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是被渴醒的。
眼睛还没睁开就习惯性的伸手摸向床头，手指却碰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并不是茶杯。
迷迷糊糊的解语分辨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下意识捏了两把。
唔....还挺有弹性。
啪！
额头突然一痛，紧接而来的便是一声怒吼。
“捏我腿肚子干什么，还不放手。”
解语迷茫地睁开双眼，被明亮的光线晃得不得不抬手阻拦，身体有种难以言说的失重感，像是漂浮在海浪之中，一会上一会下的。
等到适应了光线，她这才看到面前坐着的是已经恢复仙裙的丹曦，而自己的右手正伸进她裙底，捏住丹曦柔滑弹腻的小腿肚。
解语小脸一红，连忙撒手，不敢去看手持拂尘准备敲自己第二下的丹曦。
“抱歉抱歉，我睡迷糊了，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丹曦余怒未消的绝美脸庞上产生一抹疑惑。“占我便宜？大家都是女孩子，你怎么占我便宜。”
解语闻言脸色更红，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两人从玄门那边论算是同辈——玄门一般以修为论尊卑，不太看重长幼年岁，即使排年齿也是五百年为一轮，丹曦可没大解语五百岁。
不过解语毕竟不是走正规途径入得玄门，早年还在凡尘俗世生活了十几年，思想上和丹曦有代沟是肯定的。
百合这种感情她不知道玄门有没有，不过看丹曦疑惑的样子，估计就算有她也不知道，索性闭不口语。
丹曦见状也没理她，丢下一句柜子里有水就离开了。
解语依言找到瓶水解渴，打量起四周，越看越觉得不对。
四周装潢怎么像是游艇的布置，趴到窗户处一看，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
窗外碧波蓝天，海浪涛涛，海平线一望无际，见不到一块陆地，竟真的身处**大海之中。
解语很是懵圈，她明明记得昨天....
昨天？！
解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她被丹曦带着见了一位散仙，还从死女人口中得知了她是秘密潜伏进蜀山近二十年的卧底。
随之疑惑油然而生。
丹曦把她带到海上想干什么？
杀人灭口的话没必要跑这么远吧，还是说不想在蜀山境内动手留下痕迹？
也说不太通。
解语脸色阴晴不定，几种猜测在脑海内接连浮起又被否定，实在搞不懂丹曦的脑回路，索性鼓起勇气出了船舱，打算找丹曦问个清楚。
二人所处是个豪华游艇，解语来到甲板见丹曦正盘膝而坐，面前架着个造型古朴的青铜小炉。
炉顶热气渺渺，一股似药非药，似果非果，苦香混杂的味道扑面而来，似乎刚煮熟什么东西。
解语眼角抽搐。这死女人真是到哪都不忘了吃。
“师...师姐。”
丹曦斜睨了她一眼，点点头，语气较之昨天和善了不知多少。“怎么不多睡一会，到目的地还要段时间。”
解语听不懂丹曦在说什么，犹豫几秒后还是问道。“师姐要带我去哪？”
丹曦一甩拂尘，不答反问。“oi丫头，想不想筑基？”
解语小嘴翁合，随即慢慢长大，对修炼的渴望压过了其他情绪。“师姐要带我筑基？！”
问完她反应过来，面带挣扎。“代价是什么，是不是要和你一起潜伏在蜀山，你们打算对蜀山做什么，那可是当世剑宗，散仙再强与之对上也无异于蚍蜉撼树，一旦被发现.....”
这下轮到丹曦愣住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确实是受人所托潜伏进了蜀山，但潜伏进蜀山要干什么，黑袍散仙和她背后之人又在谋划什么，丹曦不知道，也从来不想知道。
身为一名炼丹师，说丹曦属于玄门一员也行，说她超然于玄门之外更加贴切，总之她对于玄门各大派之间的勾心斗角一点都不关心。
至于她为什么听从黑袍散仙的要求卧底蜀山.....
那是丹曦被师父赶下山，再次回归却发现师父已然渡了天劫之后。
当时的她寻到了九曜真炎，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偏偏没了师父。
丹曦就想着在雪山之中再建一座丹炉就此隐居，哪天师父若是回来也不至于找不到她。
却不想有一天黑袍散仙找上了门。
丹曦也不意外，事实上自从丹祖收下她以后，为了让徒弟练手，也开始接受一些修士求丹，对于一位散仙能够找来，她并不意外。
然而对方却不同于一般的求丹者，指名道姓要求丹祖出面。
丹曦差点没被气笑。
要知道丹祖是何等身份，上门来求丹的修士最差也要执弟子礼，而且也从来不会亲自动手为人炼丹，都是当面把材料交给丹曦。
那些高德大能即使知道丹祖是拿他们辛苦攒来的材料给徒弟练手，成功的机率不高，又有哪个敢道一个不字。
玄门缺丹，供不应求。
没有炼丹师，再好的材料也是放着吃灰，有了炼丹师，哪怕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他们也会赌上一赌，成了那就是丹！
花不出去的钱只是一张废纸。
更何况到了后期丹曦炼丹技巧愈发精熟，也很少失败了。
见黑袍散仙张口就是丹祖，她立马就要赶人下山。
孰料对方竟然掏出一枚洛神丹，声称当年偶遇丹祖，对方答应替她炼制一枚丹药，只是当时材料不齐，遂以洛神丹赠之，留待将来备齐材料再为黑袍散仙炼一枚她要的丹。
丹曦最是崇敬师父，也确定洛神丹不是自己所炼，当即决定完成师父以前的承诺，可那黑袍散仙却不信任丹曦，非要丹祖亲自出手，两人争执了整整一天。
不得已，丹曦只能把师父飞升的消息告诉了对方。
黑袍散仙沉默过后竟然不再求丹，反而以此为代价让丹曦潜伏进蜀山。
说求丹是为了救人，既然丹祖不在她也信不过丹曦手艺，不如卧底蜀山，同样也能达到救人的效果。
丹曦很无所谓，觉得对方可能惦记蜀山的什么天才地宝，再加上她还没到筑基，进蜀山不算难，当即答应了下来。
却不想这一潜伏就是近二十年，二十年间黑袍散仙从来没有联系过她，就像是忘了丹曦这个当世仅存的炼丹师一样。
直到昨天丹曦为了南明离火，主动找到黑袍散仙。
之所以还要带上解语，原因也很简单。
丹曦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蜀山的人，将来收的徒弟传承的也是丹祖道统。
只是碍于被师父不清不楚的赶下山，她没脸承认自己是丹祖传人罢了。
以前还无所谓，可万一收下了解语，黄毛丫头把蜀山当成了家那才叫个哭都没地方哭。
因此丹曦的意思很明显。
就是在告诉解语，想筑基就要跟我一条心，而且要记住，咱们不是蜀山的人。
而眼前解语的表现虽然和她预料的有所偏差，却也正和丹曦心意。
她晃动着青铜小炉，语带玩味，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所以....你要怎么选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