一个和她目光接触的同学，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最终，她的目光停留在了莉莉身上。
而莉莉也恰好鼓起勇气，擦干净不小心流出的口水，准备再好好观察一下这位“天敌”。
四目相对……
「哎呀！！！她为什么要盯着我看啊啊！」莉莉赶紧低下头去，把双手夹在两只快要打颤的大腿间，「她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一秒、两秒……
莉莉一边数秒，一边感受着那股香气越来越近……
明明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充沛，肢体的饥饿感也越来越弱，可伪装术却更加难以维持——她的心太乱了。
然后，她就听见沉稳的脚步声在身边停下了。
「我死定了，她发现我了。毁灭吧，我累了。」
「来吧，净化我吧，给我个痛快。」
「等我再见到那个小九……我要……算了……我连碰都碰不到她……」
万念俱灰之时，一道声音传入她红得发烫的耳朵：“你好，同学，请问这个座位有人坐吗？”
「……诶？」
「座位……？原来她只是在找空座？」
直到此时，莉莉才反应过来，她的斜前方确实有一个空座位。
「她要坐到我的附近？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有——有人——！”求生的本能让她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她就察觉到这样行不通，陷入左右脑互搏状态。
「喂！人家根本没发现我！我再给自己加戏，大庭广众之下编这种谎话，不是纯纯地惹人怀疑嘛！！」
于是她惊慌出口：“啊……！没有人！没有人坐！请……请坐……”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没了底气。
可直到说完，那道身影也似乎分毫未动。
「她到底要干什么呀喂！」
莉莉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抬起头看向银发少女。
脑内的“吸食幻想”再次降临，甚至她还打了个哆嗦。她不知道是这个哆嗦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身上那股麻酥酥的感觉。
「停停停！我到底在想什么！？」
回过神后，她发现对方只是在平静地看着她。
几秒钟的对视时间，莉莉觉得比过去两个月还漫长。
最后，她注意到对方的眉头微微颤抖了一瞬，又瞬间切回平静，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不、不客气！”她的语气比哭还委屈。
「可以不要看我了吗？谢谢你了，圣女候补小姐。」
银发少女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坐到了斜前方的空位上。
她的动作优雅得就像教科书里的贵族礼仪示范一样——先用手轻轻按住裙摆，然后缓缓落座，腰背挺直。一看就是从小受过严苛的体态训练。
「好优雅……好漂亮……好想……」
「如果是前世的我，恐怕看一眼就会迷上她吧……」
「等等！我在想什么！我现在可是梦魔，还是史上最菜的梦魔！我得躲着点她！」
「可是这股香香的味道……嘿嘿……好想吸……」
「完了！我坏掉了！！」
内心的惊恐驱使她赶紧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
或许是浸润在这股“香味”里面太久，她隐隐感觉小腹传来一股温热。
所有的梦魔到了成年，小腹都会浮现一道奇特的咒文，这是梦魔一族的诅咒。
她的视线环顾教室一周，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已经远离她这里，一起盯向神秘的圣女候补，才敢悄悄抬手拉开一点点领口，低头看去。
「？？？」
她发现小腹的咒文发出了极其微弱的紫色光芒，过去两个月她从未见过这种现象。
「这玩意儿还有RGB模块？？？」
她不懂，也没人给她解释，这具身体才刚刚成年，大人的知识……她还没怎么学过，只知道梦魔比其他种族更需要生命能量，最有效的补充来源就是“吸食”。
而且最有效的……是“吸食”男性，强大的男性。若是吸食其他目标，能量转化率低得可怜。
前世身为男人，打死她也不会干那种事！
这时，前面的教室门被打开了。
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留着白胡子的老神父走了进来。
他就是当初把莉莉捡来这里的西斯特神父。
“孩子们，今天我们班里来了一位新同学。”
他向银发少女轻轻点头示意。
银发少女优雅起身的同时，顺手抚平了裙子上的褶皱，随后向四周微微行礼。
“各位同学好，我叫卡莲，请大家多多指教。”
声音依旧冷清，礼节却无可挑剔。
西斯特神父满意地点点头：“好了，卡莲同学，请坐。”
“孩子们，卡莲同学是我们教会东部分会的圣女候补，她能到我们这里学习，是我们地方教会的荣幸。大家要多多向她学习。”
教室响起阵阵低声惊呼。
「果然是圣女候补！」
「难道现在身上这种酥麻的感觉，就是在补充生命能量？为什么只要靠近她……就能补充？」
莉莉完全想不通。
