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禾年揉了揉眼，看着眼前一碗比人高的猪脚饭，陷入沉思。
也不管是不是做梦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猪脚饭近在咫尺，直把她香得迷糊，张开嘴就要咬下去——
“哎哟！”
头顶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痛感，瞬间将她从碗里捞了出来。
“猪脚饭怎么还打人……”
谢禾年迷迷糊糊地嘟囔，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先感觉到脸上传来温热而柔软的触感，鼻尖萦绕着一股清冷的淡淡香气。
旋即猛地睁开眼，
视线聚焦后，惊恐地发现自己整个人几乎都扒在了于栩身上！
脸颊正紧紧贴着对方纤细却柔韧的腰侧，四肢堪比八爪鱼。
“猪脚饭香不香？”
于栩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显然把谢禾年的梦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就在差点咬在自己身上时，才没忍住，一手刀把她打醒。
谢禾年没说话，
只是将自己缠在对方身上的手脚放开，随后cos蛄蛹者滚到一边。
脸颊爆红，声音弱得像蚊子哼哼：“……还没吃呢。”
同时内心开始疯狂咆哮，战吼起手：
啊啊啊啊啊啊！
谢禾年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你这跟那些喝醉了就乱占便宜的酒鬼有什么区别！下头男！
虽说她现在生理是女生，但心理却过不去那个坎。
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清楚的，哪怕是他从前做酒吧营销的时候，从来也只陪酒，坚决不与客户发生任何感情和身体上的关系。
但也幸好她现在不是男生，
不然以于栩者筑基期的修为，自己怕不是已经被打成猪头，跟梦里那碗猪脚饭作伴去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躁得慌。
心里莫名的愧疚。
可转念一想，昨天初次见面，可是于栩先动手扒她衣服的。
还上下其手！
这样算起来，似乎也扯平了？
这么一想，心里那些负罪感顿时减轻不少。
于栩没理会她丰富的内心戏，只是面无表情地坐起身。
动作优雅地整理着被谢禾年蹭得有些凌乱的袍子，
仿佛刚才被当成人形抱枕蹂躏的不是她。
昨夜因为风衣男和血煞虎同归于尽，以至于她们原本藏身的山洞坍塌。
两人不得不寻一处勉强能遮风的地方露宿。
秘境夜晚本就寒意刺骨，寻常人一般不会选择在秘境过夜。
若不是于栩为了引出那风衣男，不然早就出去了。
她有筑基灵力保暖，自是无碍。
但谢禾年只是个小小的练气期，充其量不过是比普通人有劲一些，加上她只啃了点生冷的地瓜，便困得不行。
半夜是又饿又冷，循着暖源才扒上了于栩。
于栩看在眼里，虽说觉得麻烦，但终究没狠下心不管。
再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个大人，而这丫头不过是个刚满十八的学生。
于是便默许了对方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兽，抱着自己取暖。
此时，那只血煞虎幼崽也从方才二人之间的空处探出脑袋。
“醒了就去找个地方洗漱洗漱，一身味道。”
于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套未拆封的一次性牙杯牙刷，递了过去，
“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省得你待会饿急了，真把我当猪脚饭给啃了。”
谢禾年尴尬地接过牙刷牙杯，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转而搜刮原主对于此方秘境的记忆，
待到于栩离开有一段时间后，她这才行动起来，后面还跟着一只小尾巴。
循着脑海中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谢禾年朝着不远处传来潺潺水声的小溪走去。
熟悉到什么程度呢，用她的话来说，就跟在家里客厅一样。
虽说溪水都是生水，但谢禾年身体素质好歹还是比普通人强，不至于连那点寄生虫都束手无策。
清凉的薄荷味暂时驱逐口腔中的异味，
掬起一捧清凉的溪水，用力拍在自己脸上，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抬起头，谢禾年望向水中晃动的倒影。
圆圆的鹅蛋脸，但脸颊却有些瘦削。
不笑的时候，眼角下垂，带着点不符合年龄的严肃和苦闷；
笑起来时，又会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得有些憨和傻气。
头发不算长，刚过肩膀，因为疏于打理而显得有些毛躁蓬乱。
谢禾年用手指沾水，试图理顺它们，勉勉强强弄出个类似鲻鱼头的雏形。
但这发型放在她现在这张略显稚嫩的脸上，配上这乱糟糟的状态，效果实在不佳。
“啧，这造型……”
有点像是强装酷T的弱受。
她从前当酒吧营销的时候，没少遇到过拉拉客人，
有一个酷姐是常客，她印象很深。
因为那酷姐们是被压的那一个。
而原主这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在女生里不算矮，但与一米七左右的于栩一对比，
不仅没酷感，反而更像是一只悄悄凑近，随时准备哈气的猫。
奶凶奶凶的。
但经过谢禾年的神态改良后，倒是显得英气了一些。
就算身体变成了女人，但她骨子里那份二十多年的男性认知审美可没变。
对着水中的倒影，开始尝试调整表情和神态——
眉头微蹙，眼神试着变得锐利些，
嘴角绷紧，试图压掉那点天生的憨态。
努力营造出一种“英气”和“不好惹”的感觉。
谢禾年对着水面，不断变换着角度，**着自己的脸颊肌肉，
尝试做出各种自以为很帅很酷的表情。
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艺术当中。
丝毫没有注意到水中翻腾的浪花声。
直到另一张脸，带着清冷的表情出现在水面上，与自己反向倒映。
谢禾年的表情瞬间僵住。
转而抬头对上于栩那双难以看出情绪的眸子，
满脸写着“你站这多久了？”。
但于栩只是光脚站在水中，静静地看着她，就让谢禾年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看着谢禾年骤然爆红的脸颊，
于栩缓缓抬起手，用纤细的手指，在自己那张漂亮又冷淡的脸蛋上，模仿着谢禾年刚才那挤眉弄眼的动作。
把眉尾狠狠挑高，嘴角往下拉，尽量做出一副“老子很拽”的臭屁表情。
可惜那张清冷挂的脸蛋做这种表情，不凶，
倒像是高冷猫咖的头牌突然营业卖萌。
谢禾年脚趾抓地，差点挖出洞来。
完事了，于栩收回手，还淡淡地补上一句：“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看不出来啊，平时说话跟撒娇差不多。”
“还有，虎牙挺可爱，下次别憋着，笑出来吧，不收你钱。”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虾仁还要猪心。
谢禾年当场破防，蹲下去假装洗第二次脸，但盯着对方的玉足又连忙打道回府。
把脑袋埋进臂弯里当鸵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