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地狱-夜雀食堂)
旧都,是一座地处幻想乡地底的大都市,在过去曾是地狱的一部分,但是后来,它因地狱小型化计划而遭到废弃。
在妖怪之山附近的间歇泉,通过那里的幻想风穴以及之后的地狱深道,可以从地上向下到达地狱。
不过现在,那个地方应该被称作“旧都”更合适。
旧都里居住着各式各样的妖怪,有些是因为拥有禁忌的力量而被封印,有些是由于憎恶自己的力量而自我封印于地下,有些是出于和别人交流困难的缘故,所以选择了在这里“窝里蹲”。
这些被厌恶的妖怪们,连同整个都市,都被外界隔离了。
而在此地长居的妖怪们,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鬼族。
旧都的居民,每日喝酒娱乐享受生活,与地上世界很少往来;同时,在旧都生活的鬼族也承担着镇压地底怨灵的责任。
而在这样的一片土地上,旧地狱街道成为了旧都里最繁华的地带;它原本便是曾经的地狱的繁华商业街,怨灵无法进入,但是地狱为了削减经费而选择轻量化,这片地方也就因此被割舍了出来。
旧地狱原址变成废墟后,有一部分看上了那里的妖怪,擅作主张占领了那里,经过了一代又一代的经营与发展,于是就成了如今的旧地狱了。
在这里,“凭实力说话”成了居民之间唯一有效的交流方式,相比于地上,旧地狱更加没有秩序可言;悍匪恶霸,特别是惹人类讨厌的家伙都喜欢搬到这边定居下来。
就算是在幻想乡遭到排斥隔离,妖怪之间定下了规矩之后,栖息在旧地狱的妖怪们也从没遵守过这些“形同废纸”的规章条文。
但是如此混沌的生活方式,终究会带来恐怖的反噬,后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旧地狱的妖怪们交换了不可互相侵犯的约定;八云紫也按照约定,不让地上的妖怪进入地底,作为条件,鬼族要镇压在地下沉眠的怨灵们,不让它们前往地面。
不过呢,这其中还是有些许特例的,能够在地底和地上自由出入的妖怪,并不是完全没有,她也正是今天故事的主角。
“啊,啊哈,啊哈哈哈——!!”
躺坐在夜雀食堂角落里的沙发上,伊吹萃香一边举着一碗“火鼠裘”,一边挥舞着左手和双脚。
“快哉啊~!快……哉啊——!”
张大嘴巴“咕咚咕咚”地将那碗烈酒狂饮下肚,萃香舒爽地长叹一口气,打了一个响嗝之后,就歪头睡过去了。
“你看,你看这个萃香啊!”腻腻地笑指着,对面倒睡在沙发上的萃香,星熊勇仪咧开嘴角,“才喝四十三碗……就醉了,真的是太逊了!”
坐在她的身边,饕餮尤魔的左手抱着她的大钢勺,右手也和勇仪一起笑着指向萃香,“这个萃香就是逊啦~!”她前倾身体从餐桌上取来一碗“天狗踊”,仰头一气喝下。
“嗯~!”
夜雀食堂今天在旧地狱开店,伊吹萃香、星熊勇仪和饕餮尤魔就相约来这里聚餐;虽说是聚餐,其实三人就是来这里喝酒的,点的菜倒是少得可怜。
米斯蒂娅早就收到了萃香的报备,在来到旧地狱之前便准备了大量的酒水库存,即便如此,三人干喝酒的量,还是让米斯蒂娅感到叹为观止。
看了看餐桌上的花生米、拍黄瓜和葵花籽,又转头看了看乘着酒兴正在傻笑的尤魔,“听你这么说,你很勇哦?”勇仪挑了挑眉毛问道。
“呵,开玩笑!勇仪,你不知道我超会喝的吗?六十七碗小意思啦,我超勇的~!”尤魔翘起大拇指,自信满满地说道。
“超会喝,你很勇嘛!”勇仪伸出手重重地拍在尤魔的右腿上,“酒喝这么多,小麻雀都没法招待其他客人了……!”
