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间回来后，季景元的心情依旧有些复杂。
刚才的那一幕，他跟顾挽笙都没有提及，甚至他还有意地避免跟她对视。
心虚？
的确，季景元确实有些心虚。
他可以将顾挽笙推开，甚至在吻别后摆出厌恶的样子来断绝她的念头。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那么做？
他的直觉在告诉自己，如果事情真的跟自己想象的一样，那么后果将会是一场灾难。
“哥，你刚才干嘛去了？”
“你哥我刚才上厕所去了。”季景元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还好，小小没注意到刚才那一幕。
季景元早就知道，自己这妹妹身上是有点“兄控”属性的。
要是被她知道刚才的事，恐怕会当场炸毛了吧。
“别拿你刚上完厕所的手碰我的头。”
季小小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她没有摆脱季景元的手。
“我洗手了。”
随后，顾挽笙开口道：“要不待会儿吃完饭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季景元语气有些不自然道：“还是算了吧，小小坐了一天的飞机，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安顿好小小后，我们两个去看电影怎么样？”
“不怎么样。”季小小目光平静地看向顾挽笙，“我哥他身体有些不舒服。”
季景元看见妹妹这样子后，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小小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了？
他不想因为自己导致小小跟挽笙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
“要不这样吧，明天我们在去电影院吧？”季景元询问道。
“可以，我没意见。”顾挽笙身子微微前屈，一手撑着脑袋，笑眯眯地补上一句：“反正你明天还要来我家。”
“哥？”季小小歪了歪头。
“你哥我暑假作业还没写完，想着借你挽笙姐的借鉴一下。”季景元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那为什么要去她家？”
“因为我的作业家里人不允许外借。”顾挽笙笑道。
“那我也要去。”
“可以哦，本来跟你哥说的就是来的时候带上你。”
季小小眉头微蹙，看向顾挽笙，像是想从她的眼里看清她的目的。
“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吗？”顾挽笙毫不在意，轻笑道。
“挽笙姐。”
“怎么了，小小？”
季小小盯着顾挽笙看了几秒，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没什么。”她移开目光，语气平淡，“只是觉得挽笙姐今天……特别热情。”
顾挽笙依旧笑眯眯的，仿佛没听出话里的深意：“小小回来了，我心里高兴嘛。”
“好了，饭都快凉了，先吃饭。”季景元道。
半晌。
餐桌的氛围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季景元暗自松了口气。
最后，总计花费八百大洋，还是优惠后的开销。
季景元的钱包瞬间瘪了下去，心里仿佛在滴血。
离开餐厅后，三人前往回家的路上。
“小小，那你回来后准备在哪里上学？”顾挽笙询问道。
“当然是跟我哥在一起啊，毕竟没了我他什么都做不到。”
“喂喂喂，你哥我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废物。”
“嘿嘿，大差不差嘛。”季小小“嘿咻”一声，随后跳了起来，整个人挂在季景元的后背。
“你干嘛，赶紧从我身上下去。”季景元抱住季小小的双腿，害怕她不小心跌下去。
“我才不要。”季小小将脑袋依靠在季景呀UN的肩上，轻声道：“哥，你跟挽笙姐是什么关系？”
季景元愣住了，随后有些不自然道：“我跟她当然是朋友了。”
他能感觉到顾挽笙的视线，让他身体有些僵硬。
“真的只是朋友吗？”季小小闷声道。
顾挽笙轻笑起来：“目前只是朋友。”
“那之后呢？”季小小接着问道，这次她看向顾挽笙，目光平静。
“那我就不知道了。”顾挽笙笑眯眯道。
“行了，说这些干什么。”季景元开口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在我心里，你们可一直都是我的妹妹。”
季小小撇了撇嘴，声音细若蚊蝇，“我才不要。”
“小小，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个笨蛋。”季小小愤愤地敲了下季景元的脑袋，“好了，放我下去。”
天色渐晚，三人分别。
回到家，季小小立刻脱掉鞋子，飞扑到客厅的沙发上。
“先去洗澡，身上脏兮兮的。”
“我身上一点都不脏！”
听到季景元这话，季小小立刻起身，气鼓鼓地看向他。
“好好好，你身上不脏，但是起码先把你衣服换了吧。”
季景元叹口气，随后将自己妹妹随意摆放的鞋子放整齐，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的兔子拖鞋放在她的身前。
“回到家连鞋子都不换，真是不明白你在M国这些年都学会了些什么。”
季小小鼓起小嘴，抱起沙发上的抱枕，气鼓鼓地看向自己的哥哥。
“哼，要你管。明明连自己妹妹的消息都不愿意回复，居然还想打听我在M国的事。”
“什么叫做我不愿意回复，你也不看看你发的都是什么。”
季景元捏了捏眉心，叹气道。
他就像是一个日记本，季小小将每一天做的所有事都发给了自己。
“而且，我最后不是都回你了吗？”季景元补上一句道。
“你回的都是些什么啊，不是一个‘好’，就是‘挺不错的’，明明就是在敷衍我！”
季景元弹了自己妹妹一个脑瓜崩，将她的头发狠狠揉乱，“你哥我也是很忙的。”
“哼，你有什么忙的。”季小小冷哼一声，不满地注视着他的双眼。
“行了，早点洗完澡睡觉去吧。”季景元伸了个懒腰，随即朝卧室走去。
“喂，喂，喂……哥！”
眼见季景元就要回到卧室，季小小急切地穿上拖鞋，小跑到他的身边。
“干嘛？还有什么事吗？”
季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能不能把你的睡衣借我用用，之前的有些小了。”
“用完后别忘了给我洗。”
两人走进卧室，季景元取出一套备用的睡衣，递给了季小小。
“好了，早点洗完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在季小小离开房间后，季景元就反锁了房门，睡了起来。
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快了。
……
与此同时。
顾挽笙的卧室。
简洁的装饰，房间内还飘散着淡淡的香气。
书桌前。
顾挽笙面带微笑，注视着一张照片，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
照片上，赫然是她跟季景元接吻的那一幕。
周围的一切很安静，直到敲门声响起。
“挽笙，早点睡吧，别学习太晚了。”
是她妈妈的声音。
“嗯，晚安，妈妈。”
“晚安。”
顾挽笙将照片放进桌兜，关掉卧室灯，躺在床上。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一抹微笑，心情异常平静。
床柜边。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出她跟季景元的聊天框。
[顾挽笙：晚安]
大约十分钟后，出现了新的消息。
[季景元：嗯，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