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樱木楠良照着镜子，他正在让水无名抚子给他换装。
虽然他仍旧女装，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
别人看他还是个纯爷们。
无论他是多么的社恐多么的柔弱多么的los……，好吧，他还是要脸的。
总之，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帅批了。
虽然千田反澪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古怪。
但男朋友的身份摆那呢。
“老师，穿裙子，羞羞。”
。。。
“你，你，你，说什么呢，这身衣服老贵了，我可是为了你下了血本。”
樱木楠良一只手扯着衣领，但另一只手则下意识的扯着裙子。
“唉~，是吗？老师。”
“那，那当然。”
“变态。”
“你，你，你说什么，我可是你老师。”
“走啦。”
干反田澪拉着了我的手，那感觉，那感觉。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要走光了，要走光了！”
千反田澪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你倒是穿安全裤呀。”
“我男的，我不能穿那种女孩子才需要穿……。”
“那你不就是想让人看吗？变态。”
变态？
我已经成了个变态了吗？
也对，我毕竟对着女装的自己……。
还做了那样的梦。
“那你也别跑那快呀！”
“啊？还不是你墨叽半天吗？我化妆什么的都没你这么久，惯犯了吧，难道你当我老师的时候就……。”
那时候？
那时候我好像在玩《夏日狂想曲》。
“我还不如那时候就女装呢，至少那时候年轻可以卖艺。”
“老师，清自重。”
樱木楠良被千反田澪拉着，几乎是跌跌撞撞地穿过嘈杂的人群，来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卡座。
柔软的沙发承接住他有些发软的身体，他下意识地又想伸手去拉扯那短得过分的裙摆，却被千反田澪一个眼神制止，手尴尬地悬在半空，最后只能悻悻地落在自己大腿上，感受着布料下肌肤传来的、与自己平日穿牛仔裤时截然不同的微凉触感。
“我是陪你的，适不适合，不重要。”他低声嘟囔，声音淹没在包厢的背景音乐和喧闹声中，也不知她听见没有。
千反田澪只是笑了笑，那双看透太多的眼睛在他身上扫过，然后自然地挨着他坐下，手臂若有若无地贴着他的。
这亲昵的举动让他身体一僵，一股混合着羞耻、尴尬和一丝隐秘兴奋的热流，不受控制地窜上脊柱。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这诡异的感官体验上移开，转而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灯光暧昧，音乐鼓点敲打着耳膜，空气中弥漫着酒精、香水和年轻人特有的荷尔蒙气息。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在变幻的灯光下或笑或闹，他们大声交谈，举杯畅饮，洋溢着一种樱木楠良既熟悉又疏离的活力。
熟悉是因为他曾在校园里无数次旁观过这种场景，疏离是因为他从未真正融入其中。
他总是那个躲在角落，或者干脆缺席的人。
“干反田学妹你来了，这位是……”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像是组织者的男生走了过来，目光在樱木楠良身上停留，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我男朋友，帅吧。”千反田澪回答得干脆利落，手臂挽得更紧了些，像是在宣示主权。
被称为佐藤的男生推了推眼镜，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这，这衣服不错。”他的视线重点落在了樱木楠良那身精致甚至可以说有些华丽的西装上。
“佐藤你几个意思？”千反田澪眉毛一挑，语气带着护犊子的锋芒。
“抱歉，抱歉，没什么意思，”佐藤连忙摆手，脸上却没什么歉意，“既然人都到了，那开始吧，让我们卫宫同学上前讲两句……”
一阵起哄声中，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被推到了包厢中央的小空地上。
樱木楠良松了口气，注意力被暂时吸引过去。
他被千反田澪拉着，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老师，还是这么不适应热闹的地方呢。”千反田澪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密的痒。
他抓了抓头发，感觉有些闷热。
“……还好。”
他含糊地应道，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不是为了她，他绝不会踏足这种地方。
这种“为了你”的心思，带着点自我感动的牺牲感，让他获得了一丝微妙的平衡。
那个叫卫宫的同学在说着什么，大概是关于毕业、关于未来、关于友情的感言，声音洪亮，充满激情。
但樱木楠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的感官被身边的女孩子和自身这身别扭的行头完全占据了。
裙子的布料随着他细微的动作摩擦着皮肤，提醒着他此刻非常规的状态。
他甚至能感觉到背后拉链的微小起伏，以及胸口那片为了造型而特意垫高的区域的异物感。
“……所以，让我们为友谊干杯！”卫宫的话音落下，引来一片欢呼和碰杯声。
樱木楠良也跟着象征性地举了举千反田澪塞到他手里的果汁杯子。
就在这时，另一个男生，看起来比佐藤壮实些，端着酒杯晃了过来，脸上带着酒意和促狭的笑容。
“那个淮，来都来了，不喝两杯呀？”男人目标明确地对准了樱木楠良，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热情（或者说，是逼迫）。
樱木楠良的酒量倒也是练过的——毕竟，以前，他为了应付各种“客户”和压抑自己混乱的生活，没少在酒精里寻找麻痹或勇气。
所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劝酒，他内心倒是没有太多畏惧，反而升起一股“这方面可不能怂”的奇怪好胜心。
他瞥了千反田澪一眼，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想看他如何应对。
这眼神激起了他一点微妙的情绪。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好啊。”
他放下果汁，伸手去拿桌上开封的啤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透明的金黄色液体在杯中晃动，映照着迷离的灯光。
他端起酒杯，迎向那个劝酒男生的目光，动作间，裙摆不可避免地再次向上缩了一截，大腿肌肤接触到冰凉的皮质沙发，让他激灵了一下，但面上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
“我叫樱木，”他纠正了对方错误的称呼，然后举杯，“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说罢，不等对方反应，他一仰头，咕咚咕咚地将一整杯啤酒灌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短暂的清爽，随即是啤酒特有的微苦和气泡的刺激感。
他喝得有些急，几滴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滴在了他精心穿好的、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西装前襟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周围响起几声叫好和口哨声。
劝酒的男生似乎也没想到他这么干脆，愣了一下，也跟着把自己杯里的酒干了。
千反田澪伸手，用指尖轻轻擦去他嘴角的酒渍，动作亲昵自然，眼神却依旧复杂，低声在他耳边说：“慢点喝，不行，你先走。”
“夫君，这酒是兑过的。”
正常，习惯了。
只要我不倒下，就行，有心理准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