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等多久？”
维克多不耐烦地问。
“等到，他主动来找我们。”
瓦勒留斯走回石壁旁，重新拿起木杯：
“或者说，等到他‘恰好’遇到一个‘好心人’，愿意‘帮助’他解决问题。”
“然后，‘好心人’会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
“报酬嘛……怎么可能有？一切只是欺骗。”
“一步一步来，维克多。”
“像下棋一样，慢慢布局，慢慢落子。”
“等到棋盘过半，对方才会发现，已经无路可走了。”
维克多沉默了片刻。
他体内的暗影星能还在沸腾，复仇的火焰还在燃烧，但瓦勒留斯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冲动。
“好吧……”
他重新盘膝坐下：
“那就，等。”
“但艾伦，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会的。”
瓦勒留斯喝下最后一口苦茶：
“我保证。”
“只是要等时机成熟。”
······
又走了十里，到了休息区。
休息区建在矿道拓宽处。
面积不小，能停五六辆篷车。
石壁上凿出长凳，供人休息。
角落里有火塘，炭火还燃着。
“歇会儿。”
艾伦下令。
商队停下，众人休息。
加里奥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揉着腿。
“这矿道，看着平整，走起来真累。”
瓦莱里奥坐到旁边，从背包里掏出水囊。
“高原矿道，海拔高，空气稀薄，容易疲劳。”
他解释。
休息区里，还有其他旅人。
几个矮人矿工，围在火塘边，烤着肉。
肉香混着酒香，飘过来。
“新来的？”
一个年轻矮人矿工转头，看向他们。
这矮人胡子还没那么长，脸上带着笑。
“巴顿家的小子？”
他又认出加里奥。
加里奥一愣。
“你怎么也认识我？”
矮人矿工哈哈大笑。
“你祖父巴顿，在咱们矿道，可是名人！”
他招手。
“过来坐，烤烤火。尝尝咱们矮人的烤肉！”
艾伦走过去，其他人跟上。
火塘边温暖，炭火噼啪作响。
矮人矿工递过来几串烤肉。
肉烤得焦黄，油滋滋的。
“岩羊腿，山里打的，尝尝。”
艾伦接过，道谢。
肉入口，鲜嫩多汁，带着炭火的焦香。
“好吃。”
他真心夸赞。
加里奥咬了一大口。
“唔！真香！”
他眼睛发亮。
“比星穹神学院食堂的烤肉，好吃一百倍！”
瓦莱里奥小口吃着，边吃边分析。
“岩羊肉质紧实，脂肪分布均匀。矮人的烤制手法，火候精准，外焦里嫩。”
艾拉瑞亚细嚼慢咽。
“确实不错。”
她难得夸人。
矮人矿工得意地笑。
“那是！咱们矮人，不光会打铁，烤肉也是一绝！”
他掏出皮囊，递给加里奥。
“再喝点，配肉。”
加里奥这次没逞强，小口喝着。
热麦酒配烤肉，绝配。
几口下肚，浑身舒坦。
“你们矿工，平时都在这山里？”
艾伦问。
矮人矿工点头。
“嗯。咱们蛮锤部族，负责这段矿道的维护。挖矿，修路，巡逻，都干。”
他指了指矿道深处。
“再往里，有咱们的矿井。星铁矿，品质最好，运去铁炉堡，打武器，造铠甲。”
加里奥听得入神。
“铁炉堡的锻造，真的那么厉害？”
“那当然！”
矮人矿工拍胸脯。
“咱们矮人锻造的武器，全大陆第一！星铁剑，削铁如泥；符文铠甲，刀枪不入！”
他顿了顿。
“不过，锻造技术是机密，外人不能看。”
加里奥有些失望。
“啊……不能看啊……”
矮人矿工眨眨眼。
“但你是巴顿家的小子，说不定能通融。”
加里奥眼睛一亮。
“真的？”
“看情况。”
矮人矿工神秘兮兮。
“得看守卫长格罗姆大人同不同意。”
艾伦记下这个名字。
格罗姆，蛮锤部族守卫长。
休息得差不多，商队继续上路。
告别矮人矿工，众人精神焕发。
加里奥边走边回味。
“矮人真热情。烤肉好吃，酒也好喝。”
又走了二十里，第二座警戒哨。
报备，记录，继续前行。
如此反复。
一天下来，过了三座哨站。
傍晚时分，前方出现亮光。
不是符文的蓝光，而是橘黄色的火光。
温暖，明亮。
“到了。”
艾伦精神一振。
中段补给站，就在前方。
矿道在这里豁然开朗。
巨大的岩洞，高数十米，宽百米。
岩洞中央，立着矮人建筑。
石屋，熔炉，铁砧。
矮人们忙碌着，打铁声，吆喝声，混成一片。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炭火味，还有热麦酒的香气。
“欢迎来到中段补给站！”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红胡子矮人，扛着战锤，大步走来。
这矮人比之前的更壮实，胡子编成粗辫，垂到腰间。
铠甲上刻着繁复的符文，闪闪发亮。
“我是蛮锤部族的守卫长，格罗姆。”
矮人自我介绍，声音如雷鸣。
“格罗姆大人。”
艾伦行礼。
格罗姆打量商队，目光在加里奥身上停留。
“巴顿家的小子？”
加里奥挺起胸膛。
“是！加里奥·铁砧，巴顿的孙子！”
格罗姆咧嘴笑。
“像，真像。跟你祖父年轻时，一个模子刻的。”
他拍拍加里奥肩膀。力道大得惊人。加里奥差点没站稳。
“好小子！有胆量，敢走矿道！”
加里奥稳住身形，咧嘴笑。
“谢，谢谢格罗姆大人！”
格罗姆看向艾伦。
“人族领队？”
“艾伦。负责运送星铁矿石。”
艾伦回答。
格罗姆点头，拍拍艾伦肩膀。
“好！今晚就在这歇着！热麦酒管够，烤肉管饱！”
格罗姆豪爽地挥手。
矮人们围上来，安置篷车。
补给站里热闹非凡。
矮人们唱歌，喝酒，打铁。
火光照亮岩洞，温暖如春。
艾伦坐在长桌前，面前摆着热麦酒和烤肉。
加里奥坐在旁边，一脸兴奋。
“艾伦，你看那边！”
他指着岩洞中央的熔炉。
熔炉高大，炉火熊熊。
矮人铁匠挥舞铁锤，敲打着通红的星铁。
叮当声，清脆响亮。
“那是锻造现场！真正的矮人锻造！”
他眼睛发亮。
瓦莱里奥凑过来，眼镜片反射着炉火。
“符文！看那铁锤上的符文！”
他指着铁匠手中的锤子。
锤头刻着火焰符文，随着敲击，符文亮起红光。
“火焰附魔！能让星铁更容易塑形！”
他掏出石板，快速记录。
格罗姆走过来，端着大酒杯。
“来！干杯！”
他举杯。
艾伦举杯相碰。
酒杯碰撞，酒液飞溅。
热麦酒入喉，滚烫热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