她试图用她前世理性的头脑分析，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所教会内部，也有魔力比卡莲高的女性神职人员或魔法师，可她从来没体验到过这种感觉。
甚至……她也不是没有悄悄吸食过米娅——即使米娅在物理层面是香香的，但吸食起来的味道，却并不“香”……反而有点“难吃”。
可卡莲身上的“香气”，她甚至感觉超越了她前世一切对于美食的认知。那是一种全身血液都在欢呼沸腾的感觉。
这股“香气”不断侵袭着她的理智。
「啊啊啊她好香，好想吸！」
「不行！她可是天敌！要躲得远远的！」
「啊啊啊身上的感觉好舒服，好想去抱住她闻一闻！」
「莉莉你疯了！你要赶紧逃出教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出去更要忍饥挨饿，连救济餐都吃不上！横竖都是死，不如让我在这里……」
「只要在这里呆着，腰也不酸了，腿也有劲儿了，甚至感觉身体……都发育了一点点呢！」
就这样，莉莉在内心的天人交战中，浑浑噩噩地开始上课。
直到——
“四级魔物，梦魔！”
“哒”，西斯特神父用粉笔重重地在黑板上敲了一下。
「！！！」
莉莉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咳……咳！”浪潮般的惊恐让她本能地一阵反胃，咳出了声。
伪装术差点完全失效，就在刚刚，她的爱心尾巴已经显了形，差点把裙子戳破！
还好她想起来，这节课是关于魔物知识的，才瞬间稍稍稳定心神，重新把尾巴变没。
“莉莉，你身体不舒服吗？”西斯特神父关切的声音响起。
“唔……没、没事！西斯特神父……我刚刚……我刚刚不小心吃了虫子……”莉莉本能地解释道。
那是属于梦魔的本能——撒谎。只不过……撒谎的水平亦有高低。
「我靠我都在说些什么呀！！」
她甚至看到，冰山美人卡莲都因为这句话，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头……还有些皱？
「你皱眉了吧！你发现我了吧！完了，我死了。」
莉莉一边享受着身上的酥麻感，一边无力地垂下双臂。
“莉莉，不舒服的话，回头去医务室看看，就说是我叫你去的，让他们不要找你做义务劳动抵药费。”
西斯特的声音满是关怀。
这也是莉莉在教会里，所能享受到的不多的福利。
因为梦魔的魅惑天赋，和她菜鸡的水准，恰好形成了一种平衡——所有人都会本能的关照她。
“好了，我们继续上课。”
随着这声话语，卡莲也回过头去看向黑板，这让莉莉稍稍松了口气。
“梦魔是典型的四级魔物，必须以人类的生命能量为食，不吸食就会死亡，其中男性人类的生命能量转化率最高。”
“注意，生命能量和魔力是两个不同概念。”
“魔力是可再生能量，用于释放魔法或祷告术。用完可以通过冥想、休息、药水、水晶等方式回复。”
“但生命能量不同，它是生命存在的基础，不可再生。被梦魔吸食后，会导致虚弱、生病、减寿甚至直接死亡。”
“所以她们被列为四级魔物——她们是对人类的威胁，发现即清除。”
“事实上，能在人类社会自由生存的，其实也只有一级魔物。像我们班上的米娅同学，她们猫人族就是其中之一。”
“顺便一提，猫人族大多性格和善，非常有爱心，大家也可以多和我们的米娅同学亲近亲近。”
神父的每一句话都像钉子一样扎进莉莉的心里。
「我知道……我都知道……」
「所以我才不敢吸太多……米娅……对不起……」
即便此刻她的内心满是愧疚感，但身体的本能却还在催促她——眼前就有一个更好的食物！快去吸！
「这该死的梦魔体质，为什么要这么诚实！」
「我想……我想一直待在她身边！」
「你想死吗！！？」
终于，下课铃响了。
西斯特神父合上课本：“关于魔物的知识，就介绍到这里，下课。同学们如果有其他疑问，也可以问问我们新来的卡莲同学，她在这方面也已经学过很多知识。”
然而，在他离开之后，并没有人敢去接近卡莲。
卡莲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转身离开教室。
「她走了吗？她终于走了！」
莉莉悄悄用旁光观察卡莲的动态，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紧接着，便是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虚感……那股酸疼的感觉，又悄悄开始涌向四肢。
香气消失了。充实感消失了。温暖消失了。浑身酥麻的感觉也消失了。
「好难受……我……我想……」
“莉莉？……莉莉！”米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莉莉的思绪。
“你发烧了吗？为什么脸上红红的？”
米娅伸手摸了摸莉莉的额头，随后瞪大眼睛：“好烫！你真的发烧了！”
“我、我没事……”
“不行，要去医务室！”米娅斩钉截铁地拉起莉莉的手，“走，我带你去！”
莉莉恍恍惚惚地被米娅牵去走廊，像医务室的方向前进。
走到一半，她的鼻子抽了抽。
「是那股香气！她就在附近！就在走廊的那个方向！」
「我好饿……我真的好饿……」
「我要过去……只要再闻一下……」
“咦？莉莉你怎么啦？那边不是医务室！”
“你……你的力气怎么变大了！？”
莉莉没有意识到，米娅的手还被她牢牢地牵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