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守界降世,斩奸邪,定方华之大局,天地重归清明,万物欣欣向荣。
三道宫前,守界立于云阶之上,朗声道:“我已然接任守界之职,望大地鉴之。”
天穹寂然,无有回应。唯有一道低语自虚空中传来:“天道尚未完全恢复……未来仍悬于一线。”
“去做你当行之事吧。”
“那么,第一站——人间。”守界轻语,身影已化光而去。
途中,她俯瞰方华大地,见山河复苏,生灵安居,草木含喜,似有祥光流转于原野之间,心中微慰。
至时渊之畔,她凝神低诵:“我以守界之名,观天下大势。”
然而,时渊之中,不见命途流转,唯见迷魂之雾翻涌不息,遮蔽因果,混淆过去未来。
守界眉头微蹙,低叹:“看来此次危机,已彻底打破方华的‘命定轨迹’……”
“麻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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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人间尚存一妖邪残余,潜藏于旧世废墟,蛊惑昏君,血洗一方城池,生灵涂炭。
当守界降临人间,踏足那片死寂之地,只见断壁残垣,风中飘着焦灰与血腥。她环顾四野,眉峰紧锁,低声质问:“怎么回事?为何此地空无一人?”
远处,传来癫狂的祷告声:
“朕的血食!我已奉上百人血祭,恳请尊上赐我无上灵根,无上仙法,永生不灭!”
“放开我们!你这行尸走肉般的牲畜!”被缚之人嘶声哀嚎。
那邪君却狂笑:“本君之血食,乃尔等凡夫俗子无上之荣!献身于我,是你们的宿命!”
(……是外界残余之魔?)
忽然,黑雾翻腾,魔影浮现,声音如裂金石:“现在,吾赐你——永生!”
鲜血如雨洒落,大地发出悲鸣。
“哈哈哈!此界早已无天规可言,你竟还敢质问?”魔影狞笑,“接下来,便是你们了!待这最后一批祭品献上,我便能彻底恢复实力,为方华界——再开裂隙!”
话音未落,天地骤变,一道清光自天外斩落,那魔影竟连同邪阵一同崩解,化作齑粉,随风而散。
余烬之中,一本古卷缓缓飘落,缚者脱。
拾起,只见其上铭刻着苍古文字——《修复录》。
一道温和却坚定的声音响起:“你们安全了。拿上这本《修复录》,离开此地吧。”
又似有低语回荡于风中:“这才是此界每人身应得的——安宁与公道。”
自此,守界踏遍山河,巡狩人间,只为肃清妖邪残余,重定秩序。
许多年后,人间重归清明,百姓安居,传说四起……
而她的足迹,仍在路上……
日后
“老板,这怎么卖?”
“姑娘,这个可不卖!”
“你这不是宠物店吗?”
“是,但您指的是我尚未出世的小女。”
“是妖啊,那你们为什么会在这?”
“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长话短说。”
老板轻叹一声,目光如古井深潭,缓缓道:“我们是逃难来的。您应该知道,这个世界的妖很稀少,只有少数的才能修成我们这样。修行之路,从来不是靠天赋赐予,而是千载苦修、万劫磨心,方得一线通明。正如天地有道,万物有序,真正的道行,不在血脉高贵,而在心志坚韧,在于是否愿为苍生负重前行。”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有力:“前不久,有一个自称‘妖祖’的,点化了一批‘妖’。它们不曾经历雷劫火炼,未曾参悟天地至理,甚至不能沟通、不解言语,却凭空得了法术,能呼风唤雨,能移山填海。更奇者,它们自称怀有‘祖龙’血脉、‘祖凤’血脉,是天生的王者,是命定的主宰,不劳而获,凌驾众生。”
“它们说这是‘天赋’,是与生俱来的权柄。可天地之间,何来天生的尊贵?山河作证,日月为鉴——真正的力量,从不是血脉赐予的特权,而是千锤百炼的担当;真正的尊荣,从不是血统标榜的优越,而是舍己为群的奉献。”
老板指尖轻抚桃形包,那包面绣纹微动,似有桃枝悄然抽芽:“我们不愿依附虚妄的‘天命’,不愿沦为他人野心的傀儡,更不愿见这世间重演昔日的割据与压迫。于是我们逃了,带着这方寸灵识,藏于市井,隐于凡尘。不为称王称霸,只为守一份清正,存一脉道心。”
他抬头望向姑娘,眼中似有星光流转:“那‘妖祖’所行,看似兴盛,实则背道。以血脉分贵贱,以天赋定尊卑,是将天地之公器,化为私欲之工具。可天地无私,大道至公——真正的秩序,不在血统的高下,而在众生是否皆有修行之路;真正的太平,不在少数‘王者’的统治,而在万灵能否共守正道、同修善业。”
“我们虽为妖,却知‘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不争私利,不慕虚名,只愿以己之微光,护一方安宁。正如桃树不因花开而自傲,不因结果而居功,春来抽枝,秋至落叶,顺应天时,滋养万物——这,才是我们所信的道。”
姑娘默然良久,轻声道:“那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老板一笑,桃形包中忽有清光流转,似有桃露滴落,润入尘土:“去有光的地方。去守那条人人皆可修行的路,去护那个万物皆可成真的世道——纵使前路漫长,我们亦愿做那桃枝上第一朵破寒而开的花。”
话毕,姑娘道别,寻“祖”去
“呵,又一域外天魔。”