“诶,勇,勇仪……你干嘛啦,酒都要洒出来了!”被对方捏着大腿,感到浑身不自在,尤魔皱着眉头往旁边一缩,抱紧钢勺又喝了一口酒。
“都喝了这么多碗了,也不休息一下……”勇仪凑上前,端详一番尤魔和她手中的酒碗,“我看你,是还想再喝哦?”
“哈,开玩笑,再来六十碗也没问题啦~!”
“真拿你没办法!”勇仪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尤魔起身往前台的方向走,“来,先别喝酒了!”
“勇仪你干嘛?”
“给你看个好东西,马上你就知道了!”
………………………………
米斯蒂娅站在烧烤架前,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上面一溜儿排开的五根“二天一流”;她从身边取来了辣椒粉,全神贯注地抖动着手腕,将粉末均匀地铺展在竹签的每一块食材上。
“唔……”
米斯蒂娅脑门上的汗珠,密密地布满了整个额头,将烤串翻了个面,她用橄榄油重新刷涂了一遍。
“呃……”
坚持了几分钟,米斯蒂娅终于忍不住了,“那个……芙兰,恋恋?”
此时此刻,两个小脑袋肩并肩整齐地趴在前台上,芙兰朵露和古明地恋,她们的双眼齐刷刷地紧盯着米斯蒂娅面前的烤串。
眼巴巴地瞅着被炸得油光锃亮的“二天一流”,鼻尖萦绕的浓郁香气,让两个小姑娘欲罢不能,“唔嗯……真是馋死我了。”
从芙兰和恋恋的嘴角流下的涎水,在前台桌面上已经漫溢成一片“**大海”了,“米,米斯琪~!我能……吃一根吗?”恋恋泪眼汪汪地,瞧着米斯蒂娅手中的烤串。
还没等米斯蒂娅回答,两人各自的脑袋上就遭到了一记手刀。
“哇啊!”
“啊呜♡~!”
站在两人的身后,古明地觉和蕾米莉亚一脸严肃的表情。
“不能打扰米斯蒂娅,芙兰,不然我就立刻带你回去。”
“恋恋,这是别人的点单,不能强吃哦。”
各自的姐姐毫不留情的发言,芙兰和恋恋就算再馋,也只得放弃。
“姐姐大人真是的!”
“嘁,明明姐姐就是个家里蹲……”
觉一听到妹妹的嘀咕声,满脸惊愕地正要说什么,两位客人已经来到前台,“老板娘,我们来喽~!”
看见对面的尤魔和勇仪,米斯蒂娅本能地苦笑一声,“二位……今天的酒水恐怕,没剩下多少了……”
尤魔摸着脑袋笑道,“咱们来尝一尝那个……”她忽然意识到米斯蒂娅说的话,面色一僵,“什么?!没有酒……呜哇!”
她的后脑勺被勇仪一掌拍下,“没事的,小麻雀……这家伙喝大了,不要在意。”按住尤魔的脑袋微微笑道,勇仪的手背上青筋暴露,四周的古明地姐妹和斯卡雷特姐妹,都暗自咽了咽口水。
“噢,勇仪小姐是要来吃那个吧?”米斯蒂娅将新鲜烤好的“二天一流”装在瓷盘里端上来,“萃香小姐和尤魔小姐的酒水点单太多,我都忘了这回事了……”
尴尬地笑了笑,勇仪转头瞪了尤魔一眼,对方心虚地将目光投向了别处;端详着面前白盘子里的五根烤串,“这是啥啊?”尤魔问道。
“唔……这是为了下一次参加‘怪诞料理大赛’,准备的试作品。”米斯蒂娅向两人展示自己的新料理,解释道,“其实这是一种新的料理风格,名叫‘五味’。”
“五味?”
