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姆从怀里掏出四个金属哨子。
“安抚哨。傀儡工坊制作，吹响后可暂时镇定失控的爬行鳄兽。”
瓦莱里奥接过一个，仔细看。
“声波频率调整式。有意思。”
“但记住。”格罗姆强调，“安抚哨效果有限。如果地脉波动太强，或者鳄兽过度狂暴，可能失效。”
“那怎么办？”加里奥问。
“跑。或者……战斗。”格罗姆看向艾伦，“所以，你们必须在每天的‘地脉平稳时段’通过交汇处。”
“平稳时段？”
“每天的11点到13点。这两个小时，地脉相对稳定，冲击波和鳄兽失控的概率最低。”
格罗姆收起地图，“记住：11点前到达交汇处入口，服用药剂，13点前必须通过。超过时间，风险大增。”
“明白了。”
艾伦点头，将药剂和哨子分给加里奥三人。
“格罗姆大人放心！”加里奥拍胸脯，“我加里奥什么场面没见过？区区地脉波动和鳄兽，不在话下！”
他嘴上这么说，但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星砂钱袋。那是母亲送的遗物。从不离身。
格罗姆看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小心行事。巴顿家的小子，别让你祖父担心。”
“我会的！”加里奥重重点头。
商队出发。
车轮碾过矿道路面，发出沉稳声响。
艾伦走在队伍最前，心中盘算。
11点到13点，只有两小时。
从补给站到交汇处，大约一个半时辰。
时间……很紧。
“加速前进。”他下令，“必须在10点前到达交汇处附近，做好准备。”
“明白！”
队伍加快速度。
矿道中，矿灯比昨天更暗淡了些。
“能量供应……不稳定。”瓦莱里奥看着地脉感应器。圆盘中心，淡蓝色光点轻微闪烁，“地脉波动在加剧。虽然还没到危险程度，但……趋势不好。”
艾拉瑞亚闭上眼睛，感受空间能量。
“空间反馈有干扰。像是远处有强烈的能量源在影响。”
加里奥走在艾伦身边，沉默着。不像平时那样说笑。
“加里奥？”艾伦看他。
“嗯？”加里奥回过神。
“你没事吧？”
“没，没事。”加里奥摇头，但眼神飘忽，“只是……有点累。”
艾伦没再多问。但他注意到，加里奥的手，一直按在钱袋上。像是在寻求安慰。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
前方矿道，出现变化。
“快到交汇处了。”艾伦停下脚步。
看了看怀表。9点30分。
“休息十分钟。检查装备，准备药剂。”
商队停下。护卫们检查武器，整理马车。
艾伦走到加里奥三人面前。“药剂都带好了？”
“带了！”加里奥拍拍腰间皮囊。
艾拉瑞亚点头。
瓦莱里奥推了推眼镜，“我的药剂……好像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皮囊好像漏了。药剂量……比标准的少。”瓦莱里奥愧疚地说，“可能是昨天研究刻刀时，不小心弄破了。”
艾伦皱眉。“少多少？”
“大概……三分之一。”
“我的分你一半。”艾伦打开自己的皮囊。
“不用不用！”瓦莱里奥连忙摆手，“我剂量少，但应该够用。而且，我有备用。”
他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瓶子，“自己调配的稳定剂。效果可能不如矮人的，但也能顶一阵。”
艾伦看他一眼。这小子，虽然平时粗心，但关键时刻还算靠谱。
“那好。自己小心。”
10点50分。
商队到达地脉交汇处入口。
这里，矿道豁然开朗。
宽度从三米扩展到十米。但高度，反而降低了。
岩洞顶，离地面只有五米。给人一种压抑感。
石壁上，符文密密麻麻。
矿灯几乎熄灭。只有零星几点蓝光，在黑暗中闪烁。
“能量被抽干了。”
瓦莱里奥看着感应器。
“地脉能量在这里汇聚，但被某种力量干扰。供应不稳定。”
艾伦抬头看岩洞顶。
上面，有裂痕。像是被巨大的力量震裂。
“准备药剂。”他下令。
众人拿出皮囊，打开。淡蓝色药水，在昏暗光线中泛着微光。
“喝。”艾伦率先喝下。
药水入喉，清凉。
随即，一股温暖的能量包裹全身。像是一层无形的护盾。
加里奥也喝下。他顿了顿，看向手中的皮囊。还剩一半。悄悄收起。
“加里奥？”艾伦看他。
“我，我喝完了。”加里奥抹抹嘴。
艾伦没多想。
艾拉瑞亚喝下药水，动作优雅。
瓦莱里奥喝得小心翼翼。他的药水，确实少了。喝完后，他又喝了自己调配的稳定剂。
“都好了？”艾伦问。
众人点头。
“检查安抚哨。”
“记住：遇到鳄兽，先吹哨子。如果无效……战斗。”
“明白！”
11点整。
商队进入地脉交汇处。
刚进入，就感觉到不同。
空气沉重。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迫。
光线昏暗。符文灯几乎全部熄灭。只有火把的光芒，照亮十米范围。
“跟紧。”
艾伦走在最前。圣光剑出鞘，金色光芒照亮前路。
车轮碾过路面。声音沉闷。像是碾在棉花上。
走了约莫百米。
突然——
“嗡——！”
低沉的轰鸣，从地底传来。像是巨兽的咆哮。
“地脉冲击波！”艾伦大喊，“稳住！”
话音未落。
地面，震动。
剧烈的震动。像是整个矿道都在摇晃。
石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马车，剧烈晃动。马匹嘶鸣，惊恐地踏步。
“稳住马车！”
艾伦大喊，和护卫们死死拉住缰绳。
震动持续。
五秒。十秒。然后，渐渐平息。
“结，结束了？”加里奥喘着气，脸色发白。
“第一波而已。”艾伦握紧剑，“后面可能还有。加速前进！”
商队加速。
但没走多远。第二波来了。这次，更强烈。
“轰——！”
冲击波从地底爆发。无形的能量震波，席卷整个矿道。
马车，被震得离地半米。然后重重落下。
“啊——！”一个护卫被震飞，撞在石壁上。
“小心！”艾伦冲过去，扶起他。
“没，没事……”护卫摇头，但嘴角有血。
“所有人，靠近马车！用身体压住！”艾伦下令。
众人照做。用身体重量稳住马车。
冲击波一波接一波。
每次持续十到十五秒。有时几分钟，有时只有几十秒。
商队艰难前行。
走了约莫半小时。
前方，出现岔路。
三条矿道，交汇于此。地脉交汇处的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