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里娜的办公室。
“坐吧。”
卡特里娜示意一旁的小沙发，又从壶子里给他倒了一杯神奇饮料。
莱昂问了问，那杯饮料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香料酒，你可能很少喝？”
“以前没喝过。”莱昂如实回答。
他前世喝过最接近的东西，可能是含酒精饮料，例如鸡尾酒。
莱昂抿了一口香料酒，其实这东西并不难喝，虽然味道有点怪，但入口味道香醇，口感宛若丝绸般柔滑细腻，酒精度应该很低。
“味道如何？可还能喝得习惯？”
“挺好喝的。”莱昂答道。
窗外的天气忽然暗了下来，不一会，窗帘整个都被风掀了起来。
“酒精是个好东西，调配药剂也好，清洁也好，都是不可或缺的，而且酒精能带来快乐，不是吗？”
“请问老师是要交代什么事情呢？”
莱昂直切主题，这倒不是他觉得卡特里娜废话多，而是这气氛实在有点诡异。
“前两天，阿德里克斯家来信敲打过学校，所以学校不希望你和亚布罗斯起冲突。”
“我知道啊，可是他要来惹我，我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当缩头乌龟吧？”
“你在自学，对吧？”卡特里娜问道。
莱昂有些惊讶，没想到卡特里娜这么清楚。他还以为自己学得很隐蔽呢。
“没什么好惊讶的。这帮纨绔子弟……放学后就喝酒去了，要么就是去城里玩，要么就是去打猎，几乎很少有人会待在学校，更何况是在闲暇时看课本呢？”
卡特里娜摇摇头叹了口气，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莱昂虽然不大了解贵族生活，但他多半能猜到。
也难怪这所学校授课内容也简单，估计学校也没指望他们真能学会。
“课程对于你来说，应该并不算难吧？”
“当然。”
“很好……我要你加快自学的速度，”卡特里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需要你在一年内学完三年的课程。”
“一年内……”
那岂不是自己一点闲暇也没有了？
“这是我们能周旋的期限，一年后，我们会正式敲定你的退学手续，在那之前毕业的话，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见莱昂没有说话，卡特里娜继续补充了一句：
“这所学校的资金大半可是来自于那些贵族，他们不高兴了，教学都没法正常进行。这些资金中，阿德里克斯家族的份额占三成。”
看着卡特里娜为难的神情，莱昂心中也正在纠结。
这课程对他来说不难，他也很乐意学，高强度学习的经验也不是没有……
“那我……试试？”
“在这期间，我会给你支持，如果你有需要，我会把之前用过的讲义给你，还有……”
卡特里娜起身，从抽屉中拿出一把钥匙：
“这是学校地下室的钥匙，里面有一间上锁的废置储藏间，你要念书的话，尽量不要去图书室，也不要在外面，就在那里最好。”
“多谢老师！”
“今晚我会叫人布置好，明天就可以正常使用了，然后明天开始，你会以‘寻衅滋事为由’被罚在地下室协助清扫工作，能理解吧？”
莱昂明白了她的意思。
现在有了一个容身之处，还有了一个由头遮掩，卡特里娜对他已经很好了。
“最后，不要和亚布罗斯起任何冲突，能躲着就躲着；另外，尽量不要单独行动，能混在人群里就混在人群里。”
“好的老师，我明白了。”
虽然还是需要忍……但好歹有个目标，如果不想忍，那就躲起来偷偷学习就行，学得越多，走得越快。
他已经在构思自己提前完成学业，被交相赞颂为学霸的那一幕了——
事已至此，先学习吧。
“那老师，没有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等等……”
卡特里娜扶着额头，有些苦恼地叫住了莱昂。
“还有什么事吗？”
“你劈断了农田的栅栏，对吧？你需要支付一个银币的赔款，这是学校的公共设施。”
“赔款……”
莱昂下意识去摸了摸口袋——空无一物。
他身无分文，仅仅是在吃着皇女和学校的软饭。
“这一个银币我会帮你垫付，以后别在干这种事情了。”
……
莱昂带着清洁工具来到地下室，工作人员们纷纷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你是来接受‘惩罚’的学生吧？我有所耳闻。”
其中一个中年女佣问道。
“啊……对，没错。”
莱昂尴尬地回答道，可没想到这几人居然欣喜起来，似乎对这个被处罚者感到高兴。
“你的勇气很好……”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佣人说道，“我们其实也很讨厌这些贵族，他们干了不少麻烦事……”
“比如说呢？”莱昂问道。
“闯入地下室醉酒呕吐，打架斗殴，或者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可真是……糟糕……”
这帮贵族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跟一群心智不成熟的小混混一样？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脱离了家庭的管制和条条框框，私底下可能玩得也更开放点……
“卡特里娜教授和我们打过招呼了，我们不会透露半个字……你的房间在这里……”
那个中年女佣带他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屋，打开铁门后，狭窄的空间内有老旧的书桌和椅子，一个烛台，和一张简陋的床，除此之外几乎别无他物。
“努力用功吧，少年。”
说着，女佣为他轻轻带上门。
“呼……”
莱昂松了口气，将怀中的书本放在书桌上，用魔法点亮烛台。
倒还有点苦读那点味道了……
“那么……要开始了……”
又要回到那段日子了……他心中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鼻头不由得酸了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