“是的,就是把酸甜辣咸鲜五种口味做到极致,让料理的口感进入一种诡异的境界。”
听到这里,勇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微微皱起了眉头。
“如果只是辣椒,味精之类的多加……”
“不是哦,勇仪小姐。”米斯蒂娅眨了眨眼睛,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笑容,说道,“虽然是试作品,但是应该也能给你们一个惊喜哦。”
勇仪还在犹豫时,一旁的尤魔已经忍不住了,油亮的烤串让她垂涎欲滴,“既然是五味的话,我就先来一串辣的!”
抓起代表“辣”的那一串,送到嘴里咬下一块肉,“吧唧吧唧”地咀嚼一番后,尤魔嘴上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喂?”
“尤魔?”
勇仪呼喊一声对方的名字,却听到尤魔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那张僵硬的脸庞下传来,“水……水水水……水……”不断抽气的呢喃声让勇仪大吃一惊。
“唔……!”
尤魔握紧双拳,咬紧牙关,额头上伴随着流下的汗水而爆出的青筋,两只手臂抵在桌面上不停地发着抖;勇仪送来一杯水,尤魔抓住瞬间灌下肚。
“哈!哈啊……哈……哈!”
原本六十多碗酒下肚都依旧清晰的视野,居然被一块烤肉弄得摇摇晃晃,模糊不堪;七杯水下肚,尤魔总算缓过劲来。
但是,目光和辣烤串对焦的那一刻,舌头、喉咙和胃里的灼烧感再次爆发,“我,我不吃了,不吃了——!!”
望着尤魔暴退数步躲在一张餐桌后面,这样的情形也让勇仪有些紧张起来。
看了看前台边,米斯蒂娅依旧是温柔可爱的微笑挂在脸上,勇仪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
拈起代表“甜”的那一根“二天一流”,勇仪试探性地咬下一小块,在嘴里缓缓地咀嚼一番。
“唔?!”
一种异样的感觉恍若电流一般,瞬间贯穿了她的全身,先是麻木的感觉渐渐占据了四肢,紧接着,眼前的光亮开始朦胧,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将自己的双眼遮住。
不可抵挡的力量,紧紧地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深入肌肉与动脉的窒息感,吸气与吐息的动作也变得无比艰难;听不见,看不见,说不出话,四周的天地仿佛离她远去,骤然消逝。
窒息之后,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像是在一片虚无之中漂流,找不到来时路,也看不见将来的去处。
“……仪……”
“……勇仪……”
“勇仪!”
全身猛地一抽,从地板上如弹簧一般坐起身来,勇仪迷茫的双眼看向四周,米斯蒂娅、尤魔……和方才别无二致的景色。
收回视线,舌头上腻腻的感觉这时才突现在她的脑海,告诉她方才的一切并不是想象。
想到这里,勇仪再次看向甜烤串的目光,其中充满了畏惧与焦躁。
“确,确实……太怪诞了……”
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勇仪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全身的力气在不知何时,都消耗殆尽;如临大敌一般地望着盘子里的五根烤串,勇仪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辣的和甜的已经是这样了,那另外三根……)
“啊,对了,勇仪小姐,这五味料理,其实是可以任意搭配的,几种口味一起吃的话,体验感应该可以翻倍呢!”
(翻,翻倍……?!)
“米斯蒂娅。”
勇仪拍了拍她的肩膀,苦笑一声说道。
“期待你在大赛上,拿到第一名。”
“诶,啊……谢谢。”
另一边,将方才的景象尽收眼底的两对姐妹,都心照不宣地陷入了沉默。
(芙兰,以后绝对不能惹米斯琪不高兴……会死的!)
(我,我知道的啦!)
星熊勇仪和饕餮尤魔,两人继续在夜雀食堂喝酒到了十一点,才带着醉得不知归路的伊吹萃香回了家。
剩下的“五味烤串”,两人不约而同地将它们留给了萃香。
“诶,你们俩难得这么大方啊,谢谢啦!”
据说,在那天之后的半个月时间里,幻想乡到处都找不到萃香的影子,就连博丽灵梦都在纳闷。
隔三差五就会来神社玩的萃香,居然能忍住半个月不来,真是神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