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莲摆了摆手,“不日我将启程离开,罢了。”
白飞微微一笑,并没有强求,“好,那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聊这些事,好好吃,好好喝。”
饭毕,白飞起身离开,“秦小姐的恩情在下牢记,等平叛了这里的暴乱,我会返回洛阳,届时,秦小姐有什么事都可来洛阳白家找我。”
“告辞。”
白飞走后,夏川问秦月莲,“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走?”
秦月莲却摇了摇头,“不。”
“再暂留一天。”
“出门游历是要见识各种事各种人的,并非一昧的往前走。”
……
夏川今日练了一天的武,夜晚不知不觉中再次降临。
奇怪的是,今天的夜晚,街边并没有暴徒出现。
靠在窗户的夏川不禁疑惑,“难道是他们昨天被白飞给打怕了吗?”
秦月莲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
“若此城内的暴乱这么容易平叛,此城万不会发展成今天这般模样。”
“十有八九是那群人在商量什么主意了。”
听完秦月莲的话,夏川问道,“那……小姐,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留着看看吗?”
秦月莲摇摇头,“不了。”
“不想在这浪费太多时间。”
闻言,夏川心中吐槽:说不能一昧往前走的是你,说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的也是你。
看着夏川的表情,秦月莲问道,“你是不是在心里说我。”
夏川一愣,随后连连摇头否定,“不不不,没有。”
秦月莲没说什么,只是走向了床铺,“睡吧。”
翌日,秦月莲和夏川起床后走出客栈,往城门走去。
走了得有一小会,秦月莲突然停了下来,这让跟在秦月莲身后发呆的夏川撞上了秦月莲的后背。
“哎哟……”夏川吃痛,却也不敢抱怨,只是问道,“小姐,怎么了?”
秦月莲只是站着,没有回答夏川。
夏川便好奇的顺着秦月莲的眼神看去,她看见路中间立着一根一丈左右的竹竿,竹竿的顶端,插着一颗头颅——那是白飞的脑袋。
“啊!”白飞的死状太过触目惊心,夏川又是冷不丁的与白飞的眼睛直接对视,惊吓之下,夏川尖叫一声跌倒在地。
“呼……呼……”夏川只觉浑身一股恶寒,她不敢再看,连滚带爬的将身子背过去,身体却仍旧止不住的颤抖。
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夏川算是恢复了一点神智,“小……小姐……我们绕过去吧。”
秦月莲没有回话,只是从夏川背后背着的包袱里扯出了一件白衣。
随后,秦月莲将白衣扔向白飞的脑袋,白衣稳稳的落在了白飞的脑袋上面,将其盖住。
秦月莲从地面拔出竹竿,随后用白衣包住了白飞的脑袋,将其取下。
街边有不少人被秦月莲的这番举动给吸引了,在暗处悄悄的看着。
秦月莲提着白衣的一角,走到夏川身边,将夏川给提了起来,“走,去官府。”
夏川看着秦月莲手中提着的白衣,顿时就明白了那件白衣里装的是什么,她的脸色有些惨白,“小姐……我们去官府干什么?”
秦月莲继续走着,“给白飞一个全尸。”
之后,二人将白飞的脑袋还给了官府后,秦月莲径直走向了一家客栈。
夏川有些不解,秦月莲不是说要离开吗?又改变主意了?
秦月莲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随后叫夏川去柜台随便点了几个菜。
等到夏川回来,夏川看到,秦月莲的对面已经坐着了一个人。
这人穿的一身黑袍,将面部全部盖住,只留了一对眼睛出来,夏川只觉有些渗人。
这人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七八十岁的老人,“秦小姐是要多留几日吗?”
秦月莲看向黑衣人,“不……如果顺利的话,待会我就要离开了。”
黑衣人笑了笑,“秦小姐的意思……是要杀了我?”
秦月莲点了点头,“是的。”
黑衣人又是几声冷笑,“秦小姐可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我若是秦小姐,就尽快离开此处了。”
“反正说到底,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秦小姐扯不上关系,对吧?”
秦月莲摇了摇头,“你将白飞的脑袋插在路中间,吓到我的侍女了。”
“怎么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黑衣人一愣,随后转身面向夏川,竟直接跪了下来,“我的所作所为,吓到这位小姐了,实非无心,还请小姐原谅。”
夏川不知该说什么,连忙躲到了秦月莲的身后。
夏川走后,黑衣人站了起来,转身重新看向秦月莲,“秦小姐,我的道歉已经送到。”
“我不想与秦小姐为敌,也希望秦小姐好好考量,要杀我,到底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秦月莲笑了笑,“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
“七品武者,居然能给一个普通人下跪。”
黑衣人也笑了,“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既然是我吓到了这位小姐,那我自然是要道歉的。”
“而且,我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普通人。”
秦月莲摇了摇头,“可是我看到,你的信徒,将许多普通人都给祸害了。”
黑衣人点点头,“是这样没错……可改变的路上,总是会有牺牲的。”
“这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如果他们选择加入我们,他们岂不是不用遭受这些了?”
“就是因为他们还在保持中立,所以这里的官府我们迟迟还没有推翻。”
秦月莲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所以,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黑衣人回答道,“因为我们遭受到了官府的压迫,官府的剥削,官府的逼迫。”
“这里的冬天,会有人冻死在路边,可那些官商的府里,却会传来放了太久而吃不完的肉的臭味。”
“这里底层的人们,无论有多努力,永远都是入不敷出。”
“这不是巧合,这是官商们设计好的。”
“当底层人们赚到了能存下来的钱,便会有东西涨价。”
“这使得底层人们的生活成本变高,再次变成入不敷出的状态。”
“只有这样,官商才能让底层人们一直努力的干活,才能更好的剥削底层的人们。”
“可以说,就是官府在逼迫人们如此辛苦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